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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兒在回來王府沒過半個月的時間,便耗盡身體能量,陷入了無休止的休眠,恢復了原樣,在樂正羽的丹田處休養生息。

這事說來也是奇怪,即墨溯朗的一頭短髮依然是毫釐不生,一切都如當初那樣,那天在院子里的情景誰都見過,除了即墨罹和樂正羽不感到驚奇,怕就剩下那兩個經常聽到母親講現代故事的奶娃不感到神奇了。

其他人皆驚訝於即墨溯朗那一頭有型的短髮,甚至一路上有幸見過即墨溯朗本人的人在得知那是罹王府世子,而不是他們猜想的西國探子時,還特意效仿,也層次不齊的剪了一短髮,走在街上吸引來一片目光。

是夜,樂正羽看着男人在燭火下投下的淡淡剪影,書卷照在窗紙上甚至可以看得見密密麻麻的字體,將兩個傢伙哄得入睡,奶媽將人抱走。

樂正羽看着即墨罹伸手用剪刀將燒盡的燭火捻子一點點剪去,像對待精心養護的花朵一般,剪得精心極了,一時間盡有些看呆了去。

“羽兒,怎麼盯着為夫瞧了這麼半天,這麼多年了,還沒有看夠嗎?”即墨罹發現了出神的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出神,起身走至她身邊坐下,將身邊人輕輕摟入懷中。

“罹,你說我們的墨兒是不是命不久矣,要離開我們了?”樂正羽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

即墨罹瞳孔微微一緊,雙手不自覺用力,“說什麼呢?咱們的墨兒是吉人自有天相,怎麼捨得再一次離開我們,現在還好好房間躺着呢!如今和兩個傢伙的關係也在變好,一切都會好起來了,不要瞎想。”

“罹,墨兒的記憶在慢慢減退,他一直裝着正常,可是我看出來了,那天回來的事情他都有些記不清楚,每次都是有意迴避我們,也不願與人多交談,他是怕我們為他擔心。”

樂正羽趴在即墨罹懷中,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即墨罹雙眼中滿是憂傷,在暗夜裡,整個罹王府陷入一片沉寂,連樹上的知了叫聲都顯得凄楚了幾分。

一夜終究過去,再多的憂傷也在一場大雨中被衝散在時光的隧道中,一去不復返的不只是流年,還有道不盡的辛酸苦楚。

早上的陽光瞧瞧冒出一個笑臉,照在潼關鎮這一片大地上,給所有沉睡了一夜的生物提了個醒,是時候該起床了。

“爺,出事了。”

一個侍衛跑進公堂後院,衝著正在喝茶的范卓稟報。

“噗”正端起滾燙茶盞的范卓一口茶水自最終噴出,迎面噴了那侍衛滿臉,滴在衣服上都是濕噠噠的。

“出什麼事兒了?燙死爺我了,是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來這麼早來一回”

范卓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被噴了一臉水的侍衛也是毫不在乎,一點都不含糊上前將范卓喋喋不休的嘴堵上,拉着他沖向了府衙門口。

“哎呀,大人,您就不要拖延時間了,外面出人命了!”侍衛滿頭冒汗,顯然是心急如焚。

誰知,還沒有解決了眼前這個孩子氣的大人,迎面走來一個閑庭散步的姑娘,也可以說是另一個大人,白夭夭姐。

“唉,張三,哪裡出人命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本姐也要去。”白夭夭說話間便躍上了最近的一匹馬,范卓騎得是另一匹棗紅色大馬,正是那侍衛為自家大人剛準備好的那匹,可是白夭夭坐下的,正是那侍衛方才着急忙慌騎過來的那匹馬。

雙腿一夾馬腹,兩匹馬如離弦的箭一般,嗖地一聲便衝出好幾米,那侍衛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大聲喊叫:“大人,不是那個方向啊!走錯方向了,快回來啊!”

顯然馬兒嘶吼的聲音改過了他的聲音,看着東方漸漸升起的太陽,侍衛焦急的向著反方向奔去,一邊跑一邊在心中腹誹,“這叫什麼事兒啊!一大早的就出了命案,現在自己跑過去還不知道幾時了,這大人真是不靠譜,真是急死他了。”

一直蒙頭跑的侍衛並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什麼人,直到他直挺挺的一頭撞上去的時候,為時已晚。

“啊!不要咬我,救命啊”

侍衛拔腿就跑,一隻通體發紅的獅子模樣的牲畜在身後一個躍起,直直將人撲倒在地,長大的嘴毫不客氣,一口咬着侍衛的脖子,那侍衛見一張大嘴迎面咬下,身子已經軟癱,只是身子本能的微微一側,原本要落在他脖頸間的血盆大口撕咬上了他的左肩。

范卓和白夭夭發現走錯方向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觸目驚心的一幕,他隨手在身後抽出利劍,搭箭拉弓一氣呵成,大約是動物的本能,紅毛獅子感覺危險來臨,放棄了對地上人的襲擊,轉身向著不遠處的樹林深處跑去。

“喂,張三,你還好吧?”

