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我總是輸的那個！”
他知道他們兩個看似對方是弱的那一方，而實際上都因為那樁舊事而小心翼翼，不敢過度觸碰。
加上權恆最近有了一個可以分散注意力的好習慣，就是買了兩個啞鈴在家裡沒事兒就鍛煉他的肌肉，至於原來在尼德蘭喜歡的壁球之類的運動，剛開始回國的時候還偶爾去兩次，真正和好之後，因為早晚要接送樓薇，就再也沒有時間去了。
也就少了胡思亂想的機會了。
本來這幾天是樓薇過得最充實最高興的日子，假如不是丁炎一句話點醒的話，她還處在這種成就感里，不得不說還是，無論在生活和工作中有經驗的人，能夠看得更長遠。
“看是咱們的工作室蒸蒸日上，前一段時間，被推上了一個又一個的熱搜，關注度前所未有的高，甚至我也免費加了，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其實這也是咱們的瓶頸階段。”
自從那次沒打正着營銷到現在，丁炎這是第3次召開會議了，是覺得他們總得有個方向，別人對未來充滿着希望，丁炎卻是憂心忡忡了。
小胡第一個反對他這個說法。
“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啊，我覺得，原來咱們在一板一眼的談論正規知識這一類自媒體中，算是前幾，就很知足了，誰知道這次，真的就竄到了總體前幾，你老是說你這並不是真的悲觀吧，還是找借口不給我們發獎金？”
當然後半句是玩笑，但也說明了現在這十幾個人的心態。
“你可別覺得我這是危言聳聽，咱們的節目挺枯燥的，你們自己要不是因為這是工作，大約都不會回看第二遍吧？”
從剛才丁炎把大家召集起來說第一句，樓薇就已經隱隱的感覺到，它們確實存在着危機，被他點開，也努力思考着，隨着丁炎的節奏。
“再有就是，咱們的節目故事性太差了，你們只看到用這一個營銷讓大家關注，卻沒有看到下面的評論，基本上都是和節目無關的，也就是說根本就不是衝著咱們的內容來的，這樣的受眾能留得住嗎？”
是呀，在這一波兒新鮮勁兒過後，又有多少人不會再關注他們的節目了？
丁炎接着往下說。
“咱們的系統性太差，想講什麼就什麼，所以根本就沒什麼目標，也許有的人喜歡歷史，有的人喜歡哲學，但是一連好幾期只有一類，那另一類人就會拋棄咱們。”
說到這裡的時候，剛才下面悄悄議論着並不認真聽的人，也都安靜下來，他們知道這些都是事實。
“再有最近咱們的關注度，全靠我和樓薇跑一些毫無營養的綜藝節目，來維護和支撐，我都感覺自己像個猴子。”
樓薇在下面點點頭。
“原來你知道呀，你看看我進的那些節目組，上次居然和島國的女優同時出場，要不是賠不起違約金，我真的當場就下來了，事後想想還噁心的不得了，幸好後來沒有播，要不然回家我們那位還不打死我！”
想想就覺得憋屈又無可奈何，這哪裡是他們創辦節目的初衷。
“在我看來這些真的都是旁門左道，咱們的節目反而沒有辦法用更多的精力去把它做好了。”
小胡點點頭，這一年多除了攝像，他也學了不少，知道這些對於節目的發展頂頂重要。
“還有一個問題，我也得提醒二位，咱們有的時候談論起來太口無遮攔了，上次蔣思凱來了一次，不是說讓咱們注意點，有很多東西都是不能信口開河的，要對咱們自己的言論有理有據並且負責任。”
這件事情丁炎知道，樓薇並不清楚，現在被小胡說出來，有些後怕了。
雖然當時他只是好像隨便提一下的樣子，但，無風不起浪，總歸是出現了一些苗頭，才會透出這些來。
馬上做自我檢討。
“第23期請的那個嘉賓，確實是被點名兒了，還有31期的，這兩個都是我請來的，下回真得注意篩選。”
丁炎也變得嚴肅起來。
“咱們大家都注意一些，回放的時候，發現有什麼不妥的馬上跟我們說，該剪掉的就剪掉，該重新錄的，也不能含糊，這個真的至關重要。”
大家紛紛點頭，各自散去忙各自的去了。
