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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鐸的蔑視感讓吳三桂十分不爽,但礙於多鐸乃是多爾袞的親弟弟,吳三桂也不敢硬懟他。

畢竟現在還得靠着他們吃飯。

想到那個異常頑強的圓陣,吳三桂還是挺想看看多鐸的八旗軍在那圓陣面前又會是什麼樣子。

只要關寧軍還在他手上,並且沒有大的折損,他吳三桂的地位還是有所保證。

若是讓這個自以為是的多鐸吃癟,那也是吳三桂樂於見到的。

心裡有着小算盤的吳三桂並沒出言阻止多鐸,也沒有試圖提醒他圓陣到底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按照多鐸的想法,抱拳言道。“豫親王若要首功,小王又如何可搶,且助親王首戰旗開得勝!”

表面上的恭維下,是各有各的心思。

雙方會晤之後,各回本部。

第二天的到來,也意味着韃清的八旗軍也加入了戰爭。

明軍的陣列,依然沒有任何太大變化,王先通雖然忠誠,但對於戰爭戰術的運用還是太過於死板。

他恪守着軍人的職責,卻實難在軍事上有着決定勝負的變通思想。

若不是朱慈曾讓步兵營習練陣列,或許他只能按部就班的守城。

當然哪怕是出城結陣,仍然是準備一招鮮吃遍天的想法。

背城列陣,迎接着敵軍的洗禮。

昨日的傷員抬入城中醫治,重新補充的兵源,將圓陣再次補全。

這一次,明軍面對的是八旗軍。

八旗軍和關寧軍有什麼區別?

建奴是漁獵民族,天天鬼叫着說自己靠着騎射打下的天下……實際上……明軍在放棄和建奴野戰之後,這所謂的騎射根本不足以入主中原。

若不是孔有德叛變革命,背棄人民,將登州大量的嫻熟工匠帶去遼東,從而讓建奴大量仿造出當時最為尖端的紅衣大炮,他們就是想正常的攻下一座大明的城池,都要磕掉一排門牙。

值得一提的是,韃子把紅夷大炮改名紅衣大炮,實在是因為他們太有自知之明。認為那個小小的夷字戳傷了他們那純潔而又幼小的心靈。

表面上的目中無人下,是他們那小民小族羞澀的自卑心。

不過說起來建奴的八旗騎兵確實有些門道,即使是大明精銳關寧鐵騎想要和八旗鐵騎五五開,也需要依靠城池上的火炮作為掩護才行,純野戰關寧軍只能被按在地上摩出火花。

這得益於他們的重裝突襲的戰術。

以重甲騎兵突襲一個點,輕甲弓騎兵在側翼包抄提供火力掩護的戰術安排。

基本上便是依靠此法,在遼東令明軍聞風喪膽,只能龜孫於城池,依靠城池來堅守陣地。

多鐸作為韃清的悍將,當然對於八旗騎兵的核心戰法十分了解。

在觀察了明軍的圓陣之後,似乎也感覺到了稀奇,這和以往遇到的明軍有一些不同。

但若是僅僅於此,倒還不足以讓多鐸退卻。

平西王吳三桂的關寧軍還在一旁觀戰,昨日許下的大話,也讓多鐸不可能臨戰而怯,那他們八旗軍還真讓人看扁了。

逢戰必勝的八旗軍,給了多鐸最大的自信。

“平西王,你切看看我八旗子弟如何上陣殺敵。”

吳三桂搓了搓鼻樑,笑了笑,表面恭維了一番,並沒有多說什麼,冷漠的望着雙方的戰線,靜靜等待着戰事的開端。

多鐸在調整好陣容之後,命令手下的八旗軍隨之奪陣而出。

按照以往的戰術,以重裝騎兵為核心,在一通戰鼓的刺激之下,朝着圓陣中央衝擊而去。

重甲騎兵,防禦力驚人,最為精銳的八旗鐵騎身背三層重甲,即使是火器直接打在身上,也只能擦出一絲火花。

即使是胯下的戰馬,也背上一層鐵甲,那強大的防禦能力,在明軍的一輪齊射之下,幾乎就沒能造成多大的傷亡。

鐵甲騎兵沖至圓陣之前,相互之間用着長槍對戳,明軍的步兵用長槍猛勾重騎兵的馬腿。

身後的火槍兵再次裝填好彈藥向著近在眼前的鐵騎開火,火繩槍的準頭的確很差,單兵作戰能力幾乎為零,這也是事實,但是準頭再差,若是距離很近的話,就是想射偏……都需要一定的操作技巧。

往常的時候,火繩槍兵是沒有任何機會近距離爆頭,但是圓陣的作用,便是為火槍兵提供了這麼一個近程射擊的機會。

長槍兵的作用正是為火槍手提供保護和隔離帶。

讓火器成為戰爭的主角,徹底讓火器的作用貫穿戰役的始末。

當那些重甲騎兵俯衝過來之時,倒還沒有太大損傷。

然而當臨近了圓陣之後,一排排黑洞洞的火繩槍近距離的噴射出了白色的……鉛彈之後,那初速度的加持下破壞力驚人。

運氣差的,整個腦袋都被轟成了麻花……看着都疼。

高空俯闞。

圓形的切面,像是一道整齊的分割線,西面是明軍的圓形陣列,東邊是建奴不斷衝擊過來的鐵騎隊伍。

那正如同磨盤一般,絞殺着雙方士兵的血肉。

重裝騎兵試圖從圓陣中撕開口子,但面對密集的圓陣,卻暫時出現了僵持。

每一次的死亡都令明軍的陣型進一步的緊縮,保證着陣型不會因此沖亂。

而在火器的強大火力攻擊下,哪怕是建奴的重騎兵,也出現了很大程度的傷亡。

在這個時候,建奴負責包抄側翼的輕裝弓騎,繞到了另一側,遠距離提供支援。

支援依靠的是他們手中的勁弓,這也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資本。

只是在他們繞到圓陣的側翼之後,卻發現一個問題……圓陣到底有沒有側翼?

所謂的圓,便是三百六十度沒有任何一個死角,無論你從任何方向去看一個圓,那都是一毛一樣的。

從左轉到右,仍然需要面對明軍的火槍口徑,這對於常規側翼薄弱的陣列來說,攻擊側翼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建奴弓騎的士兵們撓了撓頭,最終還是不得不縮短距離,拉滿弓箭,射擊着着圓陣陣列。

戰鬥一直在持續。

多鐸望向不遠處正在交戰的雙方,突兀的有些急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