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薇這會兒倒是想起了剛才,自己還沒有熄火,他就上來敲玻璃,或許也有商榷的餘地。
“剛才我連手剎還沒有拉,說好是送人來醫院有人急診,會馬上開走找車位的,這位警官上來就給我開罰單。”
語氣就是真誠的解釋,可能後來的兩個人聽來正常,但之前的明顯不淡定了。
“少找借口,明明我要是不過來,你就熄火停在這裡了!”
樓薇有些生氣了,駕照考試雖然已經過去了5年,但是當時的內容他還是記得的,剛才是着急上醫院裡看情況,這會兒知道着急也沒有用,反倒是有時間和他理論了。
“我人還在駕駛位上,並沒有熄火,連手剎都沒有拉,只有勸離無效之後你才有權開罰單!”
這句話說的專業,也符合規定,本來要是正常的話,對方會啞口無言,或者是馬上承認了,可是情緒這個東西誰都會有,比如說已經很着急的這個交警。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20多分鐘了,你車子不是還沒開走嗎?”
“您這就等於是抬杠了吧,是你非讓我停下的,要不是您糾纏在這裡,我現在早就找到車位了!”
樓薇的語氣也不好起來,引得對方更加火兒大。
“說你是妨礙執法,你還真較上勁了,今天我還非得讓你拘起來不可!”
“我倒是想讓你拿出依據來,你們不是有執法記錄嗎,現在就開始拍,或者這裡也有攝像頭,什麼情況可以看回放的!”
反正已經這樣,樓薇決定今天就要辯個是非了。
“查就查,反正在這個地方停車是違規的,你再橫也白搭!”
“那就看看是你先開的罰單,還是我先熄了火下的車!”
“你現在的車還在這停着,這就是證據,說下了大天,我給你開罰單也是沒錯的!”
“那我就申請仲裁,並且保留我其他的權利!”
到了現在也不論對錯了,先頭的這個可能還因為正在氣頭兒上,只想着怎麼堅持自己剛才的做法。
而後來的這兩個自然是比他清醒得多,連忙勸道:
“咱們從頭慢慢把事情的經過縷一縷,依法處理,都不要激動!”
另外一個女交警,從後面拍了拍前面那個,好心的使了個眼色,也說:
“是呀,是呀,對錯,不看是誰聲音大的,是我們執法出了問題,那我們就改正,你確實違了章也要接受處罰!”
樓薇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這點兒我認同!”
先前的那個交敬明顯還在別著氣,卻也知道自己可能有點簡單粗暴了。
後來的這個女交敬還是比較會做人。
“我們那個片區這會可能是高峰期,要不你去看看,這裡我們來處理!”
前者想了半天,最後才勉強點頭,把剛才自己填好的罰單,塞進她手裡。
“多謝了!”
看着那背影,樓薇知道,無論結果怎麼樣,都能夠理性的處理這件事情,得到公平對待就好。
“那現在要不要我把當時情況再重新描述一遍還是……怕我描述有偏差的話,調了監控來看看當時的情況?”
二人互望了一眼,女交警發話:
“你再從頭細細的說說吧。”
樓薇已經心平氣和下來,從頭到尾,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她自己認為算是比較客觀的說了一下經過。
其實先前那個交警就沒有否認這個過程,可能就是爭執的時間問題和對於相關規定的記憶了,再有就是帶着情緒,總有偏差。
“好的,事實基本上也算清楚了,那我們做一個記錄?”
樓薇點頭表示配合。
“職業?”
“傳媒工作者!”
“怪不得嘴這麼厲害!原來是專業的!”
女交警鬥趣兒了一句。
樓薇失笑,氣氛就沒有剛才那樣凝滯了。
一切調查完畢,最後給出的結論是,暫扣車輛,拿駕照去取,並且罰款200,不做扣分處理。
其實這樣本來是合情合理了,樓薇還記掛着醫院裡的權恆,也不知道權新建現在怎麼樣了,想了半天還是求了個情。
“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哦,我男朋友的父親送來急救,我剛把他送過來,要不先要我的身份證,然後我拿着駕照去取,你看這樣行嗎?”
“按規定是不可以的!”
