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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應該很囧的,卻不知道是即將分離的緣故,還是自己病的緣故,鼻子竟然酸到不行,幸好坐在了後面,包裡帶的那一大包紙巾,讓她把鼻子扭的紅紅的,就算是偶爾忍不住,那眼淚也應該會被歸結到那場高燒里吧。

她就是守着這樣不確定的確定,給自己加了最後一層殼。然而這一切,他永遠不會知道了。

樓薇看着權恆剛理過的頭髮,她甚至想數一數到底有多少根,雪白的衣領之上他的脖脛,自己曾經抱過吻過,就在兩個月前。

她甚至感謝聚會上讓自己醉了的酒,也感謝自己當時的不理智,自己才得以再次短暫的擁有。

越過中控台的縫隙,是他的米色長褲,再往下是白色鞋子,好像從認識他一直這麼穿,這種柔和的顏色舒緩了他的冷漠,樓薇不敢多作回憶,怕錯過了最後相處的時間,目光也不敢過於貪婪,不是怕他發現之後會無情的嘲諷,只是怕他再回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放棄自己的執念。

再過三個時,這個人就要和自己,天涯路遠,各不相干,樓薇有些想把他吸進自己眼睛裡,而眼眶再熱起來的時候,她趕緊垂下了眼眸,使勁眨了眨。

權恆坐在前面始終目視前方,彷彿后座上的樓薇不存在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間過得這麼快,樓薇還沒來得及把這場景印在心裡,車就在機場車輛導流台停了下來,權恆好像很着急的要離開一樣,車還沒有停穩,他就已經打開車門邁了長腿下去了。

一手撐着車門,微微彎腰,仍然用他那深冷的眸子瞥了仍然坐在后座上發獃的樓薇一眼。

“還不下來拿行李。”

本來是能把她凍住的一句話,卻因為知道不會再有幾句了,而在她的耳朵里無比動聽起來。

“嗯,”用自己都聽不到的微的聲音應了,樓薇向靠門的位置挪了挪,伸手打開車門,卻只聽嘭的一聲,前門被重重地關上,嚇了她一跳,這是沒有耐心的嗎?樓薇加快了動作,跳下車去開後備箱。

司機還沒有下車繞過來幫忙,樓薇已經把兩個箱子都從後備箱里抬出來,剛才從區往出租車上拿箱子,可是分了兩次的,現在兩個箱子,一個手提袋,要一次性拿過去,還真的不那麼容易。

再回頭看權恆,只剩下他已經到大廳門口的背影了。樓薇只好把自己的包斜跨了,顧不得帶子比較短而顯得多滑稽,又把手提帶撂在較的箱子上,兩隻手一手一個箱子繞遠走了無障礙通道,上了大廳門前的平台。

要不是嗓子太難受,一直咳嗽着,或許能夠跑跟上他,現在卻眼看着看不見影了,樓薇倒也不着急追了,時間來得及,行李在自己這裡,把他多留幾分鐘也好。

這裡她太熟悉了,他走之後,做娛記的那兩年,樓薇可沒少來這兒蹲守,現在的感覺和那時候完全不同,那時候是毫無希望的,守着這個地方,現在是要燒了那個希望,並且讓風吹散灰燼。

這個時間國際出發廳人不多,五一旅行的高峰期沒到的原因吧,所以在後排角落裡,她一眼就發現了坐在那裡的他,她相信即使人多,也應該從人群里很快能找到。

那幾年沒見他時,樓薇似乎學會了一樣獨特的技能,就是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與他相似的,哪部分相似的人,而現在就算是閉上眼睛,就算自己沒什麼繪畫基礎,大約也能畫出他的模樣吧。

路過方形立柱的時候,樓薇下意識的照了照自己,擔心自己的妝由於剛才在車上的鼻涕眼淚,還有跑進來微微的汗水弄花了,她實在不想,在他的記憶里自己會太難看,畢竟這是最後的了。

似乎還好,反正自己臉上無斑無痘,粉底花了也沒什麼,至於口紅本來就塗得艷了些,現在暈染的反而自然了。

照完了再回過頭,好像那雙眼睛看着自己,當她真的依目光尋了去,對方明明是在看大屏幕,而且一臉漠然。

樓薇的眸子垂了垂,又咳嗽了兩聲,把箱子放下,坐到他身邊。

剛剛坐下,手提包從箱子上滑了下來,掉到地上。

“這包的顏色這麼淺,容易臟,把它放到座位上。”

