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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掌門天師有何指教?”

“你先行帶你師父下去,本座自然會派人安頓好,若他醒了,你且幫本座問下,他是否真心愿意助我,本座並不打算刻意為難他。”

“晚輩知曉。”

譚丘道剛離開萬華殿的長虛宮,卻聽到吳明在囈語着,“明明知道我不想你殺人,為何你卻一次又一次的讓我難受……”

原來師父一直還在惦記着明月郡主,譚丘道輕輕一嘆。

黑域帝國乾明運河盡頭,曹孟副官所率領的夏夜水軍皆停駐在此處,按照計劃,他擊破天英巨橋後,便於此處待命,等待着明月郡主的下一步指令,然而約定時間早早便過去了,暗令卻遲遲不至。

或許郡主是因為什麼事情耽誤了吧,曹孟如是想着。

良久,曹孟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在指揮艦上走來踱去,這時,一聲尖銳的鷹鳴聲傳了過來,落在指揮艦的船頭。

不是明月郡主的暗令,反而是帝國那邊發來的傳令?

曹孟打開鷹身上綁的信卷,不看則已,一看立刻便被信卷上的內容震驚了,緊接着眼眶竟有一絲泛紅。

“郡主遇難身死……”信卷掉落在地上,曹孟喃喃道,緊接着便捶足頓胸,嚎啕大哭了起來。

其他軍官見曹孟如此悲痛欲絕之情,心中卻不知為何也非常不是個滋味,能讓此時的主帥如此傷心,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

“兄弟們!”曹孟一把握住船舷邊上的獅頭雕塑,仰天大吼,“我們的明月郡主遇難身死!戰死在黑域帝國的青玄城!”

所有的水師都同樣被這噩耗震驚了,皆是難以置信地看向指揮艦的方向。

“你們說,我們該怎麼做!像條狗一樣夾着尾巴逃回去嗎!”曹孟一用力便握碎了獅頭雕塑,任由木屑木刺將手扎得滿是流出的血液。

當夏夜軍士們從這噩耗中清醒過來時,胸腔之中是難以言喻的憤怒之情。“報仇!報仇!”所有的漢子將拳握緊,異口同聲悲壯地吼道。

“是,報仇!”曹孟大聲怒哮着,“然而明月郡主在臨死之時,已然將青玄城化為了一片廢墟,為我們排除了後方被青玄軍追擊的可能,我們雖然自此以後便無後顧之憂,但我們的怒火何處發泄?區區一個青玄城如何比得上我們的明月郡主!”

“右滿舵,推動法陣最大化!目標黑域帝國的帝都,黑瀾城!”曹孟眼中充斥着仇恨之意,郡主,您未完成的事情就由我曹孟來替您完成!

夏夜水師迅速行動了起來,所有炮口整齊劃一地指向岸邊方向,每隻戰船後的推動法陣也全力打開,瞬間便將曹孟從手掌順着船舷留入水中的血液沖淡衝散。

“我等夏夜軍,從不敗北!”

劍閣,養休殿內。

吳明有些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就在醒酒之前,他剛剛又做了那個夢,數日來的同一個夢。

夢見了青玄城,夢見了青玄城中那席捲天空的火舌和那翻滾着的蘑菇雲,夢見了因為火焰而瘋狂颳起的熱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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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巨大的火焰熱浪之中,鄭弦月正用袖扇輕掩着她的面容,遠遠地背對着吳明,任由火焰席捲在她的身上。

快跑呀,至少活下去!吳明嘶啞地喊着,不過他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出不了聲音。

她香肩微顫,很害怕,但是卻依舊佯裝着堅強的樣子。

忽而,她似乎注意到吳明投來的目光,回望眸中帶着一絲驚喜,想要跑過來,但似乎想到什麼事情,搖了搖頭,不語,默默地後退着,眼中竟流出血淚。

袖扇合起來,她默默地退入的那如煉獄一般的火浪之中。

吳明瘋了似的想要上前拉住她的手,然而他們之間有着非常難以逾越的隔閡,吳明每一步都跨得如此艱難。

就在吳明即將碰觸到她的一瞬間,她似乎也鼓起了一絲活下去的勇氣,伸出了她的手,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影卻徹底的消散了,火浪將她徹底吞噬殆盡。

“不要!”吳明撲上前,卻抱了個空,哪裡還有鄭弦月的影子,唯獨手中一把她的袖扇。

吳明驚醒,卻發現這僅僅是一個夢,連日來同樣的夢讓他覺得心中非常不安。

自己走後,青玄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吳明反覆告訴他自己,那個女孩,既然為了她自己的性命,能視他人性命為無物,那她肯定也不可能在青玄城中出意外,畢竟她可是個聰明到了極致的女人。

鎮靜,鎮靜。在這劍閣之中,自己還是要注意一點形象的,雖然自己倒是無所謂,但畢竟徒弟還在劍閣中混,還是要給他撐撐場面的。

推開門的聲音傳來,譚丘道正捧了毛巾和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見吳明醒了,笑了笑,“師父終於醒了。”

“什麼叫‘終於’,我睡了很久嗎?”吳明接過毛巾洗了把臉。

“不久,兩夜三日而已。”譚丘道笑眯眯地說道。

吳明尷尬地看了一眼譚丘道,他記得他喝了酒以後,大腦便是一片空白,之後也就只記得那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噩夢。

“掌門天師在養休殿前殿等待多時了,說等師父一醒來便告知他,不知道師父這會是否見他。”

掌門天師?

吳明有些頭疼,回憶半天這才想起來,掌門天師似乎是那個長得還不錯,看起來非常正義的男人,在頭腦空白前,記得自己和譚丘道還有那個掌門秋華一起喝酒的。

吳明弱弱地問了一句,“我覺得我的酒品還不錯,應該不會做什麼失禮的事吧。”

酒品?你有那種東西嗎?譚丘道眼神有些不對,故意瞥瞧着天花板,“沒什麼失禮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就是插了一下掌門天師的鼻孔,另外還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吳明聽到此話,感覺靈魂都快石化了,“你給我一五一十地全部說出來。”

聽着譚丘道緩緩述說的實情,吳明臉色愈加發黑,如果譚丘道所說屬實,自己真該找個地板縫鑽進去,自己該怎麼面對這位可憐的掌門天師,更何況這位掌門天師還在前殿等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