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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只有以人為中心的中心地帶比較寫實,周圍都比較簡約模糊化虛擬處置了。

待到畫完,寒冰嘖嘖嘆道:“還真是妙手!”

一旁偷看了幾眼的丫鬟羨慕不已,平常看着也沒什麼稀奇的花牆,閣主站那似乎也沒什麼,怎的一畫出來就那麼有感覺,似乎有一道永遠止境的花牆陪着閣主永遠走下去。

好好看!好美啊!稍微能靠近多看看的小蓉更是目露憧憬,她也很想有一幅這樣的畫,能掛在房間牆上每日看看該多好,但是價值十萬金幣的一張畫,她實在是畫不起。

除了想想外,也只能是心中一聲哀鳴,人跟人命不一樣,跟閣主比起來,自己沒那麼好命。

請了過來的雪落兒站在畫前凝視了一陣。

等了一會兒後,寒冰又試着問了聲,“小姐,畫的怎樣?”

“好!”雪落兒又是冷冷清清點頭一聲。

“快把畫收起來,收好!”寒冰高興招呼那些丫鬟。

“是!”兩名丫鬟再次上前照辦。

下一個繪製地點在一道月門,月門後有亭台樓閣,雪落兒站在了圓形月門口,做出了從月門那邊走向這邊的樣子。

畫畢,瓊樓玉宇,庭院深深,將月門中走來的一位佳人襯托的美的很。

又是平常看慣了不見有什麼稀奇的地方,畫中意境卻讓人心中唏噓再唏噓,寒冰頷首道:“先生選背景果然有一套。”

這次是真心覺得那一百萬金幣花得值了,才華是無價的嘛。

牛有道謙虛道:“大總管謬讚,慢慢磨出來的,昨晚斟酌了好久才定下的。”

對他來說,這個其實也沒什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前世的一些攝影作品中的風格拿來一用罷了。

寒冰:“讓先生費心了。”

雪落兒覺得畫中人想突破深深庭院的封鎖,又似走出深深庭院初識一個新世界,凝視着畫作良久後,說道:“收好!”

寒冰一聽便知道小姐很喜歡這幅畫,趕緊揮手道:“快收好!”

下一幅的繪製地點選在了一處亭台樓閣中,牛有道讓擺了一張香妃榻,讓雪落兒側躺在了上面,一隻腿略曲,一隻手支撐着腦袋,一隻手拿本書看,香妃榻的背後是一扇圓窗,窗外有婆娑樹影。

雪落兒這麼一躺,將身段平常不顯的曲線勾勒了出來,腰胯到修長腿部的曲線玲瓏畢現。

換了平常,哪個男人敢讓雪落兒這般做的話,簡直是在褻瀆冰雪閣閣主,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然而今天,一群女人都瘋了,上到寒冰,下到下面的丫鬟,居然沒有一個有疑議,反而牛有道說什麼就是什麼,統統全力配合。

牛有道站在畫板前指手畫腳,吩咐這邊擺個香爐點上焚香,吩咐那邊擺上一個柜子。

一群人忙碌着,牛有道看看榻上側躺的女人,暗暗呵呵,這女人身段看起來倒是不錯,若不是怕出事,非忽悠她畫luo照不可,不行的話退一步讓衣衫不整、春光外泄還是沒問題的。

還是那句話,這種情況下的女人大腦是不能正常思考問題的,冰雪閣閣主又怎樣?

但是他不敢吶,回頭等這幫人清醒過來,看過冰雪閣閣主衣衫不整一幕的男人,還能不能活着離開他相當懷疑。

當然,還是有人感覺到了閣主這個樣子似乎有點那個,不相關的男人趕了出去,這裡又沒太陽,不需要打傘,楚安樓自然是被趕出去了。

畫作出來,一群丫鬟又盯着畫面羨慕不已。

窗外樹影婆娑,窗內美人側卧,手有書香,青煙裊裊。

那氛圍、那味道襯托下的閣主,實在是高雅,高雅中又略帶那麼一絲慵懶,再加上閣主那冷艷氣質,那感覺簡直了,將一群丫鬟實在給羨慕的不行。

寒冰忍不住回頭看看牛有道,發現這位實在是太會擺景了,是不是看過這樣的景,否則怎會知道這樣好看?

起身走到畫前凝視的雪落兒自己都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如此別具一格的一面。

畫自然又收了起來。

畫完了這一幅,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光線條件下,去冰雪閣後面山頂正合適,這是早上推算好了的。

冰雪閣一群人的興緻都很高,想看看又會新出什麼如夢般的美好畫面。

一群人收拾了東西臨出瓊樓玉宇之地時,牛有道讓袁罡留下了,不讓跟去。

寒冰問了聲,“先生助手為何不帶上?”

牛有道笑言:“他不是修士,上下山麻煩,山上暫時也用不上他,讓他在這等着吧。”

聽他這樣說,大家也沒勉強,依了他。

雪落兒聞言倒是回頭多看了袁罡兩眼,似乎有點意外,沒想到袁罡不是修士。

然而目送一群人離去的袁罡卻是心知肚明,道爺還是動了對赤陽朱果下手的心思!

