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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在樂正羽忙了一天,把該交代要準備的東西交代好以後,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房間,無意間她向即墨罹透露了一些,關於過幾日手術的事情。

樂正羽靠在自家夫君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說出了這幾日她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罹,你知道那個手術需要打開白公子的胸腔吧!”

即墨罹低沉又性感的嗓音響起:“嗯,怎麼了?是有什麼難處嗎?如果羽兒不想做了,咱們明日一早就回家”。

即墨罹半開玩笑的口氣,讓樂正羽眼角的笑活躍了起來,她開口答道:“是有一點難處,不過不是我的問題,是在手術的時候,我需要一個能熟練配合我的人,可是現在很明顯沒人懂具體要怎麼做。”

“范蠡也做不到嗎?”即墨罹問道。

樂正羽神情嫣嫣:“對啊,雖然范蠡對人體解剖很了解,但是正真上場的時候,情況危急,任何的猶豫遲疑都可能要了那孩子的命,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那羽兒想要如何保證萬無一失?”即墨罹耐心的繼續詢問。

“最好,最好能在術前練習幾遍,可是去哪裡找這麼個人呢!在兔子身上倒也可以練習,但對方畢竟是個孩子,兔子跟人還是不一樣的。”樂正羽苦惱的抓抓頭髮。

“羽兒是需要幾具人的屍體,好照着程序練習,對吧!”即墨罹抓住她話里的重點說道,緊接着,即墨罹繼續開口:“那本王倒是知道一處,只是不知是否符合羽兒要的條件。”

“王爺說的是哪裡?”樂正羽心裡雀躍起來,急急問道,大眼睛裡閃着好奇又欣喜的神色,滿懷期待的盯着即墨罹。

“亂葬崗!”即墨罹緩緩吐出三個字,含笑看着呆愣着的樂正羽。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月黑風高夜,幾個身着白色道袍的影子由近及遠,在那樣寂靜的夜裡,驚得地上正在啃食屍體的禿鷲,尖叫一聲拍翅飛遠了。

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明日便是白家公子的手術日了,他們必須在今天晚上進行一下收尾,把前兩天練習過的內容重新演習幾遍,才能有備無患。

暗衛本來就是個殺人的職業,可是看到第一次握着手術刀操作的他們,那戰戰兢兢的模樣,真讓人懷疑罹王府的暗衛是不是吃閑飯的。

記得第一日晚上來此練習的時候,他們緊張的握着那把的手術刀,興奮到渾身發顫,甚至能聽到他們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

能不興奮嗎!他們這些人,自便跟在王爺身邊,幹得好的還能活下來,稍有差池,即使王爺不要他們的腦袋,那敵人也會取了他們的性命。

他們原本認為自己賤命一條,每天只要聽從王爺吩咐,干好本職工作,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就好,可是自從他們幾人跟着王妃娘娘出來這幾日,他們才知竟還有這樣的日子,他們除了殺人,如今還能救人。

“看着點,要這樣清掃淋巴結,要不然腫瘤會隨着淋巴結擴散”樂正羽大口罩遮着面部,在這樣的暗夜裡,發出囔囔的聲音。

“師父,這樣拉扯,不會將肌肉拉傷嗎?”同樣罩着棉布口罩的范蠡開口問道。

“會拉傷,但是要連着肌腱和皮下組織一起拉!”樂正羽一邊說,一邊又給眾人做了一番演示。

這是一具不久前被扔到亂葬崗的男屍,也算是他們尋了很久,最與公子年紀相仿的一具屍體,

這屍體的腰背部、四肢部,都是遍布着大大的傷痕,看來是生前糟了不少虐待。

月落星稀,東方微微泛起了白光時,眾人才做完最後一遍縫合包紮練習。

雖然時間短,但好在在場的人均是有醫學基礎的,解釋起來也不是那麼費事,只是演習畢竟是在屍體上動刀,他不哭不鬧不流血,可真正在人身上實際操作的時候,那就要受到多方限制了。

“好了,我們最後的演習完成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們就為公子進行手術!”

樂正羽的臉被厚厚的口罩擋着,只露出來一雙眼,眼裡鎮定鄭重的神色,加上這樣終結式的話語,讓周圍本就安靜的空氣更多了幾分肅穆。

一夜就這樣靜悄悄的過去了,簌簌的雪花飄飄洒洒的落在空地上,是夜裡無聲的交流。

高牆宮闈內,一個侍女悄悄起身,向四周大致望了一圈,神色機警。

“姐姐,你為何在此?這麼半夜的叫我過來究竟有什麼事情?”一個十二三歲的太監一面向手心哈着氣,一面急急問道。

“吳子,這是我家娘娘要我交給張大人的,你不是在張大人跟前辦事嗎?一定要親自交給他,切莫耽擱了。好了,我走了,省的被人抓住。”侍女行色匆匆的跑開。

那個被稱作吳子的太監,手裡抱着一個的錦盒,樣式精巧極了,他想打開看看,可是風夾着雪簌簌的落入他的後頸,讓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我在想什麼呢?這宮裡的事向來隱秘,知道的多了要掉腦袋的,還是趕快交給張大人吧!”太監口中念念叨叨的走遠了。

就在那丫鬟太監剛剛站着的地方,陰影中走出來兩個人,兩人走路時皆彎腰佝僂,可見也是這宮裡當差的太監。

“哼!在這皇宮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呢!還以為自個而是誰呢!不知死活!”說話的是一個長着一口大黃牙的老太監,此刻他半邊臉罩在陰影中,半邊臉映在月光下,極為可怖。

“師父,那是內務府的吳子,剛入宮不久,在張大人手下做事,至於那宮女,的倒是不曾見過,估計是新進宮的貴人們的丫鬟!”另一個點頭哈腰的太監說道。

“甭管他什麼人,你現在就去叫人,把他給我攔下,我這就去稟報貴妃娘娘,這大半夜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啊!”黃牙太監看起來是個管事,說起話來也到有幾分宮裡老人的味道。

那邊太監剛要跑進內務府的大門,就被幾個人從背後捂着嘴,用袋子套了頭,拉至宮牆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頓拳打腳踢,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袋子裡面的人便不會動了。

“把袋子解開,將他手上的盒子搶過來,看看是生是死?”說這話的便是剛剛那個假山旁點頭哈腰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