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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最後一次見舒朗,也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早上的時候,自己原來租的那個房子房東打電話給舒朗,問要不要續租,兩個人這才通了一次電話,是了,聽他的聲音,是沒什麼精神,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當然這個不能問權恆,被丁炎這麼一說,愧疚又湧上心來,一陣酸澀難受。

“得了得了,算我錯了還不行,現在都耽誤了半個時了,你這個婚假到底還要不要了,不要的話就繼續在這和我磨嘰,要的話就趕緊去準備一下。”

“好像是你把我叫住,還在這裡開導你的,怎麼還學會亂污別人了,真是我太縱着你了。”

丁炎站起身來,知道樓薇這個人靠勸是不行的,留她自己慢慢想通吧。

樓薇一張張的整理的那些資料,也為把自己的心情整理的好一些,好投入到工作里。

丁炎剛走到門邊,樓薇又說話了:

“你回頭跟蔣思凱說,他這次要是不好好的請我一頓,我非得把他們的婚禮攪和得亂七八糟不可。”

丁炎笑笑出去,正撞上了剛來的張雲舟。

“你怎麼來了?”

“裡面那位約的我!”

丁岩聳聳肩:“我覺得你還是停一會兒再去比較好。”

說完拉着他往自己辦公室去。

“怎麼了?”

剛關上門,張雲舟就問。

“沒什麼,你理解不了的,工作以外的事情,說說吧,這一期,你們是怎麼商量的。”

丁炎不想多說樓薇的私事,馬上把話題轉到工作上來。

張雲舟當然也不是個多事的,隨即道:

“你還真有退居幕後的打算呀,一天比一天懶散,這麼好的大火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丁炎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現在我對這個節目的重要性,幾乎都快可以忽略不計了,下面的觀眾,主要是看樓薇,而那些內容受眾,又主要是看你們這些大i們,外圍的事情有人家男朋友張羅,我就安安靜靜的輔助她就好了。”

“頭一次見你這樣,把年老喪志說得這麼清新脫俗的人!”

張雲舟笑話他,丁炎也不惱,反而痛快的承認了。

“我現在是有子萬事足,沒什麼好闖蕩的了,幸好是這個時代,不然就算退居田園。”

“你還沒有40歲,到是真的比我還要老氣橫秋。”

“結了婚的才開始慢慢變老,你這停留在青年的階段了!”

“就你會說話!不知道,這是諷刺我單身,還是故意用你的優越感壓制我的優勢?那今天談的內容也不和你說?”

“再不壓制你,這種私媒知識的流量,就都被你佔去了。你還是和我說說吧,這會兒別去打擾她,讓她平復一會兒。”

“這個內容原來的時候就有計劃,只不過那時候,在心裡的輪廓不太完整,我本來想自己做的,你也知道我們那個節目不太適合,受眾們可能不愛聽,所以就放你們這裡來了。”

“真的謝謝你了,現在我還真想多存一點,改天讓樓薇去放鬆一下呢,你給我說說大體的意思。”

“主要就是信息傳播的進步,好像是上一期調研的時候,觀眾提出來的。”

“有關於絡的?”

張雲舟搖搖頭:

“是從古代結繩記事時開始的,包括的內容比較雜。”

丁炎一聽這個就頭疼了:

“不愧是蘇老的學生,一說起歷史來,整個人就激情澎湃的,這個我還真是聽不了,還是一會你們去討論吧,這一期哲學的我倒是做一回主力。”

不過他擔心有沒有人感興趣這個問題,在自己沒有想好作出判斷之前,就先不提出來。

剛說完,張雲舟的電話響起來,上面是樓薇的名字,他直接掛斷,並沒有接。

“正好,你不擅長的,也不煩你了,我過去和自己聊了。”

說完也不客氣,站起來開門就去隔壁了。

樓薇剛把那些資料整理好,也把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拉回來。

剛剛撥打張老師的電話掛斷了,正奇怪原因,門卻被敲響,喊了一聲進來,人就在面前了。

馬上站起來,倒了一杯茶給他。

“張老師,我這裡剛有一點頭緒,正想找人說,您就來了。”

又叫自己張老師,看來樓的這個習慣,一時半會兒還是改不了了。

“我來了半天,在隔壁,可惜丁炎呀,被老婆孩子弄的一點鬥志都沒有,一句不聽就把我趕過來了。”

“呵呵……我就說嘛,這人還真是不能結婚,要不然一天工作的八時有七時半,一直在想老婆,還怎麼工作。”

張雲舟本來想說你和權恆不結婚了?但是想想自己和她之間並不是可以說私事的關係,於是隨便附和着。

“那以後可苦了你了。”

“以前就苦了我了,就沒見過這麼喪心病狂的老闆!”