“樓薇，你等等。”
轉身剛到門口就被叫住，樓薇知道定遠這是有話私下裡要和自己說，又迴轉過來，順手把門帶上了。
丁炎面帶愁容，坐回去。
“剛才小胡要是不說，我本來想私下跟你說的，這個真得注意，上次蔣思凱說差點兒沒有給咱們下整改的通知書。”
“這麼嚴重嗎？雖然有不太妥當的言論，好像沒有過激的呀！”
丁炎搖搖頭，至於真的過激與否，沒有一定的標準。
“並不是單單是這些，還因為咱們請的這些人，並非主流的學者，就怕被人家當成例子來捏，他們可不是選最突出的，選的話也會選最沒有背景的，你懂不懂。”
樓薇最討厭說這些，卻又不得不面對，嘆了一口氣。
“哎，雖然這一段時間實際的好處沒看到多少，反而累得臭死，我還真是洋洋自得，心情舒暢又有成就感，總覺得基本上這算是自我實現的初期吧，得，被你這麼一說，還不如咱們在起點上呢，甚至不如我當娛記的時候省心。”
“怎麼抱怨這麼多！我都沒有發愁，別忘了法人是我！”
“那倒也是，我就不操心了，走了！”
樓薇故意逗他，丁炎哼一聲。
“就知道你是個只貪便宜，不負責任的，看了吧，還沒什麼事呢，就跑的那麼快！”
“才知道，都晚了，說吧，你到底有沒有計劃？咱們該怎麼辦，不能等到事到臨頭，再去想辦法應對呀！”
“總算說了一句替咱們大家着想的話，我想好了，現在就是請一些主流的學者，讓他們也來發表一下意見，其他的言論呢，咱們也不綁着，一塊說出來，讓觀眾自己討論。”
“大哥，你這是學的我吧，這個我大一就會了。”
丁炎撇撇嘴，還是打算虛心的聽一下她的意見。
“哦，你這後浪把我拍在沙灘上，是正常現象，那你說說，具體該怎麼操作？”
樓薇把當年權恆在鄉坪被袁麗娜自殺威脅的的那個事件給丁炎講了一遍。
“……那時候他不肯直接道歉，而我們也不願意妥協，就只好把兩方意見一起搬到報紙上，讓大家看看誰對誰錯了，這個假如出什麼問題，不是報社的錯，而看客們到底偏向誰，也看評論者的水平了？”
“沒想到那時候你就這麼狡猾？”
“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我又沒什麼力量，只能照着妥協的辦法去做呀。”
“權恆當時沒說什麼？”
“怎麼處理他心裡早就有數了，就是故意的。”
說起這個樓薇有點生氣，處理當時的那樣的事件，自己是班門弄斧了。
“明明事情是他惹出來的，算是個桃花債吧，我還不是他女朋友呢，就得替他出頭，想想那時候我也是傻的很呢。”
丁炎一笑：
“所以後來把她自殺事件，說成訛詐的稿件是你自己寫的？”
“本來就是事實呀！”
丁炎想到這裡，有所感慨。
“哎，看來那時候把你招進社裡，真的是做對了！”
“當然是做對了，要不然你能有我這個好用的左膀右臂嗎？那時候在社裡我給你分擔了多少工作量呀，要不然你能騰出手來做別的？”
“你說話能有點良心嗎？明明就是我是你的階石！”
樓薇倒是從來沒這樣想過，對方這麼一說，她覺得還真是有點，頓時還不好意思了。
“哼，這話你可不能直接這樣說，是誰呀，把我的個人推出去做宣傳，甚至連商量一下都沒有，到現在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我的初衷可不是這樣的！”
“這有什麼呀，本來就是這些年輕人慢慢的會趕上超越我們的過程，你也要仔細看看，過幾天我把招聘的那一群小的給你篩選一下。”
“不會吧，這個我可做不了！”
何況還有許多沒有解決的事情呢，現在招聘真的好嗎？
“咱們招聘的是不是有些太頻繁了？”
“這你就不懂了，咱們其實不需要人，需要的只是讓別人看着咱們在向上的通道上的發展着，唯一的證明就是找一些新鮮血液進來，不過還好啦，最後留下的不會有幾個。”
樓薇也難得懟她兩句，發泄一下自己參加那些亂七八糟不喜歡節目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