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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是即墨溯琅這樣聰明一世的人,也沒有猜透,那侍衛說的話中是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他們想到的是罹王爺必定是在那場戰爭中不辛遇難了。

雲月兒看着即墨溯琅周身布滿了悲傷,不禁心下一酸,“墨兒,你別著急,說不定主人還在,還等着你呢!”

“咱們先想辦法出了這皇宮再說。”

即墨溯琅腦中又浮現出那天在a市看到的棺木,那裡分明是父王和娘親一起被埋葬的,如若父王不在了,娘親與父王那麼恩愛,又怎麼會獨自活在世上。

現在的即墨溯琅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娃,在現代他就將那事情的來龍去脈想了個清楚,如果不是皇上不給父王及時加派援兵,父王何苦被困在那戰場上送了性命。

對於即墨溯琅來說,即墨罹對他一生的影響都是非常大的,即墨罹剛正不阿的性格影響着他,也是那啟蒙的教育讓他在現代能深謀遠慮,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他心中對父王的那份感情,是難以名狀的。

“咦?你們是什麼人?是怪物,哈哈,怪物”

正在二人要走之際,自身後那彷彿吃人的黑暗中發出這麼一聲怪笑,聽得人汗毛不由豎起。

二人回頭,這是一個頭髮亂糟糟,上面還插着幾隻雜草,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身上也是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像是哪個被廢棄的妃子,現在在冷宮中被折磨瘋了。

“怪物,呵呵呵,怪傢伙,有怪物吃人,會吃人的,把頭咬下來,都是血,都是血”說著那女子還瑟瑟發抖,彷彿真的是什麼害怕的怪物,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她的樣子害怕極了。

即墨罹和雲月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悲哀,這麼個女人,若果真是個嬪妃,那曾經定是風光無限的,現如今在這凄冷的冷宮中,一個人可不得瘋了嗎?

“快走,你們快走,牆角有狗洞,是我挖的,你們快走,有怪物,吃人,都是血”女子一聲比一聲急促的聲音讓即墨溯琅不由的皺了皺眉。

“那為什麼你不走?在這裡難道不害怕嗎?”即墨溯琅出聲問。

“哈哈哈,我不走,我要等我的兒子,他打怪物去了,怪物吃人,都是血”

即墨溯琅聽到隱隱有腳步聲傳來,天光即將大亮,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女子,拉着雲月兒向著女子方才所指的狗洞走去。

方才驚慌的女人滿眼悲哀的看了匆匆離去的二人一眼,趁着人聲還未靠近,她如機警的貓兒一般,嗖的一聲鑽入殿內,不見了。

“你說這冷宮連個人影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咱們天天過來打掃,娘娘也真是的。”一個扎着紅頭繩的宮女出聲埋怨。

“唉!咱們娘娘心善,讓我們每日來這冷宮送些食物過來,說這裡的野貓野狗啊,也是一條命,不能餓着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公公一臉追憶的說著往事。

“怪不得咱們娘娘被陛下封為賢妃呢!咱們娘娘真是宮裡最好的人了,那我們趕快把食物放在這裡離開吧!別驚着那些野貓野狗了。”

“哎,好放這兒就好,我們走吧!”說完話,那宮女邁着輕快的步子離開了,那公公還時不時回頭,一臉悲戚。

不一會兒,自牆角草垛後伸出來一隻黑漆漆的手,迅速將飯菜端走,不出半炷香的時間,那黑手又將碗扔了出來,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那方才離去的公公回來了,他伸手將那破碗拿起,口中自言自語道:“唉!這貓狗可不能被別人發現了,這若發現了必定會被亂棍打死吧?”

臨走前還把那草垛緊了緊,隨後邁着蹣跚的步子離開了。

即墨溯琅與雲月兒當真找到了那個所謂的狗洞,二人一前一後爬了出去,外面是皇宮的西城牆,再往前走便是護城河,即墨溯琅自也沒少在宮中走動,對地勢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皇宮與罹王府相距並不算遠,藉著太陽剛躍出地平線的微光,趁着京城中人尚在沉睡中,二人躡手躡腳離開了皇城附近,向著罹王府的大門而去。

可是到了王府曾經的地方,那諾大的宅子早已換了主人,現在府門上高高懸掛的匾額是三個朱紅的大字“太子府”。

“墨兒,現在我們去哪裡啊?現在我們無家可歸了。”

走在寂寥的街頭,雲月兒低聲問向即墨溯琅,他們本以為回來就好了,至少這裡有家,他們能找到主人,可現在都不知道主人在哪裡,也不知道王府的下人們在哪裡。

正在他們不知該往何處去時,一家店鋪的名字吸引了即墨溯琅的視線。

“月兒,你看,這裡怎麼會有火鍋店?我們去看看。”

