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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前一次毫無章法甚至有些神經質的交手,樂正羽深深覺得她們與那個嚴重瘋狂到幾乎變態的女人再也沒有什麼話好說,總結下來便是:遇上就打,能不動口就動手,先把人搶過來再說。

說來這個叫做靳小小的女人也是令樂正羽捉摸不透,她那哪是什麼南召古語,明明就是自己曾經接受國際訓練時暗自習得的ālābó語,只不過在當時比較過時而已,或者也可以叫做神秘。

難道她是什麼ālābó的後裔,看着長相也不像啊!樂正羽摸摸自己的額頭,想不通.......

自那次碰面之後,范曄心中那種無法言明卻不可忽略的感覺便如長了通天本領的樹苗一樣,越躥越高,憑着本能迎着風雨茁壯成長。

在他看來靳小小一開始姑且是他的師妹,後來也姑且是他的師妹,可自那次與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交手之後,這個師妹在他心裡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古里怪氣的怎麼看都讓人不太舒服。

一行人走在山間崎嶇的小路上,馬兒在身後悠閑的吃着地上嫩綠的草牙兒,邊走邊發出悶悶的喘氣聲,頸間鈴鐺來回撞擊,不遠處樹梢上才堪堪落下的無數飛鳥被這聲音驚得發出嘶鳴。

“我說這女人溜得夠快的啊!咱們這幾日別說是人影了,連個老鼠都沒瞧見,不會是連日逃跑了吧?”

鳳邪搖着他那看起來挺招搖過市,其實確實挺招搖過市的鎏金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對於這種搶人夫婿的不入流行為,鳳大公子是極為不齒的,管她什麼美若天仙的絕世仙女兒,還是冰清玉潔的深山高人,在鳳邪的心中:搶人夫婿,是不對的。

“是嗎?鳳大哥,可是她們怎麼能在咱們暗衛幾乎跟在背後的情況下突破重重包圍離開南召呢?”

范卓說這話的時候只是順嘴提了一句,也許是累了沒有過腦子的隨口一問,也許是為了鳳邪不冷場,活絡一下氛圍,可聽在鳳邪耳中,,范卓這傢伙是在嘲笑他啊!

“......閉嘴好嗎?好嗎?好嗎?”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好嗎”也值得!

好吧,在自己說出口之後,范卓覺得自己跟鳳公子的交談真是越來越隨意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跟王爺說話的時候就不敢這樣隨意,范卓悻悻閉嘴。

“暴風雨來臨之前海面都是平靜無波的。”

.......

看看,他們家王爺這話總結的多麼精闢,多麼精闢!看那眼角眉梢冷冽又平靜的模樣,彷彿終於找到了鳳邪和即墨罹的差別在哪裡,范卓對自家王爺那股子敬仰之情壓也壓不住。

“那我們需要繼續往叢林深處走嗎?”

鳳邪看着自己衣襟上微微塵土,雙眉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像是...泥土的味道,但不像是我們腳下這種乾燥的泥土味,怎麼說呢....”

樂正羽繼續用鼻子細細嗅着,可那味道似乎只是在不經意間自鼻尖略過,再想細心探尋就消失了,這樣的來去都讓她感覺是自己的錯覺。

“什麼味道?沒有啊!咱們一路不就是這樣的嗎?這鬼地方不是鬱鬱蔥蔥就是黃塵漫漫,看那平地上的坑坑窪窪,就跟大汗十年一樣。”

鳳邪剛皺起的眉頭還未散開,數不清的嫌棄就爬上了臉頰。

“腥味。”

即墨罹思忱片刻輕巧地說出來兩個字。

幾人對視一眼,眼中瞭然閃現,齊齊朝一個地方望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二十一世紀的飯菜帶着某種催化劑的成分,即墨溯琅的身量越發修長了,即墨溯琅對於自己這個同胞弟弟是非常疼愛的,他喜歡小孩子的古怪機靈,適時的給自己下個套,結果把自己網住的模樣,這些或許是他那時候缺少的一部分。

新型的商業頭腦,讓打着罹王爺口號的王府世子成了六國中的傳奇人物,水路關乎國計民生,不論他是哪個朝代,能憑一己之力掌控一方水土的人物,都是要載入史冊的。

在現代經過了他前半生的所有轉折期,傑森的不知所蹤,救命恩人的離奇死亡,兩次周轉時光之門的生死跨越,這些平常人一生都無法相信的奇遇,在即墨溯琅身上全部存在,就那樣奇蹟般的將他送往兩個世界,賦予了他常人無法企及的果敢智慧。

或許是上天有意讓這個天之驕子承擔起更大的重擔,便是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熬其筋骨那般,能忍常人不能忍,方可得天獨厚。

