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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和柯定傑有點懵,牛長老剛不是還告訴他們不要計較嗎?怎麼一轉眼就計較上了。

有些道理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講清的,他們的年紀雖然比牛有道還大上一些,可要跟着牛有道學的東西還很多。當然,有些東西也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許多人學同樣的事情,做同樣的事情,可能做出頭的卻是屈指可數,道理放哪都一樣,有些東西的確講究天賦。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牛有道已經轉身離場了,還真是說了讓大家看着辦就讓大家看着辦的樣子。

兩人相視一眼,趕緊跟上了。

“老弟…”沈一渡着急着喊了聲,沒能換來牛有道的回頭,瞥了眼周圍的情形,已驟然緊張了起來。

芙花、斷無常、浪驚空和紅蓋天交換了個眼色,已經變換站位,將沈一渡給圍住了。

全泰峰迴頭看看牛有道離開的身影,再看看被圍的沈一渡,有點不知該不該加入合圍。

“你們想幹什麼?”沈一渡高度戒備着四顧,已打出手勢,令本門兩名弟子趕了過來共同應對。

然而比人多肯定是比不過這邊的,除了昆林樹坐在篝火旁沒動,其他人都圍了過來,連凌霄閣的弟子在不明情況下都趕了過來一看究竟。

一群人把曉月閣三人給包圍了,雙方呈劍拔弩張的態勢。

紅蓋天嘆道:“沈兄,我們不想幹什麼,可你做的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沈一渡怒了,“我過分?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不成?你們難道沒有出賣牛有道嗎?”

全泰峰插了一嘴,“你把話說清楚了,我可沒有出賣過。”要不要摻和這事,他還沒有考慮好。

浪驚空:“有些事情大家都能理解,牛有道自己也表示了理解,至少我們是據實而說,可你無中生有就不對了,牛有道和你無冤無仇,你非要編排出一些事情來把他往死里整,換了誰都難以接受是不是?”

沈一渡惱怒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還不清楚,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也要等我見了我們閣主才知道。”

芙花站姿妖嬈,火光下剔着漂亮的指甲,“事情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在不清楚的情況下就做了……”

對於那邊要怎麼處置,牛有道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走到了曉月閣燃起的那堆篝火旁坐下了,劍插在了跟前,盤膝閉目打坐。剛才的事發經過,他放在腦海里重新梳理。

秦觀和柯定傑警戒四周,不時看看另一邊合圍的情形。

昆林樹也不時看向那邊,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知為何轉眼間一群人就把曉月閣的人給圍了。

好一陣之後,秦觀在牛有道身邊俯身道:“長老,芙花要見您。”

牛有道“嗯”了聲,慢慢睜開了雙眼,偏頭看向笑吟吟走來的芙花。

芙花走到一旁捋了下身後裙子,一屁股坐在了他邊上,縴手遞出一塊布片,道:“這是沈一渡寫下的兩千萬欠條,他只答應做到這一步。老弟看看怎麼樣,若是不滿意,那就跟他來硬的。”說罷察言觀色。

牛有道布片接到手,抖開看了看內容,發現也談不上是正常的欠條,只是沈一渡的承諾而已,承諾事後回去向玉蒼核實,若不是敲詐,若真是他誣陷了牛有道,願意承擔那兩千萬的責任。

牛有道心裡明白,沈一渡能答應這個已經是做了最大的讓步,也算是被逼無奈,在事情沒確認前沈一渡不太可能直接寫明欠兩千萬,面子上無法下台,硬逼就只能是拚命了。

“大姐和兄長們的心意我看到了,事情過去了,就這麼辦吧。”牛有道笑納了,布片收入了囊中。

“就知道老弟是明事理的人。”芙花咯咯一笑,打情罵俏似的粉拳在他肩頭捶了下,之後起身而去回了合圍的那邊,她也不想輕易和沈一渡拼個你死我活,畢竟曉月閣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通了聲氣,圍着的人散了,基本都回來了,只有沈一渡黑着一張臉,見自己的篝火被牛有道給佔了,惹不起,只好就坐在了縹緲閣人員遺留下的篝火旁。

經過剛才的情形,他算是看明白了,這裡就他是外人,之前還有個晁敬,可晁敬失蹤了,如今就剩他一個,其他人都他媽跟牛有道是結拜兄弟。

一張欠條寫得憋屈,奈何形勢所迫,只能硬着頭皮寫下。然而這可是兩千萬吶,不是小數目,他都不知道回去怎麼跟玉蒼交代。今後的歷練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如今也只能是先過一關是一關,若真回去了,也只能是這樣解釋了。

他就納悶了,牛有道怎麼會沒事,甚至都拔劍挑釁上了,縹緲閣居然沒把牛有道給怎樣?

