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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我家見我爸媽也沒這麼激動呀!”

“你是不知道,我練習了好久!”

樓薇撇撇嘴,又笑了。

“我陪你去蓉城,現在還來得及,你準備好東西了嗎?”

“啊?”樓薇懵了,不是要見家長嗎,再看,自己買的車票已經在對方手裡了。

“你聽我解釋,我當時沒想到你會安排在這幾天,有點擔心承承,正好提前把班加好,想去看看她,不過我想好了,等十一的時候再去也不晚,先去見你爸,一會兒我就給何承承媽媽打電話,說暫時不去了。”

等着對方發火兒,權恆卻衝著她,給了一個燦爛的笑。

“我陪你去蓉城!這句話沒有別的意義。”

“嗯?”

“是不想我陪你去嗎?還是有別的安排?”

這是又想多了嗎?她可從來沒那樣想過,甚至最近都沒有和舒朗聯繫。

“但從來沒有見過你勻出時間來和同事們聚聚溝通什麼的,喝個酒唱個k了。”

“你不是也一樣沒有嗎。”

“我那是沒有時間也沒有錢。”

“我的時間也不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人和事身上。”

樓薇有些感動,眼睛都熱了,卻仍然輕瞋着他。

“這麼會說漂亮話,虧我還認為你是個寡言的,我喜歡的也是寡言的,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誰把你換掉了?”

“原來有兩個男人是你的夢想呀。”

“錯了,有七八個才是我的夢想。”

“哼,”權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嘴學的越來越厲害,快點兒走啦,再不走來不及了。”

樓薇反而是想多了,臉色有點快忍不住暗了下來。

“是你爸不想見我,還是想再考慮考慮?”

權恆慌忙的解釋:

“我爸不是生了病做完手術一直不太好,這幾天有專家會診,對恢復情況做一個綜合的測評。他倒是很着急見你的,還說上次對你的印象不錯呢。”

看他的目光並沒有閃爍,不像說謊的樣子,樓薇才送了一口氣點頭:

“我東西早就收拾好了,你怎麼辦?要不你在家等我吧,反正我很快就回來的。”

權恆可不想和她分開太久,現在可是兩個人關係的關鍵時期,而且,他想每天和她在一起,沒有來由的。

“又不用多複雜,拿兩件內衣兩件衣服就可以了。你以為我那天去你家怎麼做的準備?”

樓薇終於想起了春節時候,他沒有預兆參加了聚會,並且沒有商量直接去家裡的事情了。

“決定了嗎?我幫你收拾。”

權恆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表示,拉着她的手進卧室去拿衣服。

“現在和我說說,我出現在你家裡,驚不驚喜?”

現在沒什麼可逃避的,說點實話也無妨。

“我以為我的第一反應是把你攆走,而實際上我特別高興。”

到衣櫃跟前蹲下身來,拿了權恆的內衣,從衣架上隨便選了兩套,也不徵求本人的意見就直接掛在手臂上,準備放進行李箱了。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不過對方能夠承認並說出來,真的讓他很興奮。

“你不問我要不要穿那兩件兒?”

“你每件衣服基本上沒什麼區別,有什麼好選的。”

樓薇才不管他有沒有意見,直接打開另外一邊衣櫃,拿出箱子來把衣服塞進去。

“我以為你會要求坐飛機。”

“那你忍的你買的那200塊錢的機票嗎?哎……大不了補個卧鋪吧。”

樓薇窩進他懷裡。

“這麼懂得遷就別人了。”

權恆微笑不語,向後仰躺着兩人一起倒在床上,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了酒店,先定了下來。

何承承的狀況,其實比她剛生病的時候並沒有差哪去,樓薇最近一次見她,也是有一年半的時間了,那時候她比現在安靜一些,目光卻一樣灰暗無神。

那張曾經神采飛揚的臉,毫無血色,瘦的好像只有一張皮包在骨頭上,稍微有一個表情,就很可怖。

已經被剪短了的頭髮有些凌亂,額頭微汗,好在衣服整潔乾淨,一看就被照顧得很好。

與原來相比的差距是很大,那時候何承承多少也算是個才女,雖然大學都是湊和,但是偶爾爆發了,寫幾篇小文兒,都是驚才絕艷的,而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都怪遇人不淑。

何承承的母親,雖然在年齡上和自己的父母差不多,現在頭髮已經大部分都白了,而且乾枯到不行,面部神色憔悴的讓人心疼。

家裡的傢具很簡單,比上次樓薇來,又少了幾樣,而且有各種磕碰的痕迹,一看就是不久前,剛剛被砸過。

“阿姨,她這樣多久了?”