“噓,心人家扣你獎金!”

張雲舟開着玩笑,手放在唇上的動作,並不因為他現在的年齡而顯得違和,反而還有些俏皮呢。

樓薇嘴角揚了揚,回以一個玩笑:

“看吧,你也深有體會!這就是你從大衛視辭職的原因”

“那咱們討論一下,在電話里溝通的內容。”

“上次在書店裡你也說了許多,我還想着有機會再上那個書店去一趟呢?”

“你就說要什麼類的,我給你拿來就行,最近書店關門了,不過我有鑰匙,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去看,把鑰匙給你。”

“就沒見過這樣開書店的。”

“是呀,這個人是挺怪的!”

“不過書店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消失了,就比如說咱們這次討論的內容,紙質的信息,會不會慢慢消失,就是因為它體積大,閱讀不方便這一點兒。”

進入話題之後,兩個人的腦子裡都深入思考起來,邊思考邊討論。

“有人說毛筆因為不方便攜帶,不利於傳播,而鵝毛筆,以及後來的鋼筆就避免了這個缺點。同樣作為信息傳輸的工具,這些東西以另外一種形式開始存在了,比如說書法,所以到底會不會淘汰,還要看歷史的機緣。”

“不過你不覺得,它傳遞信息的主要作用已經沒有了嗎,那就會被我們剔除到信息傳播工具這個範圍之外了。”

“我倒不這樣想,現在寫出來的字雖然不直接表達信息,但是文化信息也算是信息,當然你說的也對,更多的是符號意義了。”

“其實我想說的是,古人覺得讀書寫字是一種鄭重的事情,一定要鋪了長几,用了好鎮紙,甚至沐浴更衣之後一蹴而就。”

“反正古代人,能讀書寫字的人,也不是什麼窮人,需要時常出去奔波……”

兩個人聊得很投契,樓薇覺得自己原來學習歷史的夢想,在現在的工作中也能得到體現,這真的是她繁忙之餘,比較安慰的了。

討論了兩個多時,一面討論,一面把兩個人都認同的觀點,一條一條的記錄下來,直到午飯時間過了,兩個人還在聊。

夏日的陽光從窗戶里照進來,就讓人難以忽略時間了,樓薇瞥了瞥外面的陽光,看了看手錶。

“哎呀,都1點了,咱們兩個人聊的都不餓了。”

“我一向是這樣,沒想到遇見一個這樣的你。”

“那咱們……”

“要不就叫工作盒飯,邊吃邊聊?”

樓薇馬上同意,打電話叫了工作盒飯。

直盒飯送到了,討論才算是告一段落。

然而吃飯這個動作,尤其是吃盒飯,從來沒有見過,像張雲舟這樣優雅的。

兩菜一飯也吃出了法餐的感覺。

改天一定要讓權恆吃盒飯試下,看看他是不是也這樣優雅,樓薇這樣想着,對對面這個前輩的判斷,就又加了一個。

張雲舟全程不說話,就像和自己相處之前的權恆那樣,真正的食不言,樓薇現在有點後悔,把權恆帶偏了,要不然多年之後,大約他也是現在這個樣子。

想的多了,嚼飯的動作就慢下來,有些呆愣,隨便夾着飯往嘴裡送,好像不知道吃的是什麼了。

張雲舟發現了這一點,只是略微抬了抬頭,但是並沒有說話,直到吃完了,搶着把兩個盒飯扔到外間的垃圾桶。

回來接着討論之前,他才說了一句。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

“啊……何以見得?”

“剛才進辦公室的時候,我就覺得裡面的氣氛不對,所以沒有進來,又在中午吃飯,你用筷子數那些米粒,心情好怎麼會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