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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展寬闊的飛禽慢悠悠打轉,向花園慢慢降落,不少萬D天府弟子也開始向花園這邊集中戒備。

來者從容,沒有展現出任何敵意,這邊也沒有冒然亂來。

能駕馭飛禽坐騎的豈是一般人?也不敢妄動。

飛禽落地收翅,男子跳落在地,落地的動靜令萬D天府弟子面面相覷,看情形來者似乎沒什麼修為。

“什麼人?”有幾名弟子迅速上前,齊刷刷橫劍在對方的身前。

男子看了看身前的寶劍鋒芒,平靜溫和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如果想讓我走,我現在就走。”

“你是…”一名弟子似乎認出了來人,忽大驚揮手道:“放下,快放下劍!”

飛禽不是一般人使用的起的東西,來到的動靜也驚動了在此的萬D天府的一群高層,司徒耀等人已經在朝這邊趕來。

還沒到花園,花園中掠來的弟子便攔了他們,帶着驚喜和急急忙忙神色道:“掌門,鬼醫的人來了!”

司徒耀等人全部愣住,有點不敢相信。

一臉憔悴的黎無花激動道:“胡說八道,你怎知來者是鬼醫的人?”他也不敢相信有這好事。

弟子回:“師傅,見過的,我們見過的,在大門口,大公子被鬼醫帶走的時候,鬼醫身邊的那位,您也見過的,不會有錯,真的是他。”

黎無花渾身顫抖,人的名,樹的影,號稱治無不愈的鬼醫,讓他看到了希望。

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也不管掌門在不在身邊,黎無花一個閃身而去,掠向了花園方向。

司徒耀等人面面相覷,也顧不上黎無花的失態,因為可以理解,亦紛紛閃身而去。

剛到花園門口,便見幾名弟子小心陪着一個白衣男子走來,形容舉止飄逸脫俗,有着一股讓人無法形容的淡雅氣質。

黎無花見之大喜,是他,沒錯,果然是在鬼醫身邊的那個人。

忍不住的狂喜,大步奔跑而去,上前彎腰行大禮,“不知先生駕臨,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隨後而到的司徒耀等人打量着這位。

男子道:“大家都不認識,談不上什麼冒犯。”

司徒耀上前,拱手道:“在下萬D天府掌門司徒耀,敢問尊駕尊姓大名,是鬼醫的什麼人?”

“去看病人吧!”

男子似乎不願多囉嗦,扔下話,風輕雲淡地走了過去,就這樣從司徒耀面前走了過去。

堂堂萬D天府的掌門居然被無視了,司徒耀被鬧了個一臉尷尬,奈何有脾氣卻發不出來。

“是是是!”黎無花已經連連應下,不在意之下居然沒意識到掌門師兄出糗了,點頭哈腰地在前面領路。

一旁幾位倒是悄悄打量着司徒耀的反應。

司徒耀淡定道:“倒是一副高人風範,就是看着年輕了點,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揮了下手,一群人又跟着去了……

敲門聲隨便響了兩下,門便被倉促推開了。

榻上盤膝打坐修鍊的牛有道被驚的猛然睜眼,見到是快步而入的管芳儀,緩緩壓掌收功,道:“天塌不了,急什麼?”

管芳儀噼里啪啦道:“快走,快去看看,鬼醫真的被你給驚動了,聽說鬼醫的人來了。”

“鬼醫的人?”牛有道一愣,旋即撈了一旁的劍在手,人已下榻快步而去。

二人來到內宅庭院,正好見到一臉卑躬的黎無花領了個頗有風度的白衣男子來,後面跟着司徒耀等人。

牛有道閃身攔在了前面,杵劍在地,擋了一行的路,令一群人不得不暫停。

“牛兄弟,你幹什麼?”黎無花詫異。

牛有道盯着那陌生男子,淡淡問道:“聽說鬼醫的人來了?”

“是!”黎無花伸手介紹,“這位就是。”

牛有道:“黎長老何以確認?”

倒不是他要跟對方過不去,萬一是什麼心懷不軌之人,那海如月可就連剩下的機會都沒了。

“先生和鬼醫來過,我見過。”黎無花說著趕緊將他拉開,似乎還怪牛有道多事。

見過?牛有道無語,也沒想到鬼醫那邊不是鬼醫本人的人居然是第二次在這裡露面,如此說來,自己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他當即抱劍拱手道:“得罪了。在下牛有道,敢問尊駕尊姓大名…”

話說一半噎住,人家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將他給無視了,直接從跟前走了過去。

司徒耀嘴角莞爾,倒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然而事情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下一瞬,白衣男子突然停步,似乎略低頭嘀咕了一聲,都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眾人只見他慢慢轉身,面向了牛有道,上下打量着,目光最終靜靜凝視在牛有道的臉上,似乎要把牛有道的容貌給記下來一般。他問了聲:“牛有道?你就是燕國南州的牛有道?”

