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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與現實平行的空間,是夢境的世界……”

“如果我們本身是睡著了之後來到這裡的話,那麼精神體就可以通過最簡單的方式離開……”

走出到破敗的大樓外面的空曠地上,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什麼危險。≌

嚴文耀便一邊利用自己收集到的怪物血液,在灰濛濛的泥地上描繪着各種神秘符號、玄奧圖紋,一邊向著旁邊驚疑不定的妻女解釋起來。

“但是我們都不是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在夢裡進入到這個地方的,因此沒有辦法再通過在夢裡睡覺的方式,直接回到現實的世界去,只能夠從其他地方想辦法。”

“……”

“……”

“話說回來,爸爸,這個地方難道是……是沒有白天晚上的區別的嗎?”

嚴憶雪一邊努力分辨着那些奇怪的圖案,一邊時不時的抬起頭來注意四周,然後開口問道。

她注意到這天色總是灰濛濛陰沉沉的,明明從之前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了。

可是這裡的天色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任何的變化,似乎以前沒有什麼變化,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變化。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夢界裡面沒有晝夜或者天氣的變化,這裡的區域都是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每一塊的區域的天氣和時間都是固定的。”

她的父親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輕聲說道。

“有些地方是永夜的星空,有些地方是烈日下的大漠,有些地方永遠都是暴風雨之夜……反正以後你們會見識到的,像是這種這種城市廢墟只不過是最基本的那種景色。”

“但是這座城市……真的不是我們的那座嗎?我記得這好像是我以前的小學,之前還認不出來……”

少女不確定的說道,臉色有些糾結的看向四周。

她之前就隱約覺得熟悉了,現在想來的話,這座破敗的學校,不管是教學樓、操場還是別的什麼,不都完全是她以前的小學的布局嗎?

一處的地方相似可能是巧合,兩處的輪廓相符也可能是小概率事件,三處的細節一模一樣也還能夠勉強解釋。

但是處處都這麼眼熟,就絕對不是巧合了。而且她在父親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裡面,稍稍觀察探索了一下周圍,也確認了這麼一個事實——

這根本就是她以前的小學,如果廢棄了並且變成了廢墟的話,那麼她肯定就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世界末日了還是她們穿越了,為什麼只是幾個小時的功夫,城市就已經毀滅,變成了這麼一個樣子?

好似至少是過去了十幾年的感覺一般,這讓她感到非常慌張,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難道說,我剛剛和你說的那些事情,你就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嗎?這是現實投射在這裡的場景,但不是真實——”

父親苦笑了起來。

他的確是想要打亂妻女的邏輯條理,讓她們無法發現自己隱藏其中的信息或者略過去的部分,但是現在看起來效果未免太好了。

“我們現在並不是在現實世界,不然的話我們就不用回去了……這裡的確是你的小學,但不是現實的那個,只是存在映射關係。”

“……”

“……”

嚴憶雪眨了眨眼睛,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是完全沒有聽懂了。畢竟這麼短暫的時間,能夠接受新的世界觀就很不容易了,現在她的大腦拒絕處理更加複雜的問題。

“算了,這個問題不重要……”男人站起身來,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們現在都退開一點兒比較好,儀式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有沒有人能夠收到訊息了。”

“這是……魔法陣嗎?”

相比起母親的怪異臉色,青春年少正是愛幻想的年紀的女兒,更加能夠接受熟悉的父親一本正經的用怪物的血來刻畫陣文的這一幕。

“還不算,只能夠說是恰好觸及到了神秘儀式的門檻,就好像是任何人都懂得利用sos發出求救信號那樣,其實原理是一樣的,這些神秘符號與圖案的作用就是傳遞訊息,發出求救的信號……”

男人點點頭,順口解釋了起來。

“只不過不是那種你流落荒島,然後在地上划出來的痕迹,還要賭是不是正好有別人開飛機經過,可以看到地上的sos,它能夠主動的將訊息傳遞出去。”

說到這裡,嚴文耀稍稍停頓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又追加說明道:

“感覺上更加像是電台吧,反正只要其他地方也有人在接受信息,那麼就應該不會錯過……”

他其實也是有些忐忑,沒有太大的把握。

儘管有些記憶印象模糊不清了,但是男人還隱約記得應該就是從這個時間段開始,那位王者就將很多有潛力的魔術師、騎士等等,從原來的魔術結社之中選出組成了各個不同的執法者組織。

