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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對牛有道有信心的很。

幾人面面相覷,這事居然是牛有道乾的?

藍若亭忙問:“大師,究竟是怎麼回事?”

“嗯嗯!”圓方搖了搖頭,又不說了。

商淑清有點受不了他,不知這妖精哪來的說話說一半的毛病,你要麼乾脆別說,你不憋,聽的人憋的難受。

藍若亭也受不了圓方這點,圓方回來後,他當然也要問牛有道的情況,結果發現這妖怪嘴賤的很,既想顯擺一些什麼,又略帶矜持。總之這廝跟牛有道混了一段時間後,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全然忘卻了自己在南山寺的糗樣,忘了天天被袁罡揍的鼻青臉腫是什麼樣,居然生出那麼一種俯視這邊人的味道。

偏偏這邊還真不好把他給怎樣,畢竟是牛有道的人,這邊能有今天,牛有道居功至偉,動牛有道的人有點說不過去。

說到這點,藍若亭也挺佩服牛有道,這妖怪的出身和原來的情況,這邊是一清二楚,也不算長的時間內,居然就對牛有道死心塌地了,發現牛有道收攬人心的確有一套。

這年輕人的手段實在讓他唏噓,牛有道的年紀和所為總讓他有種格格不入感。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扭頭看了看圓方,也懶得再說什麼。

門外又有親衛進來,一張紙筏奉上,“京城六號密報。”

圓方聽不懂什麼意思,商朝宗、商淑清、藍若亭卻面露正色,因為六號密報是專為牛有道設立的人手,也是牛有道讓這邊設立的。

藍若亭正要伸手,商淑清卻先一手拿了密報查看。

藍若亭半抬的手僵住,慢慢回頭看向認真查看密報的商淑清,目光閃了閃。

看過密報的商淑清神情凝重,道:“道爺有危險。”密報遞給了藍若亭。

藍若亭看過後亦神情凝重,之後又給了商朝宗查看。

商朝宗看過後,聽說道爺有危險,圓方也忍不住伸手索要了,“王爺,給我看看。”

拿到手一看,不難看懂,一眼就明,發來的是密語,呈報時已經翻譯好了。

大概的內容是,北州那邊遞了消息給京城宋家,說牛有道人在韓國,要去大雪山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給海如月的兒子療病,宋九明要藉此將功贖罪爭取復出,已聯繫留仙宗的人趕往冰雪閣下殺手!

“怎麼辦?怎麼辦?”看過後的圓方抖着密報着急詢問。

商淑清問:“如此說來,道爺真的是要去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

圓方急道:“道爺已經答應了海如月啊!”

藍若亭嘆道:“一諾千金,真乃信義之人!”

這邊已經經由安排在金州的方哲知曉了牛有道和海如月的談判,事情談到那個地步,其實赤陽朱果已經不重要了,海如月是受了寧王那支戰無不勝的英揚武烈衛的影響,是在為這邊創造條件,希望商朝宗再造一支威震天下的英揚武烈衛反過來支持她的。

知情的明白人都清楚,其實海如月自己都對什麼赤陽朱果不抱指望,金州這麼多年來,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能量都得不到赤陽朱果,估計也不信牛有道能得到,支持商朝宗其實就是為兒子蕭天振的身後事做準備,在為她自己的將來做準備。

所以,牛有道其實沒必要再去干這渺茫的事,沒必要去求什麼赤陽朱果!

圓方:“什麼信義?當然,道爺說話自然是算數的!可道爺也是為了你們好啊!和海如月談判時,我就在邊上,我很清楚,道爺其實已經沒必要自找這個麻煩,事後我勸過道爺不用這麼麻煩,你們知不知道道爺怎麼說?”

藍若亭問:“怎講?”

圓方:“道爺說,英揚武烈衛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弄出來,蕭天振的病情他是親自查探過的,不妙,堅持不了太久,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死了,到時候海如月的處境尷尬,若金州那邊換了主人,和王爺這邊的關係不知會不會生變故…所以道爺才堅持要去求那個赤陽朱果,你們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危險嗎?你們知道有多少人要置道爺於死地嗎?你們不知道,你們沒看到道爺是怎麼和追殺他的一群人浴血廝殺的,道爺是在為你們拚命啊!道爺是在為你們商家嘔心瀝血,你們不能見死不救,你們不能不管吶!”

儘管略有誇大,但大部分說的是事實,也的確是急了,因為他無能無力啊!

他着急也有另一層原因,他的利益已經不知不覺綁在了牛有道的身上,他很清楚,一旦牛有道出了什麼事,他在這邊屁都不是,離開了這邊也不見得能混出多大的名堂,這妖精不傻!

