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提醒了權恆:“你擦防晒霜了嗎?”
“我從來不用。”
“看吧看吧,人家這張臉上總體花費是零,你呢?還好意思說。”
“你一個大男人家防晒霜多少錢?你倒是知道了,不會有什麼特殊愛好吧。”
這種暗示就差說他變態了。
“你……”
朵兒根本就不理他,把他晾在那裡,突然間想起來大學時候了。
“那時候軍訓,我曬得漆黑,她就跟沒事兒一樣,果然是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後來也驗證了,做了幾年記者,風吹日晒的,還是這個樣子,雖然沒有我漂亮吧,禁折騰這一點就比我強。”
不認識她的人還以為在挑事兒,這點毫不猶豫的自誇,讓其餘的三個人都無語了。
“你們看我幹啥?”
“看你到底漂亮成什麼樣。”
蔣思凱半死不拉活的來了一句。
朵兒卻覺得這是個諷刺句。
“你再說一句!”
“說你漂亮還不對了?”
朵沒嘴和他說了,上來就動手。張着兩隻爪子,衝著蔣思凱就撲過去。
在別人看來,這簡直就是打情罵俏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愛動手呀。”
“說不過你我就動手,誰讓你嘴欠。”
蔣思凱一邊躲着,一邊解釋:“我真的是誇你漂亮……”
而前面一個40多歲的女人帶着八九歲的兩個孩子,一個勁兒的跟售票員講價兒。
“便宜點兒唄,你看我們這是孩子,怎麼不半價呢?”
“遊樂場本來就是賺孩子的錢,你買不買,不買,後面還有人呢。”
“你看看,你們漫天要價,我就得還錢,行就行,不行就再商量。”
“沒得商量!”
“你看看就便宜點兒唄!”
那個婦女還在不停的糾纏着。
蔣思凱順嘴來了一句:“這可真是奇葩,這樣的地方能講價嗎?”
“可以團購呀。”樓薇倒是覺得講價很正常,脫口而出。
“是嗎?”
這一句問住了樓薇,讓她覺得自己多話了。
朵卻答得很快:“是呀,要提前一天,在上團購。”
後面很多人在催了,己經有人在說玩不起就別進這樣的話了。
樓薇見此情景,給權恆打預防針的念頭又蹦了出來:
“看了吧,我周圍的人大多數都是這樣的,比如我們樓橋村的那些,都想象不到吧。”
這樣對他來說就是胡攪蠻纏,是有些討厭,權恆面上不敢閃現出一絲嫌棄的表情。而且還裝成聽不懂的樣子。
“所以你想說什麼?”
“……”
“排你的隊也不要管別人的事。”
這場合也實在不是能讓他靜下心來,比較的好時機,還是慢慢再說吧。
就這樣打打鬧鬧好不容易排上了隊,進去之後發現裡面更是人擠人隨着人群的方向,以權恆和蔣思凱的高度,能看得遠一些。以朵和樓薇的高度就是幾個後腦勺了。
“我要玩過山車!”遠遠的看的就從火流星一樣穿梭的過山車,朵拉着樓薇就往前擠。
離完一場婚下來,還跟個女孩兒一樣,這抗打擊能力也太強了吧。
權恆卻拉住樓薇的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沖蔣思凱使眼色,好像腦門上寫着幾個字你這個笨蛋。
“一會別走散了,這裡邊信號也不好,手機也聯繫不上,說完很自然的去拉朵兒的手臂了。”
朵一門心思只顧玩兒,有個子高的帶着她還能走得快一些。她自己扭頭間卻看見權恆與蔣思凱的互動。嘟着嘴睨他一眼。
權恆翹了翹嘴角兒,一臉溫暖。還有心思給別人牽線,那自己這一關是徹底過了,樓薇把心放到肚子里,反握住他。
這樣一來,玩兒起來不止朵一個人愉快了。
去把相機手機和包包存了,排了不到兩個時的隊,才輪到他們,可真到了上安全帶的時候,樓薇就有點膽怯了,卻又不想讓別人知道。
只是死繃著嘴,手按着扶手緊緊的,指節都泛白了。
“你這是害怕了?”