司徒耀嘴角又動了一下,這一幕出乎他的意料,人家知道他是萬D天府掌門是真無視了,聽說了這位是牛有道後則不一樣了,這滋味酸爽。

牛有道笑道:“正是在下。”

“*得北州邵氏落荒而逃,我聽說過你。”白衣男子目光平靜地道了一聲。

牛有道嘴角露出一絲自嘲意味,這些年下來的折騰,除了避世的,估計整個修行界沒有人沒聽說過自己,聽說過自己很奇怪嗎?

他正欲搭話,誰知對方微微點頭致意了一下,便轉身而去。

牛有道有撲空的感覺,又是一頓無語,目送,鼻翼前還有對方身上飄來的淡淡的好聞的葯香味,越發為對方那超凡脫俗的淡雅氣質添了一份別樣氣息。

對方那從容安寧的步伐,竟給人步步生蓮的飄逸感。

對方整個人宛若一座波瀾不驚的湖,蔚藍的令人賞心悅目,卻又死寂死寂。

牛有道觀察着。

司徒耀從旁經過略停,“老弟不必介懷,我剛才比你更不堪,自報家門,人家連搭理都沒搭理,也許這就是高人子弟的風範。”暗指目中無人,心中有點不舒服是肯定的。

牛有道哦了聲,又略微一笑,看向白衣男子進屋背影的目光中透着意味深長,“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這般不露任何喜怒哀樂的地步,這沉穩勁倒是罕見,沒點經歷的人怕是做不到。”說罷抬手示意了一下,示意司徒耀一起進去看看。

一行入內,只見男子已經除下了背後的竹簍,放在了腳下,坐在了榻旁,翻看着海如月的眼瞼,捏開了海如月嘴巴,又為海如月把脈。

榻上的海如月已經處在了昏迷中,若非這邊有修士不斷施法補氣催動逐漸枯竭的血脈運轉,怕是早已一命嗚呼。

男子放手後,回頭道:“準備兩杯清水來。”

“快!”黎無花立刻讓人去準備。

男子也俯身打開了竹簍,取了兩隻布網包裹的小瓷瓶出來,一黑一白,另有一枚銀針到手。

兩杯清水到來,男子讓人端了一杯放於榻沿,抓了海如月的手,捏了她食指,直接上銀針一紮。

食指上見了血色,卻不見血流出,可見海如月的血氣耗損的有多厲害。

最終是硬催*了一滴血落入杯中暈染開,又讓另一杯清水過來,再次*入一滴血落入杯中散淡開。

放開了海如月的手,男子打開了白瓶,拉出瓶中本就有的小木勺,剜了些許白色粉末倒入一杯水中。

盯着水杯里的水看了陣,不見有什麼異常,男子揮了揮手示意拿開,要了另一杯水過來,又打開黑瓶剜了些綠色粉末倒入水杯中。

看得出,他做這些事時很專註,似乎不受外界任何影響。

而親自雙手捧杯的黎無花彎着個腰也很虔誠,小心配合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如同伺候祖宗一般。

站的近的人臉色忽都變了變,只見那綠色粉末入水後,杯中水的顏色漸變,漸漸有赤紅色在水中繚繞。

眾人都陸續盯向了男子,看他的反應。

男子微微頷首,“是中了紅孩兒的毒。”揮手示意水杯可以拿開不用了。

此話一出,不少人訝異,司徒耀和牛有道更是面面相覷。

這邊之前大概知道是中了紅孩兒的毒,知道也是牛有道打聽來的,開始誰都沒檢查出來,也從未聽說過‘紅孩兒’這奇毒,可這位一上手檢查,片刻的工夫便拿出了結論,簡直甩了萬D天府這群人十萬八千里。

眾人心中皆在感慨,鬼醫果然是名不虛傳,連身邊的人派出一個都有這本事。

黎無花既激動又期待,小心着問道:“先生能解此毒否?”

男子邊將拿出的東西放進竹簍收拾好,邊回道:“沒什麼大問題。”

眾人更加無語,這麼大的問題居然沒什麼大問題?

黎無花欣喜若狂,作揖道:“還請先生施以妙手救治,只要先生…”

男子站了起來,“不用說這些,我來了就是要醫治的,不醫治也不會來。都圍在這裡作甚,影響我,都散了吧。”回頭又指了指榻上的海如月,“把人抬到廚房去。”

正挪步散開的眾人,聞言皆回頭看來,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廚房?”黎無花愣住,“先生是說把人抬去廚房。”

男子嗯了聲,彎腰提了竹簍在手,“再準備一副稍微薄一點的床板,還有一床被子,一起帶到廚房,閑雜人等就不要再聚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