不僅僅是他想知道原因,其他人之後也找着借口往牛有道身邊湊,欲打聽情況,然而牛有道隨口敷衍,不願多提這事,只告訴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別給自己惹麻煩。

這樣說了,大家也只好作罷。

次日大早,牛有道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照常與大家商議下一個碰頭地點,這次他沒有再領着紫金洞的人跑單,照大家商議的計劃推進。

沈一渡也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是臉上的表情明顯不自然。

各自散開後,秦觀和柯定傑發現長老還是像平常一樣,依然沒有獵殺妖狐的意思,依然是帶着他們遊玩似的。

只是途中牛長老和他們分開了一下,也不知幹什麼去了,總之再見時帶回了幾個妖狐豎眼給他們兩個分,不知是哪弄來的,又是搶來的?

大元聖地,樓閣內,丁衛端坐在案後喝茶,聽着玄耀的稟報,眉頭漸漸皺起。

待稟報完後,丁衛放下茶盞,沉聲道:“縹緲閣的人搶了他的,能確認嗎?”

玄耀遲疑道:“不能確認,但不像是在說謊,他自己也說了,似乎很有把握,他說他遲早能把搶他東西的人給揪出來,手上可能已經有了什麼線索。”

丁衛皺着眉頭起身離案,閣內徘徊一陣後,遲疑道:“誰這麼大的膽子,難道是我們大元聖地的人乾的?”

玄耀道:“若真有他說的那回事,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他不惜跟我翻臉,必然是有所倚仗,否則沒那麼大的膽子,手上若有線索,明顯是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敢再深究下去,怕把事情搞大了弄得自己這邊下不了台。真要是自己人乾的,若處理也只能是暗中處理,不宜公開,否則沒辦法向其他幾家交代,特回來請先生定奪。”

丁衛繼續徘徊着,思索一陣後,徐徐道:“晁敬失蹤了,真的和牛有道無關嗎?”

玄耀:“可能真是巧合,牛有道的確有和此事無關的證明,不止一個人證,有不少人能證明,除非那一群人集體作假,那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從晁勝懷出事,到後面的一些事,牛有道的交代還算老實,唯獨他東西被搶的事不肯配合。先生,這個牛有道的確太囂張了,竟敢公然和縹緲閣的人作對。”

“敢囂張就要付出代價,人在我們手上,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他跑不了,所以這事不急。”丁衛擺了擺手,停步轉身道:“目前的當要之急是要弄清楚搶他東西的人是不是我們這邊的人。”

玄耀:“先生想怎麼做?”

丁衛踱步近前,“也不知是哪個蠢貨乾的,難道不知聖尊對縹緲閣不滿,已有整頓縹緲閣的意圖嗎?這個時候公然違規,和違抗聖命有什麼區別,讓聖尊怎麼想,真要惹得聖尊們來硬的,對誰都沒好處。玄耀,這事不宜再經他人之手,你還得再跑一趟。”

玄耀:“先生儘管吩咐。”

丁衛沉聲道:“你再去荒澤死地,先找到我們大元聖地的人,先確認一下,查明我們的人有沒有幹這種事,若有,不要留下證據,把事做乾淨點。事情解決後,我會向聖尊稟明。”手指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玄耀:“是!”

丁衛:“若確認和我們的人無關,我們沒必要幫別人捂蓋子惹一身騷,這種事也不好再捂了,越捂事越大,就讓牛有道自己去揪吧,揪出來是誰算誰倒霉。唉!”面有惆悵神色,有些事情他隱隱清楚,聖意已決,該來的遲早會來,就是不知事態會擴大到何等地步。

“好的。”玄耀應下,之後又忍不住問了聲,“若是牛有道揪不出來,若是牛有道在混淆視聽呢?”他不想輕易放過牛有道,畢竟丟臉了。

丁衛:“待荒澤死地之事告一段落後,扒了他的皮!”

玄耀微笑,“是!屬下這就再去一趟荒澤死地。”

……

夜幕篝火旁,盤坐的牛有道摸到了一塊石頭,石頭中卷着的樹葉到了他手,避着人,樹葉攤開在了掌中,快速看了看樹葉上的內容。

玄耀再次返回了荒澤死地,與縹緲閣的比試人員碰頭了。

情況已掌握,樹葉揉碎在了手中。

手上有動作,人卻看着火光沉思不語。

三個月的歷練時間很快,臨近結束後,各方估量了一下時間,開始返回。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