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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勝找了一會兒,最終才將目光落在了一個格子里。

‘九江鐵索功’。

他看中的這門硬功,名字明顯是江海上的高手所創。

記下這個名字,路勝直接走到二樓的管理櫃檯。

“我是外務使路勝,我要取九江鐵索功觀閱。”他將令牌遞給櫃檯後面的白髮老者。

老者眯眼看了他一眼,身上隱晦的內家氣息一閃即逝,竟然也是個高手。

他接過令牌看了看。

“九江鐵索功屬於通力層次秘籍,外務使每年有資格免費觀閱一本凝神以下的秘籍,你確定就是它了?”

“確定。”

路勝不動聲色應道。

“好。”老者轉身在一排上了鎖的柜子里找尋了會,很快便從一個紅木抽屜里,翻出一本淡藍色的線狀小冊子。

“拿好,記得不要外傳,否則幫規在先。”

“這個當然明白。”路勝點頭。接過小冊子,翻了翻,上邊果然是密密麻麻的功法字跡,但明顯是抄錄版。通力層次的秘籍,有的是沒有意境圖的。而這種沒有意境圖的功法也是最容易外傳的類型,畢竟隨便抄錄一下就可以流傳出去。

拿到典籍,路勝走出宣武閣,他今年的免費資格用完了,之後再要查閱武學,就必須花費幫派貢獻,而之前宋家莊的事,他並沒有解決,所以迄今為止,他的貢獻還是零。能夠位置坐正,都是老幫主偏袒所得了。

“現在該回去調整身心了。血煞功轉換成赤極心法,希望能在動手前轉換完。”路勝帶着秘籍,離開赤鯨號,迅速回到沿山城的家中,安靜休息。

三日時間,一晃即逝。

東山深處,久間峽。

一條蜿蜒碧綠的絲帶,從東山一段貫穿而入,在中部林中深處的久間峽內,飛流垂下,形成雪白瀑布。

瀑布砸落在下方圓弧河流中,濺起大片水霧。

河邊正對着瀑布的半圓形沙灘上,公孫張蘭一身青袍,負手而立,腳下踩在淺水處,靜靜看着瀑布濺起的水汽。

他身邊帶了兩人,一個是他生死之交沿山大俠方知洞,另一個則是他弟妹張惠淑,也是公孫靜的母親。

三人靜靜站在沙灘上,等着路勝前來迎戰。

在他們側面的江面一角,老幫主洪明資和王老正站在一艘竹筏上,安靜的看向這邊。

他們也是暗中得知了路勝和公孫張蘭決死,才悄然前來觀戰。

“師弟實力莫測,老朽雖然和他試探了幾招,但明顯能感覺他保留極大。

而張蘭玄元掌掌力驚人,但凡中掌者,無不經脈寸斷而死,能其掌力能夠沿着經脈破壞內腑,他苦修五十餘年的修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老幫主洪明資沉聲道。

“老幫主有你在還怕什麼?關鍵時刻,也能出手保住路兄弟的命。”王老滿不在乎道。

“不是這麼簡單。陳鷹外出處理事務,剛好這個時間張蘭約戰師弟,又請來了方知洞,目的正是為了牽制我,只要暫時拖住我,他就能為所欲為。”老幫主眼中有着一絲憂色。“可惜若是時間充沛,陳鷹也在,此時必定萬無一失”

“怎麼?幫主不看好路兄弟?”王老疑惑道。

“只是有些擔心。”洪明資搖頭。“在我看來,師弟實力也不錯,但畢竟太過年輕,交手時稍有差錯猶豫,就有可能中招身敗。”

這麼一看,王老也有些擔心了。

“可惜我大兄還在路上,老幫主你也忒快了,路兄弟練的可是我們家傳的破心掌,若是他能成為我大兄弟子,額”說到這裡他也感覺有些不靠譜,若路勝真是能和公孫張蘭相提並論的高手,那就算是大兄,想要收他做徒弟,也怕力有未逮。

正午時分,陽光火辣。

路勝坐在遊船船頭,靜靜望着不斷移動的清澈淡綠河面。

他一身儒生白袍,鋥亮的光頭在太陽下還有些反光,惹眼異常。

寧三身材不算太壯實,一襲黑衣就將身材遮掩得差不多了。站在路勝身邊,就和個書童差不多。

遊船上除了他們兩人,還有一群人,是前往久間峽欣賞風景的公子小姐們。

這夥人在後面嘰嘰喳喳,麻雀一樣笑鬧不停。

這艘船是私人所有,路勝兩個也只是順道情況下搭上一程,免了自己趕路的辛苦。所以船上其他人怎麼吵鬧,都是人家主人的私事。

“這位兄台,看你氣度不凡,為何總是一個人坐在船頭,不如來和我等一起賞游風景?”甲板上一個喝得有些微醺的俊俏公子哥,搖搖晃晃走過來朗聲道。

他就是之前看路勝兩人詢問前去久間峽時,主動邀請他們上船一道的主人,邊宿。

“不用了,邊兄和好友相聚,路某不便打擾,能搭一程路已經足夠了。”路勝笑了笑道,原本是該安排的幫中船隻,可惜一是為了保密,二是他之前忘了這茬兒,臨到時間才想起可以走水路,可臨時再找也有些晚了,便不得不找了邊宿的船過來。

