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真的開過？”高軍驚訝不已。

路德維格倒是在邊上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第３６突擊營的營長，怎麼可能不會開小鳥？”

“什麼？他是突擊營長？”

高軍腦迴路瞬間就短路了！

這廝如此猥瑣下流，竟是伊拉克特種部隊的第一把手？

“當然，是曾經！現在他是一名祖龍公司的僱員…”路德維格說。

“他犯了什麼錯？”

肌肉男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吐道：“殺俘虜，被美國佬的軍機給拍下來了，後來上頭扛不下來了，就讓他退役了…”

“呃！”高軍一滯，這完全出人意料，從國家英雄淪落到一名僱傭兵，這裡頭的苦澀恐怕也只有穆罕默德自己清楚吧。

高軍對着穆罕默德使勁的黃着手，做出個停止的動作，示意他趕緊下來。

大鬍子將小鳥安穩的停好，從機上跳下來，得意的拍着手，“怎麼樣？”

“以後這架就交給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軍意味深長的說，“有本事，就別藏着…在這，伊拉克政府說了不算，等會晚上我把新夥計，介紹給你認識。”

說完後，高軍背着手，眼神怪異的看了眼穆罕默德，瀟洒的就往回走。

“他這是怎麼了？腦殼被手榴彈炸了？”穆罕默德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將你以前的事跟他說了…”路德維格聳聳肩，見大鬍子情不自禁的開始皺眉頭，就忙道：“穆罕默德！有些事你一直一個人藏着，那叫自虐！說出來，也就散了。”

路德維格知道，穆罕默德有很嚴重的戰後綜合症！

這可是要命的病！

這屬於“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常見於惡夢、性格大變！

美軍方2012年公布的一份報告顯示，2006年到2011年，退伍士兵採取家庭暴力的比率增加了33%，暴力犯罪增加了64%，虐待兒童案件增長了43%。

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服役的每10萬人士兵中，就有30人自殺。殘酷的戰爭使一些士兵無法擺脫他們在戰場看到或做過的事，這種創傷並沒有隨着服役結束而終止。然而，美國國家心理健康研究中心稱，許多試圖自殺的士兵其實在入伍前就患有精神疾病。

這就是典型的：“美國式無恥！”

他曾經就躲在角落，打算自殺，但被人救下來了，這也算是穆罕默德退出突擊隊的一種誘因吧。

“閉嘴！”

誰知道，路德維格好心的勸導，反而讓穆罕默德激動的咆哮起來，一把抓住了前者的衣領，紅着眼，“我從來不為我做的事情後悔…”

“可你知道，那被你殺死的混蛋，他的哥哥在滿世界找你！”路德維格一把將穆罕默德推到在地上，“他要殺了你，為他弟弟報仇。”

穆罕默德根本不除，手指做出手槍的姿勢，對着自己的腦袋，擬聲開了一槍，自嘲道：“我沒死過嗎？”

這話如一陣冷風，吹的路德維格渾身冷顫。

“我從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那是真主為我選擇的人生！”

大鬍子爬起來，拍拍屁股，點燃根煙，哼着伊拉克悲曲，漸行漸遠…

……

晚上的時候，高軍特意從倉庫整了幾罐牛肉罐頭、壓縮餅乾，還從巴格達酒店裡買了紅燒羊頭，湊成一桌，當接風宴。

小哈爾幾個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那紅燒羊頭，面露飢渴，捂着肚子就舔着舌頭，吞着口水。

“別看着了，下手吧…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含蓄。”高軍笑着挽起袖子，直接扯了一整塊肉，塞進嘴裡。

彼得等人看ＢＯＯＳ都這樣吃，還管什麼矜持？

要是晚了，能留口湯都是積德了。

這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風捲殘雲，片刻間，羊頭吃的是一乾二淨，那酒也是喝了一地。

“咯～”

高軍躺着地上，打了個飽嗝，一口香酒的濁氣升起，帶着些醉意，扯着嗓門嘶吼：“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哈哈…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喝醉了嗎？”穆罕默德竟也沾酒，要知道，他們的信仰是不允許他們沾酒的，這傢伙，在外頭是要被人打死的。

“你們知道我來到伊拉克的第一天在想什麼嗎？”高軍醉眼朦朧，笑着咬牙：“法克！這狗日的地方，就該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可你們知道我現在的想法嗎？我希望…仗再打的久一點，我還得靠這個賺錢呢，你們說，我是不是壞得很？”

小哈爾幾個孩子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穆罕默德抱着壓縮餅乾，“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除了你，就沒別的吸血鬼嗎？你以後賺了錢，能帶領一下伊拉克人活下去，就夠了。”他說完，身體一歪，就靠在了路德維格的腦袋上。

“你醉了…”路德維格皺着眉頭。

“不！我沒醉，我看到了蒙妮卡…”穆罕默德哆嗦着嘴唇，幾滴眼淚滑下來，鑽進了嘴裡，帶着苦澀：“她跟我說，爸爸，我身上好疼…”

“我的女兒啊！”

路德維格面無表情的啃着罐頭，他知道，蒙妮卡是穆罕默德的獨女…在戰亂後，被武裝分子姦殺！

“把他們扛回去吧，在外頭容易生病。”彼得拉住高軍的衣領，一把將他給拽起來，粗魯的就往肩膀上一扛，那高軍還像是在做夢，輕輕的耷拉着腦袋，手拍着彼得背部，說著夢話：“我要發財，我要發財…”

彼得聽不懂中文，只是暗罵了聲混蛋。

扛回宿舍，就像丟死狗一樣將高軍甩在床上，很隨意的扯過被子，將他蓋上，就不管他了。

…

“噔噔瞪～”刺耳的手機聲突起。

高軍腦袋發脹，艱難的摸索着點開手機，嗓子嘶啞用中文：“那個孫子！”

“高？我是菲利克斯！”

鐺～

高軍這屁股像是安裝了彈簧，直接就僵硬的坐了起來，慌張道：“菲利克斯先生…”

“你還在睡覺嗎？”菲利克斯的聲音很柔和。

“ＮＯＮＯＮＯ！我在鍛煉，中國功夫！”高軍這瞎掰的技術很嫻熟，生怕對方還深究，就岔開話題：“是籌備小組到了嗎？”

“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忙。”

“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們，麻煩給我發個地址，我等會帶着人過去。”

那頭的菲利克斯很滿意的點頭，更答應將美金會打進高軍的卡里，等要掛了，這老頭就突然來了一句，“高，我稍微學過點中文…”

這讓高軍無奈的翻個白眼，果然，商人都是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