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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婚事,皇宮那邊更怕出意外,婚期定的很近!

婚期一天天臨近,這麼大的喜事,京城幾乎人人皆知,有人歡喜有人憂。

百姓高興期盼,是知道按慣例皇帝很有可能會讓大家沾點光,免點稅賦之類的。一些施捨點,稀的可能會換成乾的,搞不好還能吃上口肉。

而對京城百官來說,看見的卻是暗波洶湧,手握驍騎軍兵權的呼延家和皇帝聯姻了,整個朝堂的格局變了!

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要嫁人了,玉王府高興,出錢出力奉上心意,為妹妹添嫁妝,搜集珍奇。玉王府上下的下人更是高興,水漲船高的道理都懂,都知道玉王找到了大靠山,都知道呼延無恨哪怕是不表態,玉王也已經佔了三分先機,所以上上下下為長公主的婚事跑起腿來分外有勁,凡事都要最好的!

金王府,金王則砸爛了一堆東西,咒罵呼延家,貌似恨不得誅呼延家九族!

不少官員則來往穿梭進出於幾位王爺家裡,不斷幫忙籌謀劃策。有些東西沒辦法的,許多官員早年為了出頭而攀附,等到真正上位了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後,想後悔也晚了,曾經做下的一些事情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

一些皇室也是如此,有些隊站了,有些事已經做了,想改轍易弦沒那麼容易。

就連三大派內部,也被這婚事搞的人心浮動,不少在世俗掌握大權的官員開始頻繁與三大派接觸,都在為身後的人發力,更何況三大派不少弟子就在官員家裡做隨扈法師。

英王府依舊平靜,一如往初,只是在準備一些能拿出手的賀禮。

各國使節之類的亦紛紛在準備賀禮……

豆腐館,高掌柜找到內院,瞅着光着上身吊抓在橫杠上的袁罡,心裡忍不住嘖嘖,這結實身板,估計上山能打虎,自己這身板是做夢都指望不上咯。

“東家。”高掌柜抬頭笑着朝上拱了拱手。

抓吊在上面的袁罡垂視,“什麼事?”

見他沒下來的意思,高掌柜只好昂着頭說了,“東家,是這樣的,三少爺大婚的時候,咱們豆腐館怕是要歇業幾天。”

袁罡:“三少爺大婚,難不成還要請店裡所有夥計去喝喜酒不成?”

高掌柜呵呵:“東家說笑了,三少爺和長公主大婚,東家去喝喜酒可以,咱們這些粗鄙下人和夥計哪有資格去喝公主的喜酒,能包下個館子讓大家跟着熱鬧一下就不錯了。是這樣的,將軍府的意思是,三少爺大婚的時候,讓咱們豆腐館歇業三天,不對外賣了,在城中各個點為城中百姓免費供應三天的豆腐,也是為了多討點喜慶。當然,賬還是要算的,賬全部記三少爺的頭上,花費多少,回頭從三少爺的分成中扣。東家,你看怎麼樣?行的話,我就去回話了。”

啪!袁罡突然手一松從上面掉了下來,落地一個搖晃。

高掌柜唉喲一聲,趕緊上前扶住了,“小心點,小心點,東家你小心點。”

袁罡閉着眼睛,用力搖了搖頭,睜開眼後,徐徐道:“行,就按將軍府的意思辦吧。”

“好,知道了,我這就去回話。”

“等等,你剛才說的包館子…少三爺大婚,歇的那三天,包幾個酒樓慶賀一下,讓店裡的夥計免費吃喝三天。對了,家裡有家小的,全部叫上,酒菜要上好的,不要敷衍湊合。”

“喲,東家,那可是好幾百人的吃喝,吃上個三天要花不少錢的。”

“從我賬上扣,不要囉嗦,就這樣辦。”

“行,我知道了,我去安排。”

待高掌柜離去後,強忍不適的袁罡身形又是一晃,伸手扶了一旁的木樁,再次用力搖了搖頭,呼吸漸漸急促,不適感越來越強烈,一種熟悉的感覺立刻讓他想起了在白雲間暗房內毒發時的情形。

也想起了那天秦眠給他的藥丸,讓他感到不適的時候就服下。

他立刻強穩住身形,快步朝自己屋裡走去。

等到一進屋,身形已經穩不住了,在屋內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個抽屜拉開,找到了那顆蠟丸。

正要捏開那顆蠟丸時,咚!他忽然用力捶了捶腦袋,又將蠟丸扔回了抽屜,咣一聲將抽屜給關了,踉蹌着後退,靠在了牆壁上,大口喘着粗氣。

曉月閣給的東西能吃嗎?他不認為曉月閣能那麼好心、能毫無顧忌地幫他解毒,這葯定有蹊蹺!

可隨之而來的痛苦感,越來越強烈,讓人總有瞬間要崩潰的感覺。

他雙手抱頭,整個人順着牆壁滑坐在了地上,歪倒,蜷縮,又伸展,盡量抑制住不讓自己翻滾,盡量不讓自己發出痛苦聲音來,可渾身卻在瑟瑟發抖,漸漸汗如雨下,兩腮和眼圈都有點發青。

扛了一會兒,似乎扛不住了,在地上爬,又爬到了那張柜子前,伸手去摸那抽屜。

摸不上,夠不着,抓着柜子把手,費力地爬了起來,一把拉開了那抽屜,手在抽屜里一陣亂摸,哆嗦顫抖的手終於摸到了那顆蠟丸。

已將蠟丸拿出了抽屜,突然又鬆手落了回去,咣!又一把將抽屜合上了。

一絲意識告訴他,曉月閣讓他吃的東西不能吃!