那個荒山僻野的小南山已經回不去了,出來見識過了,也不會再回小南山干那小打小鬧的事,心大了!

然此話一出,商淑清眼眶瞬間紅了,銀牙貝齒咬唇!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亦動容,神情凝重,忘卻了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面對道:“主持…”

轉瞬又換了更尊敬的稱呼,“大師,你不要急,我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我只是不明白,北州怎麼會知道道爺的行蹤和計劃,這事怎麼又和北州邵家牽扯到了一起?”

圓方兩手一攤,“我在趙國就和道爺分開了,韓國那邊的事,我怎麼知道?”

商淑清遲疑道:“上清宗好像在北州,上清宗不是投奔了邵家么,會不會和上清宗有關?”她對一件事情印象深刻,上清宗的掌門唐儀是牛有道名分上的妻子,所以立馬有反應。

幾人若有所思,也都趨向了這方面的懷疑,在場的可都是親眼見證過上清宗在南山寺截殺牛有道的,都知道上清宗要置牛有道於死地。

“好一個上清宗,別落貧僧手上,否則貧僧定殺不饒…”圓方罵了聲,又合十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回到南山寺僧眾身邊後,他會時常提醒自己是僧人。

“連海如月都拿不到的東西…”藍若亭話說半句搖了搖頭。

商淑清:“道爺不是魯莽之人,能去自然有所打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哥,請天玉門的人幫幫忙吧。”

這邊自身也無能為力,也只能是請天玉門的人幫忙了,商朝宗點了點頭,領着眾人一起出去了。

一行來到了白遙落腳的庭院,找到了白遙,把情況講了一下。

站在樹下,伸手摘了片樹葉在手的白遙轉身回頭,冷哼道:“憑海如月的勢力都辦不到的事情,他瞎湊什麼熱鬧?”

藍若亭拱手道:“白先生,事出有因,牛有道親自給蕭天振診治過,發現蕭天振的病情不妙,若是蕭天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海如月對金州的掌控容易出問題,屆時那邊和這邊的關係不知會不會出什麼變故。牛有道這樣做既是為了這邊,也是在幫天玉門,對天玉門也是有好處的。”

白遙陷入了沉默,在眾人的眼巴巴關注下,徐徐道:“問題的關鍵是,你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天大地大到哪找他去?甚至沒辦法直接聯繫上他,天玉門也只能是通知冰雪閣那邊的人早做準備。”

藍若亭問:“能不能讓天玉門對留仙宗等相關人員施壓?”

白遙反問:“怎麼施壓?天玉門敢跳出來明着幫他嗎?各國境內的門派也得講規矩,吃哪口鍋的飯就得燒哪口灶的柴,把燕國搞垮了,對誰都沒好處,他是殺害燕使的重犯,你們敢公開承認和他的關係嗎?還有,冰雪閣是那麼好招惹的嗎?那傢伙膽大包天,連燕使都敢殺,最好別跟冰雪閣亂來,否則誰都要躲他遠一點……”

九嶺縣,黑牡丹四人出城後,一路疾馳到郊外山腳下,勒停四顧。

不遠處的山林中,一騎踏踏現身,坐在馬背的牛有道慢悠悠晃來,到了幾人跟前。

段虎、吳三兩、雷宗康相視一笑,分散開後,終於再見,一起拱手,“道爺!”

牛有道微微一笑,撥轉馬匹,“走吧!”

一行五人衝出荒野,衝上官道,一路疾馳而去。

出了九嶺縣境內,氣候漸漸轉冷,越往北上,溫度越低。

漸漸的,前途逐漸出現白雪痕迹,地面薄雪隨着深入漸漸變厚,慢慢闖入了一片冰雪世界,途中驛站換乘的馬匹也是一身厚厚長毛。

一場風雪不期而至,寒風裹挾冰雪飛舞,前方出現大面積圈着的柵欄,一座驛站坐落在冰天雪地中。

到了這邊的驛站,已經和之前路上的驛站大不同,驛館基本上沒了樓層,都是簡單的土坯平房,屋頂積着白花花厚雪。

一行冒雪沖入驛站,驛館外跳下了馬,自有驛卒前來接走馬匹牽往馬圈照料。

有驛卒在風雪中掄捶咣咣砸碎大煤塊,白雪世界的黑。

幾人登上台階,屋檐下抖去身上雪花。

雷宗康和段虎撥開門口厚厚布簾,先入內看了眼,隨後左右分開布簾,對筆直站在外面的牛有道點了點頭。

黑牡丹立刻上前,伸手解開了牛有道脖子上的圍扣,摘下了他身上披着的毛茸茸皮裘挽在胳膊上,跟在神色平靜的牛有道身後進了驛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