水路是一條自然生產鏈,無論哪個國家的官員大臣,漁商富戶,都是這條物資豐富區塊鏈中的一份子。

與人打交道更是家常便飯,各種難纏的油尖嘴滑的官員想從中長期獲利,甚至很多都是不惜動用武力挑戰罹王府這位素未謀面的主兒,奈何這位不苟言笑,在外界傳聞中實屬怪胎的世子,面對諸多挑釁之時,非但沒把他們躍躍欲試的焦灼心理放在眼裡,反而直接鐵血手段斷了他們整個國家的後路。

午後的陽光照樣有些晃人,慘白的太陽在半空中掛着,就那樣像是一個鮮活好奇的孩童,仔細一看又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就那樣半死不活的吊著最後一口氣,讓人看了心裡不由得心浮氣躁。

三天前,即墨溯琅正在核查楚國邊境最後一條運河的開鑿數據,屋外小廝敲門,在得到主人允許之後推門而入。

“世子,咱們安插在楚國的探子來信了。”

這個小廝是便是當初王府中老管家的兒子,名叫小牙子的那個十幾歲的孩子,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小管家了,小牙子武功不濟,但好在辦起事來乾淨利落,謹小慎微。

“哦?怎麼說?”

即墨溯琅維持方才的動作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隨意的挑了挑眉,本來也是才幾歲的孩子,由於遭遇不同,生生讓人以為站在這屋子裡的主人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中的那份似笑非笑更讓人捉摸不透。

他們這些下人自然聽說過世子幾年不見突然長得這般高大的傳言,但是百聞不如一見,雖然不敢抬頭直視,卻也是戰戰兢兢的能感受到少年強大的氣場。

即墨溯琅對於自己不似凡人的生長速度,沒有感到任何不妥,那種彷彿對生命極其珍重,又彷彿看開了一切的虛幻心理作祟,他不願多想,更不願在暗夜中獨自思索時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探子說楚國似乎並不打算配合世子開鑿這條運河,楚國地理位置不如即墨居中,按腳程來算,他們不論是征戰他國還是趕路行商,咱們這次開鑿的河流對他們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

小牙子將探子信中內容精縮再精縮,斟酌着詞句概括了出來。

看着自家世子嘴角似乎彎起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小牙子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世子,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咱們將瀾江整個盤下打通,所過之地皆是風水極好的,從目前來看咱們的收益也是有目共睹,可是這次咱們偏偏選了楚國這樣明顯沒什麼優勢的邊境來搞運河,豈不是白費力氣不討好?”

“小牙子,你覺得我們在京城中的王府是不是有山有水的風水寶地?”

即墨溯琅很和藹的向小牙子拋出這樣一個無厘頭的問題之後,將手上卷宗放下,伸手將寬大的袖袍往上卷了幾下,順勢將桌邊墨汁塗得滿臉,正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某小隻提起。

“咱京城中的地界自然是極好的,可發生了那許多事情時候,咱們也是不得不搬到潼關鎮的。”

小牙子滿臉的疑惑已經變成對往日盛極一時的王府滿臉的感慨。

“是啊!父王還是將王府整個遷到了潼關鎮,這個易守難攻的甚至一開始有些荒涼貧瘠的地方。”

“罷了,你去忙吧!楚國那邊暫時不用管,咱們運河也要好一陣才要開到他們邊境。”

小牙子依言退下,即墨溯莨在被溫柔的抱起時已經醒了,他醒着的時候總是在即墨溯琅身後“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彷彿有無數個不懂的問題要詢問。

“哥哥,是不是他們下面人辦事太笨了,氣到你了。”

即墨溯琅一手抱着小娃,一手將面巾浸濕給他擦去一道道黑墨,聞言低頭看他,卻見小傢伙兩個眼睛骨碌碌的隨着他轉動,像極了狡猾又懵懂的小貓。

即墨溯琅伸出手指點在他白凈的額頭,眼中是無法遮掩的寵溺。

“你個小滑頭,說說你的想法?”

“唔...哥哥,莨兒就是覺得他們實在是反應太遲鈍了些,所以才替他們着急,他們這樣怎麼幫哥哥成就大業啊!”

即墨溯莨人小鬼大那是得到潼關鎮老百姓一致認同的,此刻那副‘那本世子就勉為其難幫他們答疑解惑吧’的無奈之態,端的是一本正經的惆悵,即墨溯琅就那樣眼神示意,看着他靜靜的裝模作樣。

“父王要是不把王府遷到潼關鎮,那咱們全家都得去喝西北風,當然還有凌風一家,這是第一。哥哥雖然掌控了瀾江,但是瀾江流經範圍極廣,有一不起眼的小支流經楚國邊境,楚國雖然不是什麼靠海吃飯的地方,但既然跟我們的利益掛鉤了,順便鑿開一條兩條也不是不可以啊!真不知道那些楚國的老頭子是怎麼回事,這種事又不會開鑿在他們家門口。”

有些話即墨溯莨沒有說出來,可是即墨溯琅知道,楚國國土廣泛,若是一旦同意開鑿運河,那他即墨世子必定會長期派人行成一條完整的生產線,那他楚國的機密要事還要不要守住了?那不是任由即墨罹派人在他家門前設置了一台名正言順的瞭望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