事實上他這次的毒發也的確有些蹊蹺,一般人中了苦神丹的毒三個月才會發作一次,他這次離上次毒發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嗯啊…”抽屜一推回,雙手扶着柜子仰天發出沉悶而痛楚的悶哼聲,脖子上青筋暴起,一張臉疼的徹底扭曲了,那幾欲將人靈魂給撕裂的痛苦,外人是無法想象的。

他雙臂扶着柜子,顫抖着身軀慢慢蹲下了,蹲成了馬步狀,顫巍巍隨時要倒,雙手撐在柜子上才沒倒下。

他記得每次練硬氣功時,挨打的時候是感覺不到什麼強烈疼痛的。

此時疼的他沒有了其他選擇,找不到其他辦法緩解,只能是這樣一試!

開始調節呼吸,呼吸聲亦在斷斷續續顫抖,痛楚讓他難以將呼吸調整成自己想要的鼻呼口吸節奏。

幸好他長久修鍊的硬氣功也不是白練的,有那個意識稍作調整,就帶出了肌體運轉功法的本能,漸漸幫他拉出了呼吸節奏。

肌體調整運轉的功能一出,袁罡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猶如超高效的止疼葯,只這剎那,疼痛感瞬間如潮水般退去。就好像一團燃燒的火,突然澆了盆水,霎時熄滅,只剩幾許餘溫和裊裊青煙讓人回味,讓人一時間還無法從那痛楚中回過神來。

肌體調整也漸漸將他的馬步動作拉成了平常練習時的標準動作,扶在柜子上的雙掌握成了雙拳,慢慢收在了腰部。

“呼…呼……”

呼吸聲漸如風箱,鼻孔開始噴出白色霧氣,出去繞了一圈,又吸入了他的嘴裡。

如此反覆之下,腹部開始鼓起一個半球面,漸漸隨着他的呼吸在腹部上下滾動,反反覆復的起落。

鼻子噴出白霧,口中吸回,聲如風箱,肚子上還有個球在滾動,這情形很詭異。

更詭異的是,他全身上下的穴位上方出現了微小的氣旋,整個人猶如帶風蹲在那,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內噴薄而出,冥冥中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加速鑽進他的體內。

若是修士睜開法眼一看定然明白,加速鑽入他體內的正是天地靈氣!

他渾身的毛細孔開始滲出血絲,血絲之後不久,血絲慢慢變了顏色,變成了藍色。

藍絲從毛細孔內滲出的時間較長,於是袁罡體表肌膚上漸漸猶如糊了層藍漆,在氣旋的加速下,藍漆形成一圈圈的紋路,圈圈對撞。

而隨着這藍血絲的出現,屋內浮現一股惡臭味!

半個時辰後,袁罡口鼻呼吸的白霧漸漸消淡,呼呼響的聲音也漸漸變小了,腹部滾動的半球也漸漸癟了下去。

吐氣開眼,馬步收功,緩緩站直了身子。

疼痛感已經沒有了,反而渾身舒適。

抬起雙臂,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一層藍幽幽的糊糊。

這種狀況是他以前練功時從未見到過的。

拉開抽屜,看了眼裡面的蠟丸,抽屜又合上了,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

轉身走到了一張銅鏡前,對着臉看了看,又轉身回頭,對照着看了看自己的後背。

藍糊糊在他體表形成了許多詭異的圖案,似乎有規則,又似乎無規則,全身猶如布滿了一張張鬼臉紋身,令他整個人顯得猙獰嚇人,配上他健壯結實的身材,猶如從地獄走出的魔王!

他剛才意識空靈,也不知道這看着嚇人的圖案是怎麼形成的。

稍候,意識到了屋內的氣味不正常,也許是剛才習慣了,此時再次鼻翼煽動聞了聞,不由皺眉,屍臭!

他曾經長期和墓穴打過交道,對屍臭味很熟悉,沒錯,屋內,甚至自己身上散發出的就是屍臭味。

立刻開門而出,準備將身上進行清洗。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中毒消耗了大量身體能量,走路時感覺輕飄飄。

但是又感覺不到疲憊,反而感覺身心輕鬆,身體的體重在走路時感覺負重變輕了。

體內空明的感覺講不出什麼滋味,像被清洗過掏空了一般。

這種好像體虛的感覺讓他有點不習慣,身體輕飄飄的好像失去了力量,走到屋檐下時,腹肌一收,胸肌一綳,雙臂握拳猛然擴張,鼓起渾身力道測試。

剎那間,身體軀幹核心如電流般充盈出澎湃力量感抵達四肢和全身。

砰!噴薄聲響起,體表的藍糊糊瞬間全部崩飛,下身的褲子亦瞬間撕裂崩飛。

整個人赤條條站在台階上,張開着雙臂,一身爆炸性的肌肉給人驚心動魄的視覺衝擊力,渾身骨節噼里啪啦如炒豆子般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