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凱也跟着他點頭,“權恆說的對。”
楊宏偉瞬間轉移了求助對象。
“思嘉姐和那個丁……丁炎怎麼樣了,生日會把孩子都帶去了,你爸媽徹底投降了?”
說完,一臉求經驗求教訓的樣子看着蔣思凱。
“算是吧,所以,你也要帶着劉沁出國待幾年?”
權恆:“這明顯不是個好主意!”
這回輪到蔣思凱和楊宏偉站在同一戰線上,這時候看一臉幸福的權恆,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閉嘴!”
權恆帥帥的又陷在沙發里,表示不再參與。
蔣思凱倒是先想到了自己,一臉認真的問兩個人:
“你們說,我到底是先應該搞定我爸媽再搞定朵,還是反之?”
楊宏偉使勁垂下了頭,他覺得自己最可憐,而且無藥可救了。
縱使他們這個公司,五一假期根本就不放假,其實劉沁已經很久沒有去了。
要不是席加尼多來東江找自己,那拒絕楊宏偉的方式,絕對不會是這麼慘烈。
不過反過來想,這樣也好,嚇退了他,也不至於讓自己陷進去。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永遠不見孩子,和以後的很長時間裡,和席加尼多以及他的妻子,混亂的在一起生活之間做一個選擇。
這個選擇真的很難,她一遍一遍的回憶,那個騙着自己說愛上自己的男人,只是為了得到一個和他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後來又生生的剝奪了自己和孩子之間的聯繫,何其殘忍。
那麼現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他……他的妻子……不對……或者是他想要多一個孩子了,也說不定。
這幾天也不能寐,折磨的她幾乎心力交瘁,在街上看到任何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她都要躲着走。
甚至遇到了自己的熟人,都感覺行蹤暴露了一樣,有點草木皆兵了。
然而躲着真的不是辦法,可又沒有半點能力,假如自己14歲那一年,父母沒有破產,再假如15歲那一年,他們沒有發生意外離世,自己現在的生活竟然會不一樣吧。
或許這些都不是根源,一切的痛苦都源於錯信了他,就是呀,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愛情,有的明明就是欺騙巧言,有的長有的短。
這天晚上,她同樣沒睡着,睜着眼直到天亮。
今天已經是她第四天沒有出門了,家裡的冰箱里已經沒有任何食物,估計再過兩天不交水電費,連最基本的生活保證,都要斷了。
公司也是不得不去了,這樣的公司,運營全部靠人,並非制度,兩天不去,一個一個的就敢連續出幺蛾子,更別說四天了。
把亂糟糟的自己收拾乾淨,用了很長時間,又特意加了一條絲巾,就當防晒吧,把頭臉都捂住。
出自己家門像做賊一樣,反正劉沁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過,前幾次並非在國內。
但是在國內,與自己相似的就不太多了,不像那個時候,由於膚色和身高,和當地人出入太大,即使包的再嚴實,也很容易被找出來。
而相遇這個事情,可能並不因為地球的大,就比如說現在,找家店吃東西還碰見了熟人,其實一起做下去也沒什麼的,奈何心虛,在便利店隨便買了點零食,想回辦公室邊吃邊工作。
卻不知道,這一切已經在另外一個人的眼裡了,只要回頭就能發現。
一個個子足有1米9多的白人男子,一直尾隨,長相英俊硬挺,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這種粗獷的英俊,還真的看一眼,就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劉沁剛剛把泡麵弄好,還沒有開吃,席加尼多就已經從接待廳進來了。
劉沁為了節約人員成本,根本就沒有設前台,外面的辦公桌上只有三個工作人員。
上次給樓薇介紹兼職的老同事首先發現了他。
“先生你好,請問你找誰?”
想想又看着對方四處尋找好像很茫然的樣子,以為他聽不懂國語,於是又用英文問了一遍。沒想到對方z文還挺流利的。
“我想請問一下,劉沁女士……在哪間辦公室?”