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侍衛,范卓跳下馬查看他的傷勢,只是在翻滾的時候有幾處擦傷,可能被野獸打翻在地時有些骨傷,其他還真是沒有什麼損傷了。

“喂,張三,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麼就招惹了那樣的仇家?你哪裡惹到那個大傢伙了?”白夭夭也衝過來趴在張三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這時候,張三的眼睛動了動,朝着蒼天翻了個白眼,什麼叫他招惹了這個大傢伙,他可是差點把命丟了,還不是因為這兩個不靠譜的主子,碰上這兩位,也不知道是萬幸還是不幸。

“夭夭,看來他嚇傻了,咱們還是先把他抬回府衙,再去查看命案吧!范卓覺得自己的侍衛這是嚇傻的表現,放他一個人在這裡總是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張三作為一個惟范卓這個主子馬首是瞻的屬下,這時候他早已不管什麼大逆不道的大道理了,他就那樣直挺挺的躺着,任由范卓和白夭夭將自己一步一步拖回了府衙。

到了府衙門口的時候,儘管他已經頭暈腦脹即將昏眩,可是還在心裡感動了一把,畢竟這主子不僅為了自己的安全和紅毛怪對上,還將自己送回來府衙,儘管這個運送的方式有些

“主子,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又折磨屬下呢?路邊不是停着好幾輛馬車嗎?”侍衛幽幽的聲音自腳邊傳來,將累得不行的兩人下的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你你既然已經醒了,快些回去養傷吧!我們先去追查命案,對了,是哪裡發生了命案?”范卓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到底是哪裡發生了命案!

侍衛一溜煙的站起身,一躍而上那匹高頭大馬,率先出發,還不忘對着身後的范卓大喊一聲:“主子,我沒事,不需要養傷,快跟我來。”

白夭夭與范卓同乘一騎,追隨着侍衛的馬蹄聲而去。

就這樣一波三折的時間,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辰,范卓三人到達現場的時候,哪裡里里外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在場人對着場中間指指點點,一個個神情各異。

“主子,我們晚了一步,被北城的人捷足先登了。”侍衛跳下馬懊惱的撓撓頭,隨着范卓擠開人群向裡面走去。

屍體上皆矇著白布,整齊地被擺放成一排,仵作范蠡在幾具屍體旁來回查看,一邊寫寫畫畫記錄著什麼,現場局勢已經被控制,查案進度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本來罹王爺是設置了一個府衙的,原本的潼關鎮府衙辦案手段還算高明,可是自打范卓展現出自己獨到的辦案手段之後,范卓便開始公然進出府衙,有些事也要專門去請他做定奪,整理大事務也有他的主意。

漸漸地,罹王爺開始正式接手潼關鎮的大事務,自己手下的人全部被派出去任職,范卓自然是要跟着進府衙的,一個府衙一個仵作,那就是范蠡。

可是這一山難容二虎,范卓也不能一來就搶了府衙的飯碗,於是便去上報罹王爺,請罹王爺來做定奪。

可是罹王爺是什麼人,怎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於是就暫時設立南北兩個府衙,三個月後開始公開公正公平的根據各自辦的案子的速度與效率,來決定到底府衙由誰當家做主。

原本的府衙張饒張大人暫居北城,坐堂北城府衙,現在的范卓暫居南城,坐堂南城府衙。

這屍體本事南城府衙的人發現,本該由南城府衙來處理此事,可是范卓與白夭夭這對活寶硬生生將本來順理成章的事情給搞砸了,這案件自然由北城來處理。

“好了,將屍體抬回府衙,就麻煩范仵作跟着咱們去趟北城府衙了。”張饒笑眯眯的一雙眼中透滿精光。

“哎呦,真是人老了,不得說這眼睛都開始花了,這范大人是何時到的現場,竟是怕打擾本官辦案,藏在人群之後,這可如何是好,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張饒與范蠡說過話,像是才看到范卓一行人一般,伸手揉搓着雙眼,那模樣倒真是像老眼昏花一般,眼睛聚着強光一般看着范卓。

范卓也只是禮貌性地對着張饒笑笑,退後一步,並不說什麼,擦肩而過時,范蠡無奈地拍拍范卓的肩膀,隨着一眾人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