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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繁花似錦簇擁的樓閣內,拿着消息的逍遙宮掌門龍休很是意外。

送來消息的弟子易舒,則是一臉痛快道:“死的好,那狗賊終遭了報應!”

一想起某人的那一摸,她就羞憤難耐,恨得牙痒痒。

龍休知她一貫看不慣牛有道,習以為常了,他現在在意的也不是這個,再次看了看消息,皺眉道:“怎麼死的不知道嗎?”

易舒:“不知道,下面還在打探。目前的消息也是從紫金洞那邊流傳出來的,縹緲閣已經派了人去紫金洞,命紫金洞推出遞補進聖境內的人選。如此一來,牛有道的死應該可以確認,畢竟沒人敢拿縹緲閣來胡說八道。”

徘徊!龍休來回走動一陣,突停步,“牛有道死的突然,他麾下勢力怕是惶惶然,南州那邊也定措手不及,相關方面正是我逍遙宮介入爭取的好時機,不管能不能成,都不能錯過!”

“速去,立刻請諸位長老去議事殿議事。”

……

北州刺史府內,坐在案後的邵登雲捧着一份情報怔怔許久,最終咽出一口氣,嘆息,“死了!”

管家羊雙亦嘆道:“是啊,他可是王爺那邊的靠山,他一死,怕是對王爺那邊影響巨大。”

情報摁在了桌上,邵登雲默默着說道:“對王爺的影響是免不了的,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北州這邊的天玉門,牛有道一死,王爺怕是摁不住了天玉門,下面這麼多弟兄,老夫處境怕是要為難了。”

羊雙遲疑道:“王爺畢竟是彭掌門的外孫女婿,之前瞧着,關係不是已經修復好了嗎?能一點情面都不念?”

邵登雲搖頭:“彭掌門恐怕也要身不由己,牛有道一死,紫金洞那些人會不會急着插手北州?逍遙宮和靈劍山會不會趁機伸手?沒有牛有道釘在紫金洞頂着,彭又在能頂住這些壓力嗎?現在唯一的指望是王爺那邊兵強馬壯,可以當做一些籌碼,不知王爺能不能穩住局面!”

這麼一說,確實如此,羊雙面色漸漸凝重,一旦風雲變幻,風雨來襲,南州與北州相距遙遠,難以及時支持的話,邵系人馬怕是要被逼做選擇,這一選擇不知要牽涉到多少人的生死。

……

宋國京城,皇宮大內,拿到牛有道死訊的宋皇吳公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最終化作一聲“呵呵”。

也可謂是如釋重負,不然他始終有些害怕。

一直以來,蒙山鳴那些人讓他深為忌憚,而那些人又掌握在牛有道的手上,因此頗害怕牛有道。

害怕歸害怕,這本無什麼,都是天下競逐的人,牛有道也沒必要無緣無故跟他過不去。

可問題出在他休掉的那位皇后身上,憑牛有道對惠清萍的關照,不惜代價也要救惠清萍,他實在是害怕惠清萍會借牛有道的勢力來報復他。那女人有多恨他是可想而知的。

如今好了,牛有道死了,牛有道的勢力自身難保。而沒了牛有道,惠清萍也不可能挑動牛有道的勢力再對他做什麼,就憑一個惠清萍奈何不了他,連接近他都沒有機會。

此時此刻,真可謂是少了一大患,甚是高興,高聲傳貌美妃子來慶賀盡興……

丞相府內,紫平休與賈無群面對靜坐。

靜默一陣後,賈無群提筆寫下一行字,轉板轉給了對面看:死的可惜了!

……

燕國京城,大司空府內,寂靜屋檐下,高見成負手眺望月色,良久後嘆出一聲,“就這樣死了?”

靜默在旁的管家范專也出聲了,滿臉擔憂,低聲着:“牛有道一死,大公子可還在那些人的手上。”

高見成徐徐道:“少明的安全倒不至於出什麼問題,不管牛有道是死是活,他下面那些人都不至於殺了少明,那樣做沒任何好處。他們現在被紫金洞給驅離了,何去何從難料,我怕就怕這些人狗急跳牆利用少明做什麼事。一旦把少明抖出來,一旦讓朝廷知道了,高府上下危在旦夕!”

范專:“如今該怎麼辦?”

高見成:“先不要輕舉妄動,先派人緊盯那些人的去向,看看情況再做決斷。”

“好,老奴這就去安排。”范專應下,快速離去。

“唉!”獨自沐浴在夜色下的高見成忽又一聲幽嘆,呢喃自語着,“這位爺一死,怕是要牽動整個燕國的局勢。”

……

光州,原趙國屬地,燕趙之戰後,也算是作為曉月閣請燕國出兵的好處,如今已劃歸燕國領地,屬於了紫金洞的勢力範圍,由被牛有道踢出了南州的大禪山掌管。

“死了?牛有道死了?”宗門議事大殿外的皇烈看到消息,一陣哈哈大笑。

笑畢,發現旁站的長老封恩泰顯得有些沉默,皇烈笑問:“怎麼,師弟在惋惜這個便宜結拜兄弟不成?”