“就是第一次坐有點緊張,也不算是怕。”
“我也是第一次。”權恆把唇湊到她耳邊,聲音說的很,怕被前面的蔣思凱和朵聽見一樣。
樓薇想想也是,這個人哪有會玩兒的,他做的都是七老八十老頭子的事情,尤其是想起他房間里鋪的那些書法,當時看見了,卻沒有好意思說,這愛好……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啟動的那一刻,還沒有加速度朵兒就開始尖叫起來,蔣思凱咧着嘴側臉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粘在她臉上。
第一個俯衝,樓薇就閉上了眼睛,咬住了唇,權恆空出他們握着的手,擋在她的眼前,怕前面人的物件兒甩到她的臉上。
感覺放在自己的耳邊,呼呼吹過,樓薇把眼睛睜開一個縫兒,卻沒有如同遇見的看到全部的風景,只是一隻手。
趁着緩慢的向上拉升的時機,側臉望着他,原來他也是害怕的,不然臉上的表情不會這麼僵硬。
這倒是並沒有打破人設什麼的那種尷尬,反而更親切了。
兩邊的景物忽慢忽快,向後退去,時而實時而虛,恍惚之間,讓他們都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蔣思凱和朵就不一樣了,他們只覺得這刺激極了,在前面大喊大叫的發泄着,玩得不亦樂乎。
等三分鐘過去,他們從上面下來的時候,滿臉煞白的竟然是權恆。
朵回頭看過來的時候,一陣大笑就止不住了,手指着他,直不起腰來。
“蔣思凱快去把剛才存的相機拿下來,我要幫她拍照,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記錄下來。”
蔣思凱也跟着笑:“你實習的時候,是怎麼上腳手架的?”
“我不是恐高,我是怕她害怕一直握着你,沒感覺嗎?”
他們也沒有見過,還有權恆不擅長的。
任何傷害他自尊心的事情,樓薇都不會做,忙拉着他:“走了走了,去玩別的。”
“我去取相機嗎?”
“如果先下水的話就不要取了,如果不準備的話,其餘的項目拿着還能拍個照。”
朵有些遲疑着說:“要不咱們別下水了。”
“難道你是個旱鴨子?”
朵白他一眼沒說話,昨天晚上樓薇和她一起住的,當然知道是為什麼,挎着權恆的胳膊,“今天就都不下水了。”
蔣思凱還盼着看朵穿泳衣的樣子呢,就算是只玩衝浪,不游泳,打濕了衣服,還能脫下自己的外套,順便展示一下自己的體貼呢,才不管這些,馬上追着說:
“沒事兒,沒事兒,衝下去的時候我保護着你,不會游泳也沒關係。”
被這樣追着不放,朵兒有點兒挑釁的說:“我會游泳,就是不想下怎麼滴?”
“要不咱們分開玩,你去玩水,我們去玩d遊戲。”
蔣思凱當然不同意,馬上放棄了下水的念頭。
“我去拿相機,你們去前面排隊!”說完跑的比誰都快。
權恆有些不解,其實他和蔣思凱的想法也差不多,“你也不下水嗎?”
樓薇還沒有說什麼,我覺得都是自己人了,說話可是隨意的很,只說了八個字:
“水裡太涼,特殊時期。”
到傍晚7點鐘,相機里已經拍了七八十張照片,有樓薇這個專業人士的,也有其餘三個人亂七八糟拍的模糊的。
到車上時都玩的很累了,在誰開車這個問題上倒是謙讓了。
“你開吧,來的時候累死我了。”
“才一個多時就累了,而且我還開了二三十分鐘。”
朵倒是自薦:“要不我開吧。”
想着她開車的樣子,其餘三個人意見前所未有統一。
“不行!”
權恆倒是想起了那天樓薇醉酒開車的樣子。
“要不你開,大不了蔣思凱這個車就一個坑而已,咱們都系好安全帶,撞了我再幫你賠錢。”
樓薇嘟起嘴凶了他一下,蔣思凱馬上坐上了駕駛座。
“得,得,這個車的來路還是因為朵的事兒呢,我還沒過去新鮮勁兒。”
“嗯?”
“沒什麼。”
朵沒有再追問,心裡卻好像明白了一些,改天問一下恆哥吧。
樓薇現在最發愁的一件事情是,怎麼向父母說,暫時不讓雙方家長見面的事情。
雖然在車上,疲憊的靠在權恆的肩上,卻沒有像朵一樣馬上睡着。
“想什麼呢?”
她沒想到他也醒着,明明他閉着眼睛呼吸也很均勻當然不好實說,只好隨意的嗯着,嗯了一聲,想想應該說點什麼,卻想不出來。
“沒法兒跟爸媽交代?”
樓薇咬咬嘴唇,掩飾不住了。
“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