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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依不由冷笑:“既然你又託了人,又留了錢,對你女兒好得很,那怎麼不把你的那對不慈的父母留下,讓他們好好留下來享享福!”

“看看他們能活幾年!”

白濟棠怒氣沖頂,他身居高位多年來從沒有人敢當面這樣跟他說話,令他顏面皆無。

也從來沒有人敢當他的面斥責他的父母,即使老人家有不對的地方,也容不得一個小小年紀的丫頭片子在這裡信口雌黃!

白濟棠做為一位百經戰火的將領在自己所轄的軍隊里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

他平日里鮮少接觸軍隊之外的人,現如今被顧依依句句戳向他軟肋的話刺激得理智全失,迅速拔槍,舉手便射:“辱我父母者,殺無赦!”

顧依依沒想到白濟棠如此暴虐,但腳下的速度不慢,幾乎在他拔槍的一刻就感知到危險,立刻向旁邊飄去,庄墨象更是順着她躲閃的方向拉了一把。

與此同時,顧依依揚手甩出了浸葯的細針,分別刺向白濟棠和他副官的兩隻手腕。

而本來射向顧依依心臟的那顆子彈按照原來的軌跡,應聲穿透了駕駛艙的隔板,掉在了漁船的甲板之上。

這一聲槍響,把青龍小隊的隊員和火承啟全部引了過來,他們進了駕駛艙,看到庄墨象和顧依依安然無恙,雖然不意外,但卻沒再離開。

顧依依站定之後眯起眼直視着這具身體的外公,腦中閃過那個內心深處一直沒有安全感卻仍善良、努力生活的石鳳竹。

怒容頓起:“還有那個轉着彎頂替了你親生女兒的你弟媳的侄女,本來應該留下的是她,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踐踏了你親生女兒的尊嚴和生命得到的!”

這個消息以及一些關於白家老小在撤退前的事情是顧依依聽庄墨象說的。

庄墨象在認定顧依依之後,不光徹查了當時還是宋澤珉的身世,同樣也追查了石鳳竹的身世。

“凡事不問清原由,不查清你的那些親人的真實目的,只要他們開口,多麼無理取鬧的事情都會心甘情願地應承下來。”

“我真是替你手下的兵擔憂!他們有多大的命在你這樣一個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的人手下打仗!”

廖仁慧卻聽不到別的了,耳中不停在迴響着那句“她現在的一切都是踐踏了你親生女兒的尊嚴和生命得到的!”,抖着嘴唇問道:“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是說……月霞已經不在……世上了嗎?”

說完,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阿香扶住老婦人:“小姐!小姐!”

“快,你幫我把口袋裡那瓶‘救心丸’拿出來。”

顧依依立刻從阿香的衣兜里掏出一隻小小的葫蘆瓶,卻沒有打開瓶蓋,把它塞到阿香的手裡:“這個葯不行,治標不治本!”

隨即雙手齊出,幾隻銀針已經刺入了老婦人身上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包經上的主要穴位上:“阿香,你扶住她,不要緊張。”

阿香當然很緊張:“姑娘啊,你這針灸術行不行啊?”

“我看你年紀不大,出師了沒?”

武淑好對顧依依的醫術十分推崇,馬上接話道:“她的醫術是這個……”

豎起的大拇指在阿香面前晃了好幾下才收回來,廖仁慧也在這個時候幽幽醒來。

顧依依收了針,又為她把了脈,阿香見小姐的臉色不青不白,唇色不紫不淡,氣息竟然比暈過去之前還要順暢些,立刻請求道:“您能不能給小姐開個調理身體的方子?”

她在之前能夠感覺到這個女孩對自家小姐的善意:“小姐她從離開了大陸,心情就一直鬱結難抒。”

“主要因為小小姐,再就是因為她以前婆家的那些……人。”

“被她們攪得家不再是家,小少爺也徹底冷了心,就去了米國,自己闖蕩。”

顧依依想起石鳳竹曾經說過,她的親哥哥白宗賢對她非常好:“白宗賢……去了米國?”

阿香愣了一下,這女孩怎麼知道小少爺的姓名?

但還是沒有問出口,苦笑着:“小少爺不姓白了,已經改姓廖了,叫廖宗賢。”

顧依依挑了下眉,這是被白家人噁心到了,自己改的姓,還是被那些人設計逐出了白家?

緩過神來的廖月霞再次執着地開了口:“你見過月霞嗎?”

白濟棠身邊的副官也急切地問道:“小姐她現在怎麼樣了?”

白濟棠感覺到了兩隻手腕麻木,已經無法動作,但他出於對自己的保護,並未將實情喊出來,而是面上瞪着顧依依,心裡卻在想着對策。

他開始懷疑這漁船上的人是不是對面派來的人?他們來金門島的目的是什麼?但當務之急還是自己如何儘快脫險。

顧依依聽到副官的心裡話,不由正眼看了他兩眼,然後故意說道:“不會那麼巧,你就是娶了那個踩着白月霞求生、求富貴的陰險女人的男人吧?”

副官閉了下雙眼,復又睜開:“你怎麼能單憑自己的想法就貶低他人呢!”

顧依依歪着頭,又聽到了幾句他心中所想:“許多事情是可以分析出來的。”

“你那位夫人是不是跟你說,她與月霞妹妹雖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月霞妹妹主動提出把自己赴台的名額給了她,可是她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

“最後是月霞妹妹說她為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定要留下來的,那個名額要不也作廢了。”

“還說月霞妹妹最後囑託她,讓她代自己盡孝,也會跟自己的父母和長輩說,一定要把她當成親女兒和孫女看待,是不是這樣?”

副官非常驚訝,但卻沒有開口應答。

旁邊圍觀的幾人倒是都嗤笑不已,諸葛明昊率先開了口:“真真是謊話連篇!奪了人家的生機不夠,還要奪了人家的家庭和親情!”

邵烈潭也是少有的語氣刻薄:“你還漏了最重要的,那個惡毒女人沒有好的家世怎麼能嫁給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