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瑞瑞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而且不容他再逃避,簡繁心裡更難受了,然而這一次難受與往常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是替自己的老婆難受。
然而此刻他臉上這樣的表情,完全被瑞瑞認為是堅持己見,對自己想法的無視,所以,情緒就有些激動起來。
“你說我拜金,這十年你有沒有算過,我又沒有買過一件能力範圍之外的東西,大手大腳花錢這件事情,即使是在咱們領證那天,我也沒做過吧,剛才電話里我也說了,要不你就算算,我個人花了你多少錢,或者是咱們共同生活期間,生活的費用里,我那一半少拿了多少,你說個數字出來,我現在還不起,我以後發了工資,我慢慢還給你。”
這話說的簡繁一陣臉紅,從自己大學畢業,因為和父親抗爭,不願回家裡幫忙,所以才不要家裡一分錢,即使是母親塞給自己,也從來沒有要過。
後來創業,更是有的時候身上連100塊錢都沒有,睿睿跟自己的這十年,苦是吃了不少,要說有什麼金可拜,說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每一次吵架自己都是以這樣的理由罵她的,簡凡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托得很高很高,隨時會被摔下來,卻又無法掙扎。
“瑞瑞……”
瑞瑞就這樣看着他,那目光里像是憐憫,又像是不屑。
他說不上來,就知道他說不上來,可是過去那一次,他不是用高高在上的語氣,一遍一遍的重複着那些並不是事實的猜測。
要說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身上的特質,和他的生活環境有關,那也不是自己的錯呀,有氣質的男人誰不喜歡,然而,他呢?
瑞瑞心裡一片冰寒。
可能時間久了,天下女人,就都成了他認為的樣子,這樣一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可愛的。
瑞瑞在嘲笑他的同時,也憐憫自己的蠢和痴。
那個任何事情都順着自己,溫溫婉婉的瑞瑞,此時臉上冷漠的表情,顯然就是拿自己當個陌生人了。
“瑞瑞……”
又一次喊出她的名字,而說不出下面的話,瑞瑞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長期的工程了。
“假如前面一個月你沒有想通,今天我說的很明白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看着簡繁被她說出的事實懟的沒有話了,更覺得這就是默認,心裡就更冷了一分,補充道:
“她……我從同學那裡聽說,她已經和那個人分手了,所以就算為了你自己,也要有一個單身的身份去找她,還是早點簽了吧。”
這回簡繁是真的急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老婆已經誤會到如此深的地步,過去她話里話外點自己的時候,為了那所謂的尊嚴,都隱晦的認下,他不知道自己僅僅是為了吸引人自己老婆的目光而已。
終於明白了,要是此時不辯解,怕是在兩個人本已危機重重的關係上,又加了一層冰。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這是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他覺得自己的表達沒有錯,然而對於一個理工生對話能力,他還是太自信了一些,在瑞瑞眼裡,這就是已經在為對方辯解了。
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以為,只是那女人單方面的意思,簡繁一直道德上沒什麼問題,也只是心裡想着人家,並不至於有什麼行動,從現在自己老公的態度上看來,自己還是對他高估了。
她垂下頭來,心裡那撕裂的痛,連同一個月前血肉齊下,連在一起已經分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就只是不能自已的呼吸困難。
很久才平復下來,她不想再和他糾纏,到底是誰的錯的問題了。
“好吧,那就先處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我給你兩周的時間,不然,一切就從一個月前開始算吧,當時搬走的時候,我跟現在的房東要了幾傷能當證據的東西,兩年我可以等。”
說完就已經站起來,想離開這裡了。
簡繁沒有想到自己澄清了,反而結果沒有改變,一時氣怒,開始口不擇言:
“你是不是有別的情況,到底是誰?能讓你這麼堅決的離開我!”
