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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立刻跳下七八人,沖了上去。

“啊!”那賠罪青年一聲慘叫,已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另兩人也當場被打翻。

一群人圍住三人,那叫一個拳打腳踢狂毆,打的三人哭爹喊娘,真正是往死里打。

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百姓有人暗暗叫喊,有人不忍直視。

護住那婢子的袁罡也沒吭聲喊停,要不是此來有要事在身,輪不到別人動手,他已經先把這三位給廢了。

至於呼延威則是繃著一張臉,看着下面人毆打。

後面策馬上前一人,到了呼延威身邊,低聲道:“三公子,意思一下就行了,說‘誤會’者我見過,是監察左使的外甥。”

呼延威眉頭一皺,監察左使是大司徒下屬御史中丞的左右副手之一,大權沒什麼,卻有監察彈劾百官之責,真要打死了,怕是有些麻煩。當即喝道:“扔湖裡餵魚去!”

圍毆的七八人當即停止了毆打,抬了那三人,嘩啦聲中水花四濺,就這樣直接將三人給扔進了湖裡。

三人水裡一陣撲騰,不敢靠岸,游着逃跑了,岸上的馬也不要了。

呼延威跳下了馬,走到袁罡身邊,問:“安兄,怎麼回事?”

“沒什麼……”袁罡當即把大概的情況講了下,他如今在齊國京城公開的名字叫安太平!

“……”呼延威目瞪口呆,旋即哭笑不得,指了指他後面護着的婢子,“為個青樓女子,至於么?人家花錢尋開心,你攔人家幹嘛?”回頭看向湖面拚命遊走的三人,嘆道:“看來這回倒是我不地道!”

在他的觀念中,也不能說是他的,在大家的觀念中,青樓女子本就是干這個的,伺候人天經地義,談什麼尊嚴不是瞎扯么。這種事上攔別人、敗人家的興,他倒是覺得是自己不講理,是自己對不住那三位,打人家就更沒理了。

袁罡也懶得跟他理論,知道觀念上的差距太大,這點上無法溝通。

呼延威也懶得跟他理論,“得了,安兄你是一根筋的人,跟你說這個沒用。”

袁罡轉身對那婢女道:“既然不願干這行,那就別幹了。”

婢女依然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對袁罡所言一臉茫然。

袁罡又補了句,“我幫你贖身,幫你贖身要多少錢?”

之所以說這個,正是因為看這婢子剛才不願為錢賣肉,既然自愛,他也不忍看她繼續呆在火坑裡。

呼延威卻不不知情,聞聽一愣,狐疑道:“安兄,你看上這姑娘了?”

船艙內的蘇照和秦眠相視一眼。

那婢子不知該如何回袁罡,呼延威嗨了聲道:“安兄,贖身你跟她說有什麼用,呃…”看了眼船上打着‘白雲間’標示的燈籠,“得找白雲間的秦媽媽說才行。”

他這裡話剛落,船頭已走出一人打着團扇慢悠悠道:“誰在喊我?”

眾人回頭看去,呼延威呵呵一聲,“說秦媽媽,秦媽媽就到,安兄,贖身的事找她吧。”拍了拍袁罡的肩膀,指了指船頭搖扇的秦眠。

說罷自己先走了過去,直接登了船,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伸手就去摸秦眠的屁股,可見也是白雲間的熟客。

秦眠笑咯咯一扭身子,團扇一擋,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三少爺,怎麼有閑心跑這快活來了?”

呼延威卻是不佔到便宜不肯罷休,秦眠碰上這種也沒辦法,最終還是讓他在屁股上捏了一把才推開了他。

摸了把便宜,呼延威才挑眉道:“我說秦媽媽,你的人遇上了麻煩,你不出面,反而躲着看熱鬧是幾個意思?你要出面了,那幾個傢伙還能不給你面子不成?”

秦眠嘆道:“花錢的都是大爺,你讓我怎麼辦?”

“好辦!”呼延威指了指走上船的袁罡,“我這兄弟要給那姑娘贖身,你開個價吧!”

秦眠搖頭道:“這是家裡的丫鬟,不賣!”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秦媽媽,你今天要是不把人給我,我可就不走了。”呼延威扔下話轉身,大搖大擺向船艙走去,一副今天就賴在了這裡的樣子。

而他一走進船艙,身形立馬僵住了,袁罡見狀也走了進去,結果看到船艙里有一白衣女子正捧着書慢悠悠翻看,神態間很投入的樣子,嫻靜,體態婀娜曼妙,面容嬌媚,瓷白肌膚,真正是個美人。

秦眠進來,喚了聲,“東家,來客了。”

蘇照抬頭看來,一雙剪水明眸在袁罡身上定了定,眼前這男人的身板和氣質讓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呼延威頓時乾笑拱手道:“原來是蘇老闆,沒想到蘇老闆在船上,擅自闖入,打擾了蘇老闆的雅興,實在是冒昧。”

“原來是呼延家的三少爺,無妨,無妨。”蘇照微笑點頭,目光又落在了袁罡身上,“這位面生的很,不知是哪家的大少?”

呼延威趕緊介紹道:“這是我兄弟,安太平!”

蘇照意味深長地“哦”了聲,問:“兩位公子登船,可是有什麼吩咐?”

“這個…”呼延威撓了下頭,有點不太利索了。

袁罡多少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

“他們要給鵑兒贖身……”秦眠過來把大概情況講了下。

蘇照頷首,笑語道:“這是調教來自己用的丫鬟,不存在贖身一說,怕是要讓三少爺掃興了。”

“沒事,沒事,不合適就算了。那個,蘇老闆你忙,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呼延威拱了下手,旋即又拉了下袁罡的胳膊,將袁罡給拖走了。

蘇照:“秦媽媽,幫我送送兩位公子。”

“好!”秦眠跟了出去。

下了船,呼延威忍不住問了聲,“秦媽媽,蘇老闆怎麼跑這來了?”

秦眠嘆了聲,朝豆腐館努了努嘴,“這不是聽說有新鮮玩意,想來嘗個鮮么,誰知鬧成這樣。”手指了下打碎一地的東西。

呼延威立刻拍着胸脯道:“這個好說,秦媽媽請蘇老闆稍等,這就讓人給蘇老闆送來,只要蘇老闆不嫌棄,算我請客。”

秦眠咯咯笑道:“這怎麼好意思,那我就先謝過了。”

呼延威也樂呵呵扯了袁罡離開,隨後指了名手下,讓人去豆腐館內取一份送來。

稍微走遠了些後,袁罡問:“呼延兄,你看起來有點怕船里的女人。”

“不是怕,而是不想招惹她,長這麼漂亮能在京城經營京城最大的青樓的女人,能是一般人么?這女人不是哪個男人都能碰的,是西院大王的禁臠,敢對她亂來的人,經常是死的莫名其妙。她既然不肯贖身放人,那就算了,你也別一根筋了,不好惹的。”呼延威低聲告誡幾句。

袁罡還想說什麼,然而想到此行的目的,再想到船里人剛才說了那只是個丫鬟,不需要賣身,只好保持了沉默。

“你沒事吧?”呼延威又指了指他身上被鞭子抽的破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