他們負責巡視整個夢界,也有特定的負責區域,而且每一個執法者組織的總部都在夕陽之城。

但是具體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男人也不清楚。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實有問題,萬一真的有人來了,並且要嚴格按照程序執行的話——

那麼他就相當於自投羅網,直接暴露了。

只不過,考慮到如果不叫人的話,自己一家三口幾乎有九成概率在這裡變成全家桶,加入那些怪物的肯德基豪華午餐之中……所以他還是決定冒冒險。

這樣做了的話,自己和家人還有很大概率直接矇混過關,脫離危險。

而如果不這麼選擇的話,他自己也就算了,可是妻子和女兒都幾乎沒有任何的生還希望……這是嚴文耀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因此在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還是賭一把。

況且退一步來說,即使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也不見得就會有生命危險。那些魔術師最多更加傾向於抓住自己,逼問情報,而不是一上來不由分說的就進行物理超度。

所以嚴文耀覺得,情況再糟糕也就是自己保不住重生的秘密而已,但是這種情況反而會成為自己的護身符。

一條路是幾乎必死無疑,而且是全家桶的待遇。

一條路上再怎麼差勁,也能夠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安全方面有保障,最多就是失去前途與先知先覺的優勢……

該怎麼選擇?其實完全用不着猶豫的吧!

更何況他是信仰騎士,信仰的淵源就是來自於那位人王,雖然不至於說會被xǐnǎo成為腦殘粉一樣的狂信徒,也還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想法以及利益立場等等。

但是,天然的信任感卻是絕對有加成的,他堅信自己侍奉的那位王者會對這種情況做出公正的判決。

——而這種想法,也是促使他做出決定的緣故。

“幸虧之前刻意收集了一些怪異之血……”

看着自己手裡握着的瓶子,嚴文耀慶幸一般的低聲自言自語起來,儀式再怎麼簡化也必須要帶有非凡性質的材料才行,他目前找不到那些東西只能夠用怪異之血來取代。

但是夢境里的怪異一旦被殺死,就會直接虛化消失,所以想要在它們還活着的時候采血反而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腦抽了還是怎麼的,之前吃力不討好的專門收集了一些怪異之血,本來以為派不上用場了,結果卻在這個時候成為了關鍵。

畢竟要是讓他以現在的狀態去采血的話,那麼結果可想而知會有多麼慘烈。

“好像……沒有什麼變化啊,老公?會不會是哪裡出問題了?”

發現那個魔法陣沒有發光,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任何的異象,一直在關注着的嚴母終於忍不住了,她忐忑不安的小聲開口問道。

這可是關係到他們是否能夠脫離這個噩夢的關鍵啊,要是真的出了問題的話,不就糟糕了?

“一切正常……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而且最近的節點也在幾公里之外,別人趕過來也是需要時間的。”

嚴文耀也是心中叫苦不迭,他越發的不安起來,這等待的時間長了一點兒沒所謂,但是沒有回應才是問題?是網絡延遲,還是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其他「玩家」在線?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夠強自鎮定,表現出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來。

不管怎麼樣,自己首先不能亂,更加不能讓妻女也發現自己沒信心。

……

……

“這裡有些奇怪啊!我記得有本書明明說過可以通過觀察靈魂的顏色來判斷潛力的啊,怎麼現在又說是顏色只代表傾向了……”

在夕陽之城,黑色大圖書館的最頂層。

還是那張桌子,三個少女正圍着一大堆書本在煩惱着,油燈散發出柔和明亮的光輝,與第一次不同的地方就是書本似乎更多了。

而她們也不單純的是在翻書,一旁也多出了一卷長長的羊皮卷,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但是也有很多地方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畫上了奇怪的示意圖。

瞥了一眼煩惱的抓住自己的一頭金髮的艾麗卡,莉莉婭娜平靜的說道:

“靈魂領域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即使是精通死靈術的那些禁忌學派,也不敢說自己完全弄清楚了靈魂的奧秘,很多猜想都僅僅只是個猜想而已。”

“這也太過分了吧,沒搞清楚的理論就不要放上來啊……”艾麗卡愣了一下,然後惱怒的說道。

“……”

“……”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要是直接抄書就可以得到答案,那麼這件事還有什麼意義呢……”

銀褐色馬尾的少女淡淡說道,順手扯過羊皮捲來,拿起羽毛筆在上面書寫了幾行字。

“像是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啊,我們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