他就是愛這樣找借口,把錯誤推到別人身上。
瑞瑞已經不願意再理他,轉身向門口走了兩步,想想又氣悶,回身一句:
“我都沒有想到你這麼無恥,開始把自己精神出軌造成的後果,栽在我的身上了。”
轉身不管簡繁怎麼在後面氣急敗壞,門被重重地摔上,人已經消失在門後了。
樓薇和權恆從飯店裡出來,拿着那一張付款回執單,樓薇的眉毛皺了起來。
“我的天呀,雖然有1個菜,但是每個只有兩筷子呀,怎麼就要1000多?”
權恆繃著嘴忍着笑:“別忘了還有一個湯呢?”
“那也太貴了呀,何況那個湯兩碗合起來也只有一杯而已。”
“你這是後悔請我吃飯了?”
“我的意思是說,請你到這兒來吃呢,還不如去吃兩碗蘭州拉麵,或者沙縣吃。”
“氣鬼,那你還非得刷你自己的卡?”
“說好了我請客的。”
後面有一句話她沒敢說,就算是自己不請客,像這種超過1000塊的大的支出她肯定會算一半給自己,偷偷的把錢打到他那張卡上的。
“好了,好了,別心疼了,據我所知,你現在,每天賺幾頓飯還是可以的!”
“這個也不穩定呀,今天可以,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可以。”
人氣這個東西,可是太不可控的,自己雖然不算是什麼公眾人物,但好歹也和傳播沾了邊兒,那些起起落落,都是看在眼裡的。
“就你想的多,你這麼努力,怎麼會只火這一陣子。以後我還想靠你養我呢。走啦走啦,回家給你按摩。”
“嗯,”反正錢已經花出去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樓薇只好認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我這張銀行卡上,密碼可是和你給我的那一張一樣的,現在要不要把我這張給你交換?”
權恆笑笑:
“這個算嫁妝嗎?要是算的話就給我呀!”
樓薇斜了他一眼,挎住他的胳膊,不再提。
就知道直接拒絕的話會傷他的自尊心,反而是一個玩笑,阻止了她這種在金錢上要求平等的做法。
就不信她這種智商,自己還治不了她了。
回到澤潤園,站在開着的門口,看着溫馨的窩兒,兩個人都很是滿足。
權恆掃了一圈兒,對懷裡因為心疼錢,一路上不高興的人兒說:
“前幾天我還在想要不要換個房子。”
“嗯?為什麼,上班太不方便嗎?”
不是說這裡更有紀念意義嗎,自己也捨不得這裡,怎麼突然間就想搬家了。
“覺得老是有別人到這裡住,影響咱們兩個。”
樓薇撲哧笑出聲,原來,他是這樣想的。
“累死了,我先洗澡去了。”
說完已經從他懷裡鑽出去,先去卧室拿內衣和睡衣了。
“一起呀……”
權恆追上去,速度還是慢了一步,他也準備好,想着一起洗,對方已經把衛生間的門關的死死的,內鎖都鎖好了。
別的情侶,一個在衛生間,另外一個給他拿紙的行為,兩個人為了保持距離還是怎麼的,從來沒有做過,也並不覺得,因此就不親密了,反而覺得這種隱私的尺度剛剛好。
先後洗完澡也並沒有馬上能如願,因為樓薇突然想起白天和張雲舟談的條目里,少了很重要的一條。
“半個時,就半個時好不好?”
已經把破電腦抱在懷裡,權恆還是不死心,眼睛在她睡袍的領口停留着,彷彿要鑽進去一樣,手把在她的電腦上,試圖扔在一邊,別去打擾他們溫存,今天可是有話要說的。
樓薇並不是不給機會,而是這太重要了,重重地在他臉上波了一下:
“不然你監督着我,超過了時間,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
“好,不過我要抱着你做。”
“那會影響我的!”
“我不管,要麼現在就去睡覺!”
樓薇想了一下,要果真上床就睡覺,現在想起來的這些,明天早上還會記得,可是看對方像狼等待獵物一樣,就知道哪裡是單純的睡覺。
那被抱在懷裡工作,這個條件,就只好順着他了。
“好,那你別說話,打擾我思路。”
權恆很聽話,一手臂放在她腰上,另一手臂放到她膝彎之下,把他連人帶電腦抱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