原因很簡單,道爺不想讓這些人發現雪魃畏懼他的秘密。

這一行自然是不會受到雪魃的干擾,見到閣主親自上山了,山上的守衛也沒人敢冒犯。

一行順利抵達山頂,小蓉按早先牛有道說過的,對寒冰指點着說了下怎麼取景。

看這開闊大氣而層次分明的景緻,寒冰頷首:“不錯,果然是好景,再得先生妙手,定然又是一副佳畫。”

牛有道觀看了一下遠景和近景,目測着選定了最佳位置,指着一塊luo露的黑岩,“閣主,請坐那石頭上,面朝冰雪閣那邊,背對這邊。”

寒冰看了下畫架的擺放地,疑惑道:“背對這邊,那豈不是只能畫到背影?”

牛有道頷首:“沒錯,這幅只畫背影。”

寒冰驚訝:“如此美景只畫背影?”她覺得眼前這景可比之前的都好,也最是能體現出冰雪閣的意味。

牛有道:“正是只畫背影。”

反倒是雪落兒一聲不吭走了過去,按照牛有道說的去做,寒冰趕緊揮手,讓人送了塊坐墊過去。

“閣主,臉稍微往左側偏一點,稍微露點側顏,對,就這樣!”牛有道一頓指揮,喊定後,提筆唰唰開畫,全神貫注。

邊上也沒人敢打擾,只能聽到山頂的呼呼風聲,還有偶爾驅退雪魃的清脆鈴聲。

這次取景範圍很大,也是目前耗時最長的一幅畫作,邊上的楚安樓那真是不怕辛勞,舉着把‘傘’。

待到收筆,邊上觀看的人卻是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閣主,好了。”牛有道喊了聲。

雪落兒起身過來,走到畫板前一看,明眸瞬間凝住,遲遲難以挪開。

遠處的雪山起伏,茫茫雪原,峽谷中奔騰的河流,還有隱約存在的洞窟商鋪和人影,山下鬱鬱蔥蔥掩映的亭台樓閣,細微而精巧地玲瓏畢現,然而畫中的一道曼妙背影卻成了整幅畫的點睛之筆。

曼妙背影,衣袂隨風飄飄,孤零零坐那,將整幅畫的中心和神髓收攏到了她的身上。天地奇壯浩瀚而清晰,唯女子柔弱卻看不到臉,只有背影,沒人知道這個女子臉上是什麼表情,又是在想什麼。

一浩大無際,一柔弱孤零,互相襯托彼此,那份意境,美的讓人心碎。

此時,寒冰不再覺得畫背影有什麼不妥了,看了這畫,畫中人再露臉的話怎麼琢磨都覺得多餘。

旁觀的袁罡心裡嘀咕,道爺這是不務正業!

其實袁罡有些時候也挺受不了牛有道的,經常是嘴裡喊着不喜歡打打殺殺,可實際上打打殺殺的事情沒少干,乾著打打殺殺的事情卻又喜歡耍些風雅,寫個字、畫個畫、彈個琴、拉個二胡、唱個京劇之類的,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可在袁罡看來,就是附庸風雅,再玩什麼琴棋書畫人家也認定了你是個****頭子!

雪落兒伸手,指尖輕輕在畫上觸碰了一下,低聲道:“總管,把這畫收好。”

“誒,好,好的。”回過神的寒冰揮手道:“收好,快收好!”

這裡畫完後,也沒再去冰雪閣外圍的其他地方選景,用牛有道的話說,外面的雪景有此一處足以,其他地方再怎麼畫也勝不過這裡,再畫顯得有些多餘。

眾人聞言深以為然。

回到瓊樓玉宇之地,來到了花園,讓雪落兒站在了一簇盛開的花叢旁,摘了支花讓雪落兒拿在手上,放在鼻子前擺出微微低首輕嗅的樣子。

牛有道這次取了近景,畫板擺的離雪落兒很近,先在畫紙中間部位畫了個立着的大橢圓,然後就在橢圓中作畫。

因為取景很近,雪落兒的人物形象在橢圓中佔了大部分的位置,整個橢圓幾乎就是為她一人而準備,一旁的花叢倒像是在留白處填白。

畫一出來,與之前的畫截然不同,畫幅小而美,惟一人試問花更香還是人更美,真正是帶着詩意的畫中人。

之後一幅幅畫,又是讓雪落兒站在飛檐屋頂一副我欲乘風而去的樣子,又是讓雪落兒坐在亭台水榭的長椅上靠着柱子抱膝。

畫了八幅畫後,雪落兒不肯畫了,讓給寒冰畫一張。

寒冰推辭不掉,心中也想,只好謝過,“老奴沾了小姐光。”

寒冰不畫了也有原因,是不是姿態擺膩了不知道,但她想親眼看看牛有道是怎麼畫的是肯定的,站在了畫板旁,親眼目睹了一幅畫是怎麼成形的。

雪落兒顯然也看出了在場的一群丫鬟也有上畫的期待,最後一張畫的名額留給了在場丫鬟一起上畫。

一群丫鬟興奮不已,在一座亭子外的台階上,分層次站了,楚安樓也湊了進去,唯一男的,眾人容貌一一落在了畫紙上。

興奮之後一群丫鬟又苦惱了,人這麼多,畫就一張,畫該給誰呢?

這不是牛有道該操心,他本以為事完了,誰知一旁的雪落兒語調徐徐地吟出一首詩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