“大約有兩三個月了,之前的一年,什麼都不說,也比原來懂事些,我們以為這是要恢復的跡象呢,還很高興,兩三個月前,她爸帶她去公園逛了一圈兒,回來就變得狂暴了。你們來之前一個小時,家裡的東西又被她砸了一遍,這會兒是累了。”

何承承的母親只顧回答她的問題,至始至終並沒有問權恆是誰。

“是在外面受到了什麼刺激嗎?”

“我們也不知道呀,按說也沒什麼能夠刺激到她,只逛了半小時,回來……”

誰知道她話還沒有說完,何承承眼睛裡就發出來凶恨的那種光,直接沖向了權恆。

抓住她的肩膀使勁搖晃,何母和樓薇反應過來阻她,卻被大力甩到一邊,口裡還大聲嚷嚷着。

“你也來了,他呢,早就知道你們是一路的,就是你……我的孩子……你們都商量好的吧,孩子不要我……是我不要孩子……他不要我,你不要樓薇,都是渣男……都是渣男……我沒有看錯人……我怎麼會看錯呢……我今天就掐死你,看你還找不找別人……”

一邊說一邊毫無章法的亂抓亂撓,要不是何爸回來,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治不住她。

就算是四個人費了半天的勁,終於拿家裡常用的布條,重新把她綁在椅子上,口裡的咒罵仍然不停。

“你有資本始亂終棄,你有什麼資本,我的孩子們……我的孩子們都掐死你……滿臉是血,掐死你為止……”

“對不起呀,她最近一直是這樣,本來覺得我們能照顧好,看來實在不行,還是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里去。”

這是認出自己來了,也對,她的思想可是停留在4年以前,那時候熟悉的人當中,自己應該算一個。

“她能認出人來,沒準是好事兒,送進那種地方,那樣的地方……”

樓薇與權恆對視一眼,心情複雜無比。

她到現在仍然忘不了,自己聽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看到的情景,就是在那一天,何承承被打了鎮靜劑,扔進了那種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們也是不捨得,可是我們都老了,他哥也結婚了,總不能……我們也怕是傷了別人!”

權恆坐的很遠,始終看着樓薇的表情,他現在已經完全能夠理解,樓薇在自己離開之後的心態了,大約,沒有像眼前的何承承一樣變成瘋癲,就算她堅強了。

權恆的眼睛一紅,使勁眨了眨,對了,她說她去樓頂坐了很久,她喝醉了不停的質問自己,他越想越後怕,牙齒都在不停的顫抖着。

他們說話的聲音,被自動屏蔽了,權恆完全陷在自責里了,沒有來的時候,要安慰她那些理智的動作了。

“她這樣,是只針對於誰,還是見人就往上撲?”

“過去雖然也鬧,但都是砸東西,胡言亂語,倒是從來沒有傷過人,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只是不把她送進去。”

看來真是權恆刺激到她了,多永光就是那根拔不出來的刺兒,樓薇看着被綁在椅子上,小聲不知道說著什麼,眼睛卻死命的盯着權恆的何承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心翼翼的試圖引起她的注意:“承承,你知道我是誰嗎?”

權恆在戒備狀態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和丞丞在發狂傷了她。

何承承並不理她,使了使勁兒,可能是想揮開她的手,被綁着,又做不到,有些着急,眼睛至始至終沒有離開權恆的臉。

“要不然把她鬆開吧,看樣子她不會再傷人了!”

何母和何父看了看女兒,覺得她真的是安靜下來了,上前動手,解開了她。

“承承,這是你的同學,你記得嗎,別再鬧了,再鬧,他們就不來看你了。”

要說這幾年,由於女兒的病,和外界來往的越來越少了,至於女兒的同學來的也就只有舒朗,還有就是眼前這個樓薇了。

何母是個老實了一輩子的人,也不會說什麼漂亮話,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

何承承聽到同學兩個字,好像有點反應,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