對方公事公辦的回答。
樓薇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確實是不符合人家辦事的程序,咬了咬唇,決定把車鑰匙給對方。
這時候,那天見權新建的時候的助理,匆匆的跑了下來。
“樓薇,是吧?還沒有找到車位嗎?”
“呃……嗯,你好,是違規停車,正在處理,可能要把車暫且扣留!”
對方只看了她一眼,就走過去和交涉,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分鐘後,過來向她要身份證。
樓薇謝過執法人員,又謝過了權新建的助理,並沒有問他是怎麼處理的,或者是怎麼能做到,一起來到了醫院的急診室門前。
邊走邊暗暗的在心裡抱怨不公平,一樣的事情,不同的人處理起來,就是有的簡單,有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做不到。
“怎麼樣了?”
“沒事了!”
樓薇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幸好權新建已經沒事了,自己可是看不得權恆難過。
助理沖他們點點頭,退到一邊兒,安靜的等着。
“醫生怎麼說?”
“說是急怒之下,怒極攻心,胃也沒恢復太好,所以才會劇烈的絞痛!”
剛進來的時候,樓薇沒有發現旁邊的馮秀紅,聽到這一句後者不樂意了。
“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怒極攻心呀,全是為你們操心操的,要這要那,自己不是有股份嗎,你們好歹也是讀完大學碩士回來的,怎麼還學古人那要彩禮要房子的陋習啊!”
權恆為這句話氣得不輕,他也知道對方是不敢衝著自己來,這是看樓薇是個女孩好欺負,轉移了目標而已。
然而讓他跟一個中年婦女計較,他確實也做不出來。
樓薇站在他前面,斜了馮秀紅一眼。
“現在確實不是古代了,要不然明知人家有老婆爬上床的這種,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被發出去賣了,哪裡還會小三兒上位,吃喝不用自己掙了!”
本來說之前,她還是很顧忌權恆的眼光,可是看着明顯的那位做錯了什麼事情,想把責任推到他們頭上的樣子,就噁心到不行。
婁橋村裡那些潑婦吵架,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只不過素質這種東西,就是因為怕丟人才會有的,在這種人面前,有什麼好怕的?
只這一句話,就把馮秀紅也死在那裡,當時是抹下臉皮,賭了一把,將近20年的理虧,養尊處優了20年,可這不代表着忘記了那段歷史。
她有點氣急敗壞,看權新建的助理,只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更是不知道如何反駁,使勁的跺跺腳,半天才憋出兩個字。
“不孝!”
樓薇想笑,要不是此刻權新建還在裡面,權恆也想笑。
樓薇想到剛才接到電話,自家男人擔心的臉青的樣子,也就半分臉面也不給她留了。
“孝?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爸醒了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我還要提醒你,你現在穿金戴銀,上下這一身七八十萬的行頭,可都是因為裡面那個人,要是把他氣出個好歹,別說在這裡和我們討論什麼孝不孝的問題,怕是到大街上要飯,你要不來5毛!”
樓薇配合著這套說辭,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肥胖的身體,一臉嫌惡的向後退了退。
馮秀紅脖子都被憋粗了,但這就是個事實。
誰讓她自己沒有本事出去掙錢,更沒有本事,從權新建那裡要點可以生錢的產業呢。
使勁跺了跺腳,步子踩得很重,往樓道那邊過去,整個門口清凈了。
“沒想到你還會這個?”
“上次你去我家,我就告訴你了,你可要想好了,要是惹到我,我就是這副模樣,可是粗俗的很呢!”
“呵,粗俗我也喜歡!”
“你要是知道剛才我在樓下是怎麼和交警吵架的,就知道我也有更潑婦的一面了!”
“這才叫百變女郎呀!”
“少貧!醫生說什麼時候咱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人很清醒平靜,狀態很好,讓他恢復一會兒,就可以進去說說話了!我看可能就是嫌她煩,順帶着不讓人去打擾,沒什麼大事兒!”
“嗯,這樣就好,也不知道馮秀紅是怎麼惹他生氣了?”
“剛才你不是推測的挺好嗎?”
“我就猜想丫,還能有什麼原因,上次咱去見伯伯,你也看到了,雖然只見過她兩次,是什麼人我心裡大體有數了,當然一說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