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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周樂宇還沒有出醫院又住了進去,再有就是打完人的蔣思凱,老老實實的被另外一個等在門口的警察直接帶回去過夜了。

當然這些消息,是在第二天早上,警察允許他打電話之後才傳過來的。這時候的朵已經和樓薇睡在澤潤園的大床上。

樓薇已經上班走了,權恆帶着朵趕到派出所,見到了如同二大爺一樣坐在那裡的蔣思凱。

本來樓薇提前約了跟舒朗見面的,卻由於昨天晚上朵的事情,加上今天的工作太多,而忘記了。

中午給權恆打了個電話,才知道蔣思凱這個熱血青年做了什麼。

剛剛把電話放下,舒朗的名字在手機上閃的時候,她才想起來。

“師兄。”

“你不是說中午找我嗎,怎麼,忘了?”

“呃……”

丁炎這個黑心老闆讓他招一個主播來,自己退到幕後做文案,每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他都不肯出,還非說是觀眾的意見,還恭維自己說她現在可是自帶粉兒的,換了怕老觀眾不接受。

這不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

“看來是真忘了?”

舒朗的說話聲音有點凄涼,她過得幸福了,果然自己連半個位置都沒有在她心中留下。

“這個……可能你不知道,朵正在辦離婚,昨天還出了點事情,我們三點多鐘才睡,我……實在不是有意的。”

這些正當的理由,樓薇說的吞吞吐吐,因為她心裡總是虛的。

“嗯,”舒朗不置可否,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在他看來,什麼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確確實實是和權恆在一起了。

這種態度之下,樓薇本來想往後推的約見,就不好意思再要求對方了。

“那……那你現在……”

“我在你們辦公樓下。”

樓薇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雖然為難,但她覺得在師兄的面前,總是有道理可講的。

但是他這樣毫不為自己考慮。彷彿是逼迫式的要求見面,倒是第一次。

不過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溫柔的對自己,樓薇反而心裡舒服了許多。

可是一想到對方,可能是故意的,因為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裡,她都是事無巨細的為自己考慮,甚至做了什麼事情,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表功。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樓薇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資料,起身離開辦公室。

剛出樓道口,門廳打開,舒朗果然站在那裡。

他不動也不笑,再也沒有那時候等待自己時,以腳為中心,另一隻腳在地上點着的那種瀟洒模樣。

自己就是抹殺他這份瀟洒的劊子手,想到這裡她心如刀絞,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後悔了在機場追回權恆。

自己不和舒朗在一起,也許並不那麼深的傷害他,可是自己轉頭又和權恆和好了,她知道,他定然是想不通的。

這樣的舒朗是陌生的,彷彿從來沒有見過,也彷彿他過去的陽光溫柔,全部被收斂在冷暗之後,只是散發著冰冰寒寒的氣息,不可觸摸。

“師兄。”

“我沒有名字嗎?”那聲音比她散發的氣息更冷,讓樓薇一個激靈。

“舒朗……”

“要在這說嘛?”

樓薇還沒有回答,舒朗已經轉過身去,徑直的向前走了,她只好快步跟上,只是對方個子太高,腿太長,邁的步子太大,即使是她已經跑得吃力而滑稽,兩個人之間仍然有很大的距離。

舒朗選的地方,是樓前花園的長凳。舒朗並沒有像過去那樣,替她擦乾淨等她坐了才坐,而是自己選了一邊坐下,示意她坐過來。

樓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另一邊兒,卻不知道先說什麼。

兩個人坐着沉默了良久,就在樓薇想着怎麼開口時,舒朗的側影,不再像剛才那樣生硬了。

“多久了?”

這麼突兀的一個問話,樓薇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於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大約,大約有兩周了吧。”

兩周?假如這是實話的話,他舒朗也不是那麼悲哀。他剛才強忍着的生硬,也終於是綳不住了。

“你確定是他了嗎?你不怕了嗎?”

