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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廣福說了一句話之後,特意看了眼鄭軍長,見他沒有不耐煩的表情,這才接著說道:“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和哥哥回家,吃了早飯。”

“我吃飯快,五分鐘結束戰鬥。”

“然後,我去找范叔叔。”

“昨天晚飯後,我和小夥伴們一起玩,遇到他了,他讓我今天一吃完早飯就去找他,幫他跑個腿。”

“我去了之後,范叔叔就給我一個折好的小紙條,讓我送到以前的那個地址的信報箱里。”

“嗯,還給了我一塊錢讓我買生煎饅頭吃。”他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

鄭軍長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孩子沒有說謊的話,指使他送信的不是他爸,這孩子好像也並不知情。

庄墨象直接發問道:“你說的范叔叔是誰?你為什麼要給他跑腿?你紙條上的內容你知道不?”

劉廣福也不小了,十一歲的他還是能夠感覺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抬眼看到剛才問話的人,即使身上沒有穿着軍裝,但一身正氣也讓他肅然起敬。

他穩了穩怦怦亂跳的小心肝:“范叔叔就是我爸團里的呀,是副連長,特別厲害!”

“在團里沒人能打過他,聽說過年時,那些沒回家的叔叔們打賭,他一人同時對戰八個人,結果他贏了。今年的襪子他自己就沒洗過,都是輸了的那幾個叔叔給洗的,一人一個月。”

顧依依微微皺了下眉,以一敵八,說明武力方面不弱,當然很可能這還是對方隱藏實力的結果。

劉廣福用手撓了撓腦門,有的話不能對外人說的呀,不然他媽一定得教訓他。可是,要是不說,算不算沒有好好回答問題呢?

趕過來的劉紅旗此刻被帶進了軍長辦公室,向鄭軍長行了軍禮,這才瞪了他兒子一眼:“小兔崽子,你這是闖了什麼禍了!看我回家不收拾你!”

鄭軍長呵斥道:“你什麼都不清楚,瞎嚷嚷什麼,坐下!”

然後轉向劉廣福,緩和了表情:“說吧,把你知道的一點都不要落下,全部如實地說出來。”

劉廣福偷瞄了他爸一眼,他爸怎麼也來了?在學校里惹事了,老師要找家長。可是,這是部隊啊,也要找家長?不對,自己又沒做錯事!

想到這裡,忽略掉回家之後可能被他爸拿鞋底子抽,他媽擰着他的耳朵罵的畫面,開始回答:“范叔叔以前受了傷,從醫院裡出來,身體還很弱。”

“我爸就讓我媽給他炖過雞湯,雞湯是我送去的,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因為他平時都要帶着兵訓練,沒有時間辦自己的事兒,所以偶爾就會讓我幫着跑個腿。”

“他說他老鄉就住那兒附近,信報箱沒人用,閑着也是閑着,他的老鄉就廢物利用,重新換了把鎖,自己用着。”

顧依依挑了下眉,這借口找的,也就騙騙小孩。這孩子看着挺機靈的,就這麼容易相信了,看來還是涉世太淺,對他人沒什麼防範之心吶。

劉廣福接著說道:“范叔叔有些要帶給家裡的話就讓老鄉給捎回去,他說他老家太偏僻,通信十分不方便,而且家裡人都不識字,所以就讓老鄉直接捎話。”

“我給他跑腿是因為……”他又撓了撓腦門,但還是說了出來:“我媽對他印象挺好,想讓我小姨嫁給他。”

“我想着,以後他就是我小姨夫了,我才幫他跑腿的。”

“紙條的內容,我向來不看的。我答應范叔叔不看內容的,男孩子要說話算話的!”

庄墨象又問道:“你幫他跑了幾次腿?去的地點都在哪兒?”

劉廣福想了想:“一共四次,去年年底一次,今年都在這個月,跑了三次。地點都是那個地方……那個信報箱。”

顧依依對於鄭軍長直接把劉團長帶到這裡,和他的兒子一起接受詢問,有些意外。

雖然此時她基本上可以判定這個孩子不知情,他說的話也都是真話,但鄭軍長的做法還是有些冒險,這是全然相信自己部下的意思吧。

劉團長因為不知道內情,所以絲毫沒有想到單就這事來說他也是有嫌疑的,坐在旁邊聽到兒子正在說的是范副連長有些詫異,但隨即反應過來首長是在調查這個人。

不管是要對這個人提干進行群眾調查,還是他哪個地方犯了錯誤,劉團長都瞬間領悟首長的意思,補充道:“范副連長自當兵以前一直刻苦訓練,有什麼任務都衝到前頭。”

“因為表現突出,當兵第二年成為了班長。”

“三年半前,他回家探親,在他家所屬縣城轉車的時候,遇到一夥犯罪分子搶了信用社,還殺了裡面的工作人員。”

“他與那伙歹徒殊死搏鬥,身負重傷,最終把被搶的一麻袋的錢奪了回來,還救下了一名被當成人質的信用社工作人員。”

“那一次,他立了功,被破格提升為副連長。”

“當時,他在他家那邊的縣城裡養了一個月的傷,才勉強能下地。就硬撐着趕回部隊,自己做過的事情也沒和部隊說。”

“是後來那個信用社的領導去醫院探望他,發現人不見了,報給了上級,幾經周折才找到我們部隊的。”

“我對於他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做法很欣賞,那時看他身體還弱,就讓家裡給他煮雞湯補一補。”

“一共才做了兩次雞湯,不值得一提。”

“後來,我發現他傷好之後,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苦練各項軍事技能,進步得非常快,每一年的成績都有大幅度提高,到了今年他已經是我們團大比武的冠軍了。”

“我挺喜歡這個兵的,上進、努力,品德還好。我媳婦就想着給范副連長和她最小的妹妹牽個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要是成了,多好的一件事吶。要是沒成,也無所謂,兩個人沒緣分唄。”

鄭軍長看那劉紅旗和劉廣福父子倆基本上都說完了,這才看向庄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