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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怪”不敢提問,就不說話了,專心為老闆打理頭髮。

老人自顧自說道:“就算金大良能咬死不說,警方動了真格,會不惜代價從蛛絲馬跡中找尋線索,找到我頭上是很快的事了。”

“魚怪”拿着剃刀的手停住,滿臉的驚訝。

“怎麼會?”

他忍不住發問。

老闆的身份,從來沒有暴露過,就連泰國曼谷的警方都不知道,在警局沒有留下任何案底。

此外,老闆的公開身份還很特殊,是一名入世修行的帶發佛家弟子,師從曼谷佛寺中很有名的米抵大師,一直以慈眉善目的形象在公眾場合出現。

老闆經營的日用品公司是泰國最大的日用品生產公司之一,形象偉正,尤其喜好做慈善,不止一次對當地警局進行過捐助,和警局有着良好的關係。

所以,一直以來沒有人會將毒梟二字,跟老闆聯繫起來。

從身邊的關係來說,老闆杜絕了被人懷疑,所以不會惹上麻煩。

而從外部的關係來說,比如金大良和老闆的關係,金大良是見過老闆,也認識老闆,但老闆卻沒有任何證據讓金大良掌控,包括交易的所有環節,老闆都成功地將自身摘了出去。

所以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老闆要這麼說。

只要金大良咬死不開口,警方再努力尋找線索,也是做無用功,線索只會到金大良那兒就自動中斷,再往下,休想查出其他的任何東西出來。

“警方那幫人就算再動真格的,可咱們沒有線索讓他們抓住,他們怎麼查?”

忍不住,他再次說道。

老人停止敲擊梨花木椅子,頭往前伸了一些,以便能更加清楚地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淡淡地說道:“想查,總能查出一些東西的,你在這個行業里也生存這麼多年了,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魚怪”默然,不出聲了。或許他低估了警方的能量。

站在他這個高度,肯定是不如老闆看得遠、看得準的。

他忍不住問道:“那老闆,接下來咱們怎麼做?”

針對金大良的行動已經失敗,再派人去,也只可能是有去無回的結果。

想要萬無一失,就只有設法脫身。

老人乾笑道:“我已經在做了。”

“啊?”

“魚怪”有些傻眼。

除了針對金大良的行動,老闆還另外安排了一次行動?

“這次行動是我私人要做的,我汶猜龍不能容忍有人騎在我頭上拉屎拉尿!”

汶猜龍狠狠說道,驟然換了一個人,變得狠厲、毒辣。

“魚怪”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以為是幫派中出了內鬼,這才引起了老闆汶猜龍的極大怒火。

汶猜龍沒有多說,只是說道:“這次安排的行動有可能暴露我自己,你是我的心腹,也早做準備。”

“是,老闆。”

“魚怪”近乎於機械似的應道。

實則,內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只是礙於此刻的情形,絕對不敢問清楚。

老闆到底安排了什麼行動?

怎麼還會暴露老闆自己?

難道老闆知道安排的行動有可能會失敗?

行動如果失敗,以老闆的意思來看,是要抽身而出,順便提醒了他,讓他到時候跟着一起離開,他感激的同時,更多的還是震驚。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豈不是意味着如日中天的集團會像龐然大物那般轟然倒塌?

“別想了,理髮吧。”

汶猜龍淡淡地看了一眼“魚怪”,說道。

他並沒有百分百的信心,自信這次報復行動可以成功。

得知了危落山金大良的人馬之所以全部覆滅,是因為一個叫王倫的華夏人參與了進來後,他除了安排精銳力量要劫走金大良外,也在暗網上發布了招募令,招募世界頂級殺手對付王倫。

因為,他查到了王倫的一些信息,發現此人非常恐怖,實力恐怕是超越了超級高手的這一界限,近乎於擁有神仙手段的一個人。

所以,儘管招募齊了人手,雲集了足足七名最強大的黑暗殺手,他也不敢認為這次行動能夠成功。

只是,他必須展開報復。

身為毒梟,攤子被王倫給砸了,只會狠狠地報復,沒有第二種可能。

要他咽下這口氣,根本不可能!

何況,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王倫是不是真的近乎於神,在他這兒還得打上一個疑問號。

帶着這種有些複雜的心理,他號令行動開始,現在估摸着殺手行動隊已經到達或者很接近華夏的印山村了。

印山村,就是那個王倫居住的地方。

如果行動沒有成功,多半會留下線索讓警方懷疑上他,不過對此他倒是覺得可以承擔這樣的風險。

大不了,就到外面避一避風頭。

提醒“魚怪”,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心腹,同時也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對方不能被警方抓住。

只要他的人都閉緊嘴巴,就算懷疑到了他,沒有確鑿證據,他避完風頭後又可以回來。

……

王倫在黑暗角落裡一動不動,兩輛越野車在離村口四五百米的時候,連近光燈都關閉了,只靠路燈提供光亮,同時速度也急速降低。

到距離村口一百米的時候,越野車以怠速行駛,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如同兩輛幽靈車。