這邊宿個性大氣,但身材纖細,皮膚細嫩,路勝看了一眼,便認出她是女兒身,女扮男裝。

她這艘船似乎是專程出來散心到處遊玩的,而船上的那些人,路勝上船時便感覺到有不懷好意的排斥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似乎不希望自己上船。

因為五感敏銳,他再在路途中聽到邊宿和這些人之間的說話,也大概明白了這邊公子的處境。

這傢伙根本就是個離家出走的大小姐,船上的這些人,名義上是陪她遊玩,但實際上心思深沉,另有圖謀,邊宿幾次想要轉道傳訊回家,都被這些人軟硬皆施勸了回來。似乎都有從她身上套出什麼好處的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離家大小姐遭遇心懷不軌之徒的橋段。而且聽這些人聊,這邊宿家中還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婉拒了邊宿後,路勝看着她搖搖晃晃回到遊船船艙,視線又重新落回河面。

“公子,這邊公子身邊的那些人,好像不怎麼希望我們搭順風船。”寧三在一旁小聲道。

“知道啊。”路勝淡淡道。

“那公子您還?”寧三無語。

“這不是臨時找不到船了嘛。”路勝有點走神道。

“可人家都不歡迎咱們”寧三無奈了。

“有船坐就行,歡迎不歡迎是他們的事,坐不坐是我們的事。”路勝平淡道了句。

“可要是人家不讓我們上船呢?”寧三忍不住問,雖然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尋根問底,但他就是好奇。

“那就讓他們下船。”路勝言簡意賅。

“”寧三差點被口水嗆到,也被自家老大的邏輯搞得混亂了。他在赤鯨幫混了這麼久,就算是傳聞中的老幫主,年輕時也沒聽說有這麼霸氣。

“大丈夫身居亂世,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是干大事的人。”路勝伸手拍拍寧三肩膀。搞得寧三哭笑不得。

路勝自然是在開玩笑,他本就不是這般橫行霸道之人,只是他看出了,船主邊宿是真心想幫他們順路帶一程,至於其他人,又不是船主,他自然不用在意。

遊船不斷加速,駛往久間峽。

兩岸密林不時傳來鳥叫猿啼,還有身長一米多的黑色大鳥振翅飛起,偶爾從遊船上空划過,驚得船上眾人紛紛低呼。

邊宿被幾個男女簇擁着,越發醉意明顯了,卻還在和身邊人推杯換盞。

嘩啦。

忽然船身微微一震,似乎撞到礁石了。

“怎麼回事?”

“怎麼搞的??”

船上一片猝不及防的叫罵責問聲。

船夫舵手趕緊出聲解釋。可他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平日里這片河道是沒有什麼暗礁的,今個兒怎麼就多出一片礁石了?

邊宿揉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站起身,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喝了,便連連推了好幾杯酒,走到船舷邊打算吹風清醒清醒。

“太叔,你覺得我將東西交給哪一家比較好?”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周圍並沒有其他任何人。

“全由小姐做主,現如今家中沒了老爺,這東西就是個禍害,無論交給誰,留在自己手裡,終歸是禍根。”一個滄桑有些嘶啞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邊宿沉默下來,這東西她無論給誰,都心頭不舍,終歸是家裡傳承了這麼多年的傳家寶。但她知道自己保不住它。

“我都從中原躲到這北地來了,可還是被他們盯上。”她長嘆一聲,渾身的醉意似乎一下也沒了蹤影。

“咦,那個搭船的人要幹什麼?”忽然她眼角餘光,看到船頭的那光頭男子起身,筆直走向船頭,不知道要幹什麼。

“他”太叔也疑惑的在邊宿身邊現身,看向船頭。

轟!!

剎那間,整個遊船轟然一陣,一陣劇烈的搖晃從船頭傳到船尾,整個遊船狠狠往前翹起,彷彿有什麼沉重重物狠狠砸在甲板上。

路勝右腳狠狠在甲板上一踩,一股巨大的力道以他為中心,朝着身後船體蔓延出去,堅硬的甲板一瞬間彷彿泛起波浪漣漪。

他整個人如同炮彈飛射出去,雙眼閃動興奮的火花,轟然朝着前方沙灘射去。

那裡,站着的公孫張蘭後撤躬身,雙掌虛合,渾身鬚髮浮動,一股股肌肉筋膜不斷發出弓弦般悶響,匯聚大量內勁在雙掌之上。

他望着急速射來的路勝,眼底流露出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