這明明就是替自己考慮的話,樓薇這才覺得從昨天見面到現在,自己還是人之心了,懷疑太多,弄得緊張兮兮。

不過也正因為對方到現在還這樣,讓她更為愧疚。

“其實,我過去一直很努力的,他也答應回尼德蘭,不再回來……”

對方沉默着,不給她一絲反應,又頓了很久,她才說出那個可是。

“可是,與他離開我不能見相比,以後預計里要受的傷,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舒朗心裡的防線其實已經坍塌了,自己不就是這樣嗎,那時候自己想,努力一下還有希望,何況自己就在她身旁,那麼現在對方心裡仍然沒有,自己又算什麼。

然而現在他後悔了,這麼多年,對方從未改變,哪怕一點點。

“那他呢?”

“我不知道……”樓薇實話實說,“就這樣,能多久就多久吧。”

樓薇說的絕望,頹然。

朵離婚對自己的打擊,其實比當事人也不了多少。

在樓薇看來,完全是因為周樂宇和朵兒從生活的環境不同,觀念相差太多,根本就不能設身處地的為對方想,加上生活習慣細節的不同,今天的結局彷彿是註定的。

她也會以此類推,自己和權恆又何嘗不是呢,當年是由於激情,現在是由於分離痛苦引起的珍視。

那麼以後呢,兩個人僅僅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天,加上四年前的那兩個月。所暴露出來的磕磕絆絆其實也不少。

比如說自己坐在電腦旁邊一面吃東西一面工作的,簡直就是常事,對方卻一次又一次的試圖把她這個習慣改過來。

再比如說,自己習慣晚上洗澡,而對方晚上洗了不說,第二天早上先要洗了澡以後,才會開始一天的事情,這樣的潔癖自己也受不了。

還比如說,自己為了省錢,買些生活用品從來只拿按價格便宜的,不考慮搭配什麼的問題。對方卻是過得相當精細,就連衛生紙包裝盒都會和房間的環境相搭配。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過去十幾二十年里,優渥的生活環境和溫飽都要湊合的生活環境的不同造成的。

看着樓薇陷入的思考里,舒朗心裡一陣抽痛,他也是覺得這一切並不公平。

卻並非如同簡繁一樣的想法,這個人他自己還是了解的,他也相信自己,絕對不會看錯。

明明的時候她如同自己一樣努力,她也不止一次的說過,怕的就是權恆與自己的差距。

又有一段長時間的沉默,舒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也認了嗎?”

“認了。”樓薇回答的緩慢,但是堅決,這種堅決砸的舒朗的心一陣疼痛。

“我一直以為,咱們兩個這麼相似的人,肯定是最適合的,堅持了這麼久,我還是不如他。”

樓薇很認真而誠懇的回答:“我也正是因為這樣想,才會答應和你試試的。”

舒朗笑了,笑得很苦澀。他緩緩的站起來,佝僂着身子,彷彿就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他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抬起頭來看着遠方,仍然是給了她一個側臉。

“你別怪簡繁,他那時候受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有些偏激。”

“嗯,我理解。”

舒朗覺得自己再不走,就要撐不住了,於是打算馬上離開。

樓薇卻有話卡在喉嚨里,不好說出口。

“師……舒朗……”

“你是要問我還能不能做朋友嗎?不能……”舒朗閉了閉眼睛,很久才睜開。

“我本來很容易覺得可以,但是我也做不到……希望你能理解。”

樓薇知道,這是自己奢求了,雖然並不是失戀,卻比當時失戀好受不得了去。

她現在只有站在那裡,看着那個人一步一步的走遠,彷彿這次之後,兩個人就真的天涯路遠,變成陌生人了。

所有的錯都在自己。

其實昨天以後簡繁提議不和新建集團在合作了。

可是三個人開會說了整整四個時,最後仍然沒有得出統一的結論。

不過他們能做的是今天一天,誰都沒有再去新建集團上班。

而簡繁和瑞瑞結婚之後,爆發了最長時間的冷戰,確切的來說,是一向溫柔嫻靜的瑞瑞,第一次不理他,並且已經超過了6時。

在辦公室里,剛剛和葉宗磊舒朗爭論半天,他這會兒心裡氣兒正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