王倫冷眼看着這一切發生。

現在見到的情況看,這兩輛車肯定有鬼。就算是進村來偷車或者偷狗的人,都不會如此小心謹慎。

他此刻就算髮出火球術,將兩輛車連同裡面的人都給燒沒了,也絕對不會冤枉了好人。

當然,他想留一兩個活口,找出一些線索。

終於,越野車在升降桿前大概五十米的一處拐角處停了下來,一條人影悄無聲息地從第一輛越野車的后座上跳下來,迅速潛入夜色中。

如果不是視力超群,也發現不了對方的這個行動。光靠安裝在路上的監控探頭,探測不到來人的動靜。

這人明顯是潛行高手,一直將身體巧妙地融入到了道路一側的陰影中,速度還很快,一會兒就接近到了升降桿的位置。

王倫清楚,在遠不止一百米的時候,車上的人應該就用望遠鏡觀察過村口了,是確認了沒人值守後,才將車繼續往前開的,現在派出的這人只是進一步檢查,以防遭到反襲擊。

他所處的位置,望遠鏡觀察不到,潛行過來的人也不會發現,畢竟論潛行本領,對方拍馬都及不上他。

潛行之人站在升降桿前,往亭子裡面看了看,確認了裡面沒人,然後一個靈巧的翻越,躍過了升降桿,到了更裡面探頭探腦觀察了一番,時間約莫十秒鐘。

這麼晚了,他也相信既然這兒沒人值守,不太可能有人埋伏,但還是將可能埋伏有人的地方檢察了一遍。

沒有什麼問題。

而且,也沒有什麼狗之類討人厭的跑出來叫,適合他們開展行動。

他朝身後的兩輛車,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兩輛車馬上熄火,車上總共又下來了七個人,關車門時,明顯沒那麼小心謹慎了,或者說放鬆了一些警惕,發出了一些聲音。

七個人幾乎同時朝前走去。

王倫就注意到,其中的六個人,步伐穩健,每個人不管身高高矮,體型胖瘦,但都是後背筆直,如同一張隨時可以緊繃起來的弓,給人一種爆發力極強的感覺。

這六個人中,有人還乾脆握着手槍,沒有將武器隱藏起來的意思。

另外的那人,則明顯有些鬆鬆垮垮,跟這六個人不是一夥的,應該是翻譯、嚮導之類的。

“七個殺手,一個嚮導。”

王倫判斷道。

從這七個人的走路姿勢來看,警惕性仍然很高,如果有風吹草動需要動手,這七個人絕對能夠在極端的時間內動用自己的武器,發出致命的一擊。

王倫不動聲色,由着這些人跨過升降桿,穿過亭子,到了後面的大門前。

他在大門的斜後側,一處黑暗的角落,距離有些遠,但能確保聽到這些人的談話聲。

這些人倒是沒有說話,為首之人對這大門也沒有什麼懷疑,徑直抬腳,走了進去。

大門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開着的,示警陣法只針對有法力的修士,修鍊出了內勁的練家子,還有殺氣騰騰的人有效。

王倫感覺到了,玉戒指亮了,在報警。

顯然,這些人有殺氣,進村是為了殺人。

王倫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當這些人都走進了大門裡面後,王倫聽到有人在說話。

“各位,我能在外面等你們嗎?”

是那個嚮導在問,用的是英語。

王倫當然能夠聽懂,打算繼續聽聽這些人怎麼說。

“笨蛋,我們聽不懂華夏人說的話!待會兒你還得當翻譯!”有一個個頭很高大的男人凶神惡煞地說道。

嚮導很委屈地說道:“可我怕啊。”

那男人拍了拍嚮導的肩膀,獰笑道:“怕什麼怕?咱們殺人,又不是要你殺人!”

嚮導頓時哭喪着臉,一副不想往前走的架勢,愁眉苦臉道:“可,可來的時候,你們說只是要抓一個人啊!”

他沒想到啊。接了這個任務的時候,這夥人只說來印山村處理一起涉及到了國外公司的事情,是私下處理,他並不知道這夥人都帶着武器。

直到剛才,有人下車後將槍都拿了出來,他才意識到,也許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嚮導工作,但都是私下裡開展一些報復行動,沒到殺人鬧出人命的地步。

這會兒意識到進村的這夥人不是要抓人,而是要殺人,他怕了,想退出。

至少,想離這夥人離得遠遠的,不參與進來。

“哈哈哈,”凶神惡煞的那個男人發出了笑聲,朝旁邊的同夥說道,“他現在想退出,哈哈!”

“別傻了,今晚我們將會帶你領略一場血與火的盛宴,”一個個子不高的女殺手舔着猩紅的嘴唇,眼睛中帶着嗜血的光,“這個村的人,都將成為我們獵殺的目標!”

嚮導一聽,徹底嚇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雙手撐在地上,哭着往後退,嘴裡嚷着自己“不幹”“不幹”的字眼。

不是要殺一個人,而竟然是要屠村!他嚇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