四十歲左右,穩重成熟的外國佬,近兩年來東江創業的也不少,看樣子,大約應該是老闆自己找的客戶,馬上就殷勤了一些。
“最裡面一間,您自己去還是……”
“我自己去吧,謝謝!”
現在老外的國語講得比自己還好,他多拿了一句,繼續趴在桌子上加班。
劉沁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席加多尼從門縫裡看見她,吃着一塊餅乾,看文件,看得非常認真。
這突然就讓他傷感起來,兩個人初遇在意大利,這個女孩就是無憂無慮的,經歷了自己的折磨,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推門進去,劉沁有着瞬間的驚恐,以至於嘴裡咬了一半的餅乾直接掉在桌子上。
不過這種驚恐馬上就消失,變成強作鎮靜,因為她知道驚恐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於是目光迎上去,先用英文說了一句。
“lshdr。”
想了想,外面的幾個員工,英文水平也有好的,於是熟練的改成加泰羅尼亞語。
西加尼多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樣用母語與她說話。利用這幾分鐘,劉沁徹底冷靜下來。
“你坐吧!”
說完這一句她從座位上下來,把向內向外的百葉窗都拉下來。
“我就知道你會找來的,說吧,什麼事?”
“郵件里我已經和你說了。”
“我記得我也拒絕你了!”
“所以我才想當面來跟你說!”
“那我現在同樣拒絕你!”
劉沁臉沉的厲害,拒絕的也堅決。
“你難道不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劉沁盡量平靜的臉,還是露出了一次痛苦,她壓抑着心底的怒火,盡量讓聲音冷淡無波:
“假如你想再要一個孩子,你可以去找別人啊,反正你有的是錢,白色,黑色,黃色各人種的女人隨你挑,為什麼一定是我呢?”
劉沁真的不明白,乾脆就直白的問出來。
“沁,我要是說我愛上你了呢?”
劉沁覺得這個借口實在是太可笑了,可不是可笑嗎,過去他就是用這個借口,不只騙了自己的三年感情,還騙了自己一個孩子。
看她冷笑着,席加尼多藍色的眸子里,閃現出幾乎都像真實的痛苦。
“我都為了你學習z文了,我說的是真的……”
“只不過是去年你簽的一家公司,投資方是中國人罷了,不要把你學z文這件事也搭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
原來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席嘉多尼也會偶爾溜出兩句z文來,討她的歡心,那時候,這算個情趣吧。
假如現在她還信的話,那從1八歲起到現在受的傷害,癒合的也太快了些。
“其實從七八年前,我就已經開始學習了,你知道的z文很難的,我現在的流利程度,你也聽到了,肯定不是從去年開始的。”
“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學習語言什麼無聊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讓你打擾我的生活。”
“我知道當初我妻子找律師團隊和你搶奪孩子的撫養權,確實做得過分了,但是請你相信我,我那時候總想以最平順,不傷害你的方式解決問題的。”
那時候又不是因為自己父母出了事情,相繼離世,在尼德蘭的產業被叔叔奪去,也不至於一個那樣簡單的官司都打不贏,確切的說是沒有錢請律師。
每每想到從法庭上下來那一幕,劉沁的心又被撕裂了一般,也不畏懼外邊的人,反正他們也聽不懂,說話的聲音就漸漸大起來。
“最平順的方式是你直接找代孕,而不是以談戀愛的名義讓我為你懷孕生子,還殘忍地割斷了我與孩子的聯繫。”
“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
“我現在被你強迫着,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每年見孩子也只剩了兩次,而且是偷偷的,你還想怎麼樣,徹底不讓我見他嗎?”
“可能我z文學的還不是那麼流暢,在那郵件里表達的不太清楚,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說再有一個孩子,是有前提的……”
劉沁已經沒有耐心聽他說下去,馬上打斷了他:
“你就直說吧,這次想做什麼?明明可以靠威脅,根本就不用靠騙的。尤其是現在你真的騙不了我的情況下。”
席加尼多站起來,向前跨了半步,情緒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