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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我知道……”

莫宸一本正經的如此說道,還在點頭附和。

“這其實就是文化差異的原因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有時候也覺得外國人的名字記不住……”

不過貌似金髮青年就吃他這一套,頓時就是眼睛一亮,臉上也出現了驚喜的表情。

——而且是屬於那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生動表情。

畢竟在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記憶力的時候,有人反過來直接對自己表示肯定,那當然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的,總歸光是表現上就已經與眾不同。

“沒錯沒錯,我就說嘛……你這傢伙果然和其他人都不同!”

東尼爽朗的大笑了起來,還伸長手臂過去用力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完全就是一副哥倆好自來熟的樣子,但是緊接着他的神色又明顯的糾結了起來。

“呃,對了……那個、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

“……”

“莫宸。”

莫宸這一次言簡意賅的說道,不過這次之所以這麼誠實,是因為他之前基本上已經將能夠想得到的奇怪名字都說了一遍了。

“莫宸?咦,剛剛真的是這個發音的嗎?我記得好像……好像……等等,難道我又記錯了?”

東尼的表情略顯困惑與糾結,他再次陷入相當短暫的思考,但是馬上又緊接着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只要習慣了,也就不覺得有思考的必要了。

“薩爾巴特雷卿,我能夠問一下,安德烈卿是去做什麼了嗎?”

一旁的艾麗卡的眉毛不住的跳動,然後終於是忍無可忍的開口打斷了這個話題。

“他好像是去找我叔父了,但是我之前沒聽叔父說過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是需要注意的……”

因為她總覺得某個傢伙根本就是在有意干擾“劍之王”的思緒,本來一個名字也需要五次以上的記憶,那麼他現在不斷地變來變去的,這不是有意干擾還是什麼?!

——全歐洲的魔術師都知道,“侯爵”是像惡狼一樣危險而狠毒的存在,“黑王子”被評價為性格嚴重扭曲和蠻橫的人物……

至於意大利魔術界所擁護的“劍之王”……則是不靠譜。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就如同一顆炸彈般的奇葩。

薩爾巴特雷·東尼,這個如雷貫耳的大名背後,是一個毫無責任感的青年,是一個是純粹的戰士。

無論是喜歡還是友情、憤怒、愛情或者悲傷,他全部都只能從戰場中感受到。所以他再怎麼顯得利落大方,看起來有多開朗——

這其實都不是真正的他,至少不是完全的他。

能讓“劍之王”展現出真正的「自我」的地方,只有在戰場上,而且是只有在面對真正的強敵的時候,玩鬧性質的戰鬥絕對不算。

所以他深愛自己稀少的敵人,並且稱其為友,還會擦亮用來全力dǎdǎo對方的劍……因為在他眼中,只有真正的敵人才能夠被標記,其他人都是不需要太過在意的。

這也是金髮青年總是自稱自己可以記住見過五次以上的人的姓名,但卻總是記不住的原因,因為他沒有興趣……心思也不在這方面上。

但是這些都無足輕重,改變不了他身為弒神者的事實。

即使眼前的他表現出來的爽朗和隨便也應該不是偽裝,同樣也是他的本質之一,但是光是坐在旁邊的位子上,艾麗卡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內心傳來的無法抗拒的戰慄感。

雖然廣義上而言也是個魔女,但是艾麗卡現在也只不過是「女性的魔術師」這種程度的層次罷了,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魔女」。

魔女和單純的魔術師之間,有着一線之隔,但是難以跨越。

況且就算是真正的魔女,在神秘世界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接近金字塔上層的存在……但是與真正的弒神者比起來,也是完全不值一提。

再加上她與對方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同樣也是屬於還記不住名字的路人定位——並不是安德烈那種一開始就已經培養出來了的關係與情懷。

所以不管薩爾巴特雷·東尼表現得再怎麼爽朗和隨便,她的心情也始終還是伴君如伴虎的那種感覺,怎麼都放鬆不下來,戰戰兢兢的擔心對方會因為什麼問題而被激怒。

哪像是這個傢伙的表現……他是不是神經更加大條啊!

“……”

“……”

想到這裡,艾麗卡眼神極其複雜而且殘念的看向了莫宸,在她看來,從來沒有人能夠將“不知死活”這個詞語,發揮得如此的淋漓盡致的。

“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安德烈只是說我們貿然過來可能不太好,準備去向當地的魔術師勢力告知報備一聲……”

金髮青年趴在桌子上,舉起一隻手來撓了撓頭髮,思索了好大一會兒之後,才這麼說道。

“而且他說難得來一趟,想要看看能不能夠與這個國家的魔術界聯絡一下,套套交情什麼的吧……雖然我覺得是沒有什麼必要啦!”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感謝您的回答。”

眼眸裡面的光芒微微閃動,金髮的美少女卻是暗暗點頭,覺得這的確是安德烈先生會做的事情。

別說是各大洲了,就算是各國之間的神秘世界都從來就不是一個整體,各自為政是最常見的事情。相對來說封閉而又獨立,除了某些重大原因,很難將它們有理統一在一起。

但是不管怎麼說都好,既然普通人的世界都講究外交,那麼神秘勢力自然也不會介意發揮自己的影響力。

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影響力可以輻射到其他的地域上去,讓自己在整個神秘側的世界之中擁有更加大的話語權,和舉足輕重的地位……

所以安德烈先生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至於薩爾巴特雷卿覺得沒有必要……這個不是很正常的嗎?

他本來就是象徵意義上的南歐魔術結社聯盟的盟主,平時根本就不管事,完全就是由安德烈先生包攬一切事務的。前者平時就是屬於不理朝政的那種,他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事情是有必要的了。

但是這樣也很正常,大部分的王者都是這樣的,畢竟從來都是魔術師主動去追隨魔王,而不是魔王主動要求魔術師臣服。

就和很多魔術結社曾經都是侍奉某些神靈的組織那般,不管面對的是魔王還是神靈,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都是絕對的統治者,而不是保姆。

簡而言之就是,追隨弒神者的魔術勢力都是為弒神者而服務,誠惶誠恐。而不是反過來說弒神者對他們負責,是他們的保姆,可以予取予求。

“不用這麼客氣啦,老實說我有時候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畢恭畢敬的表現,一點兒都沒有意思……”

趴在桌子上的金髮青年嘆了口氣,伸手一指旁邊笑眯眯的莫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