封恩泰苦笑,略搖頭,“不管當初結拜是真心還是假意,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牛有道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利益恩怨糾葛中還能做到有情有義,這種人少見了。”

以前是不敢這樣幫牛有道說話的,如今牛有道已經死了,說出心裡話來也無妨了。

皇烈頷首,“我大禪山從北州被他踢到南州,又被他扔到光州,卻始終拿他無可奈何,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牛有道的確是有點本事的,死了確實可惜,不過對我大禪山來說卻是好事。”

“他若在,始終以南州和金州鉗制着我光州,加之他紫金洞長老的身份,令我大禪山不敢逆他意。可如今他一死,南州要歸於三大派哪家未可知,燕國三大派之間怕是要有一場爭奪。沒了牛有道居中壓制各方,紫金洞上層的角逐之下,南州和金州的結盟狀態還能不能持續下去是個問題。”

“如今的情況下,只要我大禪山態度模糊一些,燕國三大派就都得向我大禪山示好,那些有的沒的壓力也就消失了,今後我大禪山的日子會好過的多,不用再像個小媳婦似的處處看人臉色了。”

“通知金州和南州那邊的探子,加大對兩州關注,有什麼異動立刻報來。兩州都是牛有道派系的勢力,如今牛有道死了,面對三大派的介入,我們或許有趁機施壓獲利的機會。”

“家裡你們看好,我要去一趟紫金洞,看看紫金洞那些個長老會不會有什麼想法可供我們利用。”

……

金州刺史府內,飯桌上的海如月愣住,筷子僵在手中,驚訝道:“死了?他那麼有能耐的人,怎麼會就這樣死了?”

黎無花嘆道:“有能耐又如何?去了聖境,在聖境內又算的了什麼?殺死他,還不就是捏死一隻螻蟻一般。”

海如月皺眉:“我們金州,商朝宗的南州,大禪山的光州,天玉門的北州,說來都是牛有道的勢力,如今他一死,紫金洞怕是要順勢插手介入,那些個長老怕是想要瓜分。搞不好逍遙宮和靈劍山也要趁機而入插上一手,局勢有點麻煩了。”

黎無花:“誰說不是。我也是剛知道的消息,正因為擔心這個,宗門那邊掌門已經緊急趕往了南州,拜會南州那些人,想看看他們的態度如何。”

“死了…”海如月唏噓。

黎無花亦無奈搖頭。

從穩定角度來說,他們是希望維持現狀的,不想面對難以承受的變故。

而從感情上來說,牛有道救過海如月,也救過他們的兒子,雙方關係不錯,還是希望站在牛有道那一邊的。

可牛有道已經死了,可能會出現的風雲變幻想不面對怕是也不行。

……

鄉野山村,一座私塾內,一白面先生正在學堂內搖頭晃腦,教導一群小兒朗讀。

白面先生不是別人,正是前趙國皇帝海無極,如今已剃去鬍鬚,改頭換面,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先生原本有其人,和海無極相似,本就是帝王暗中安排備用的替身,先生自己也不知道。

這個替身也許永遠都用不上,但海無極終究還是來了,於是真正的那位先生則消失了。

整個村莊的情況,還有那位先生的情況,早已被暗中掌握,海無極熟讀牢記直接接上便可,這便是一國力量暗中布置的絕對機密。

下課了,孩童歡呼而去。

貨郎來到了學堂外,與出來的教書先生碰面在一起。

貨郎是這個村裡的貨郎,長期在外挑擔賣貨,很少回村裡。

可這貨郎的身份卻是九聖下令嚴密追查的人,海無極的大內總管諸葛遲。

諸葛遲的身份是真的,他的貨郎身份也是真的,一直以來就是這個村裡的人,村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認識這位貨郎,只是因為貨郎長期在外做生意難得回來而已。

當諸葛遲龍鍾老態時,就是趙國皇宮內的大內總管。

當諸葛遲面貌年輕不少時,就是外出營生後回到了這個村裡家裡的貨郎。

如今似乎腿腳不便了,在外面奔波不動了,貨郎回來了,開始安居在了村裡務農。

一切都銜接的天衣無縫,有修士到訪過這個村裡,也有官兵或密諜暗查過這裡,然而沒人能發現任何異常。

無論是教書先生,還是貨郎,本就是這個村裡的人,村裡村外的人都知道,也都認識,連周遭官府的人也知道,沒有任何問題。

而這一切都是諸葛遲早年的安排,他歷經幾朝,嚴守着自身的秘密之餘,也背負着保護幾朝皇帝的使命。類似的安排不止在海無極這一朝,包括前朝的皇帝,他也親手在其他地方秘密做過類似的安排。

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不是擔心皇朝覆滅的後手安排,誰也難以預料堂堂趙國會就那樣垮了。

無論是歷代皇帝,還是諸葛遲本人,都知道一旦諸葛遲的秘密暴露後的後果,不但是諸葛遲要死,暗中授命的皇帝也難逃一劫,因此才逼出了這事先的秘密安排。

一旦暴露,逃脫後可有地方藏身,否則天下之大,也難經九聖的龐大勢力給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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