樓薇聽到這句話,沒敢去看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這句命令的話,是他嫌棄自己靠的太近了。

從地上撿起手提包,放在剛才坐的座位上,而她自己向旁邊的座位挪了一個,任那個包在兩人的中間。

或許這才是他們兩個人原本的距離吧。

樓薇抬起手腕,看看手錶,其實這是離起飛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時呢,她盼着別的來送行的人,能夠晚一些來,又隱隱盼着那些人,最好一個都不認識自己。

就這樣枯坐了有半個時,餘光里的他,莫名讓人心安,其實中間幾次她都想上廁所,卻因為想和他多待一會兒,生生的忍着,想着送走他之後再說。

前面座位上一個年輕的男人,端着大大的一杯咖啡,走過來,液體晃動的聲音,好像特別清晰,這讓她更想上廁所了。

好巧不巧,男人走神間,被從耳朵里滑落下來的耳機線絆了一下,雖然不至於摔倒,卻踉蹌了一步,整個咖啡都潑到了坐位上。

咖啡一滴一滴的從前面座位滴到地上,發出讓人難熬的聲音,樓薇終是忍不住了,接着站起來裝作不經意的看了權恆一眼,正好對方也微皺着眉掃過她,眼神碰撞之間,樓薇覺得自己都站不穩了。

嗓子又開始痒痒,人已經走到這一排的邊緣。

“幹什麼去?行李你還沒有給我送到託運口。”

權恆好像很生氣,聲音不大不,叫住了她。

樓薇沒有把頭都轉過來,手抓住自己身上的包帶,向外扯了扯,怕再碰到他的目光。

“衛……衛生間。”

這回答的聲音哪還有平時面對他的那種冷靜自持,明明就是剛剛被抓住在籠子里的兔子,下一刻就會被拿到廚房一樣。聲音顫抖里寫滿了膽怯。

又停了一下,確定對方沒什麼意見,她才敢一陣跑的去了衛生間。

當她快速的洗完手出來,把包調整成了正常的單肩背,才覺得腳下沉重,就算坐在他的旁邊,不還是一眼不敢看。

於是在通往衛生間長長的通道口,標誌牌的隔斷之下,竟然有了安全感,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

樓薇覺得此時的自己一定像個傻子加變態,別人都行色匆匆,她卻站在這裡偷看一個男人。

這樣竟然忘了時間,直到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沒有看屏幕上的名字,直接接聽。

“快安檢了,還不過來幫我拿行李,去個衛生間這麼久,是掉在裡邊了嗎?”

對方的聲音沒有變,語氣更沒有變,在樓薇聽着卻不是責難,因為就算是這,以後她再也沒有機會聽見了。

只簡單的用了一個“馬上”,樓薇就又站到了行李旁邊,剛想問他哪個登機口,後面的說笑聲就鑽進耳朵里。

“要不然你再等兩天,我陪你去吧,你看權恆行李這麼多,怎麼照顧你?”

濃濃密密的情話聲音帶着港台腔,樓薇回頭,陳家康半擁着吳凝已經到了面前,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膩的都化不開了。

樓薇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這可是自己過去妒忌了無數次的臉呀,現在這一臉的幸福,並不是為權恆,樓薇心裡似乎好受了些。

“我這個舍友也來送行呀,樓薇,好久不見。”

對方能這麼大大方方的打招呼,樓薇也不好過於拘謹了。

“你好,……”下面卻不知道如何問候。

幸好吳凝沒有發現她話沒說完,就把頭轉向了旁邊,仍然摟着她的陳家康,撒着嬌說:

“我可是要呆一星期的,現在就想你了,怎麼辦?”

樓薇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吳凝說出情話的唇,覺得自己和他哪怕是在情最濃時,似乎也沒這樣直白的說過甜言蜜語。

陳家康用手拍着吳凝的臉,“一星期很快的,每天通電話。”餘光又發現了樓薇的眼神。

“權恆,把你們家的抱到一邊兒去,打擾到我們兩個了。”

樓薇這才覺得自己的眼神太過不妥,下意識的回望他。卻被剛站起來的對方扯住了包帶,輕輕向後一帶,隨着他走幾步,和陳家康吳凝兩個人隔了很遠的距離,又馬上被鬆開。

這是沒有其他的人送他了嗎?樓薇在心裡暗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