雲月兒也是大驚,火鍋店?那可是她在現代最愛吃的東西了,這裡怎麼會有。

“這位大叔,你們這店鋪是何人所開?大叔可知那人現在身在何處?”雲月兒上前問道。

那男子連頭都懶得回,直接丟給他們一句,“要找掌柜的啊?去潼關鎮吧!”便再也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二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有希望的火花蹦出,他們連聲道謝,隨後又緊了緊遮在頭上的兜帽離開了。

火鍋店前的男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他嘴裡念念叨叨,他這店鋪可是越來越紅火了,哪裡還用老闆隨時盯着,只需要他在就好了,整天來明裡暗裡打探的人多了,竟然連這女子都慕名而來了。

且不說即墨溯琅讓雲月兒用自己的銀鐲子換了一匹馬來騎,還順便向人打探了去往潼關鎮的方向,他們一路向北,順着道,向潼關鎮出發。

三天後,潼關鎮,罹王府中。

“娘親,娘親,抱抱玥兒,玥兒要抱抱。”

這是罹王爺的郡主日常撒嬌賣萌的套路之一,就是喊着娘親抱抱,結果在娘親身上賴着一天不下來。

“娘親,莨兒也要抱抱。”

罹王爺的世子也要日常賣萌,活脫脫一個軟包子。

“要娘親抱,可以!只要回答出來娘親三個問題,那娘親就抱抱,否則,就去找爹爹練劍,好不好?”樂正羽看着兩個可愛,心裡打着自己的算盤。

“好。”兩個寶寶同時應聲,也不再試圖往自家老娘身上爬,乖乖站好,等着回答問題。

“你們知道我們罹王府的廚房中有南瓜,西瓜,冬瓜,北瓜,而獨獨沒有什麼瓜嗎?”樂正羽揚眉問道,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廚房?娘親,我們沒去過廚房啊!”兩個包子苦着一張臉。

“回答不出來了吧?那第二個問題,娘親曾經給你們將過日月潭的故事,那你們知道日月潭的中間是什麼嗎?”

“是什麼?”兩個包子不由自主被樂正羽好玩的問題吸引,像聽故事一樣聚精會神,口中就問出了聲。

“那第三個問題”

“娘親可知,為什麼壁虎的尾巴會在斷了之後再長出來嗎?”

“因為壁虎”

嗯?壁虎?樂正羽看向聲音的源頭,竟不知何時,他們罹王府的守門侍衛這麼鬆懈,讓兩個人闖進了內院還不知。

他叫自己,娘親?

樂正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她頓時心慌的厲害,口唇哆嗦個不停,腿腳似乎有些發軟,她站不住了,在倒下的前一刻,她隨口大喊,她原來竟是如此依賴與他。

“即墨罹!”

樂正羽這一聲尖利的叫聲將書房內批改文書的即墨罹生生嚇了一跳,與兩個扭着身子哭泣着向書房跑去的包子撞了個滿懷,即墨罹一個瞬移,將即將軟倒下去的樂正羽扶正。

身旁雲月兒早已泣不成聲,即墨溯琅看着院子里哭成一片的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娃,心裡竟有些尷尬,他心裡傷感的氣氛倒被衝散了不少。

從茅廁跑出來的兩個守門侍衛,聽到這驚天動地的哭聲險些栽倒,他們就是千年不遇得一起拉了一回肚子,這府里出什麼事了?動靜這麼大?

紫衣和綺兒也從屋裡跑出來,現下大家都是剛清醒,從王府後院前院側門角門湧出來無數人,驚慌失措的跑向王妃和王爺的院子。

即墨罹上前,親手將即墨溯琅頭上的兜帽掀開,那張剛毅俊朗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即墨罹生平頭一次與一個男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也是平生第一次,他罹王爺的手竟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雲月兒抱着樂正羽眼淚直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了上來,那個肥頭大耳的黃龍將自己迷暈,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圍着自己拍照

范曄攬着越遙的腰,范蠡上前安撫着紫衣和綺兒,范卓與白妖妖更是年少不經事,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感動,樂正湛拉着夜羽的手,夜羽此刻安靜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鳳邪則是將兩個奶娃抱在懷中輕輕安撫,王府里其他人都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父王,對不起。”即墨溯琅不知自己為什麼出口的是這一句話,可是他內心似乎就剩下了這一句話。

他在進了潼關鎮的時候,所到之處均有罹字標識,他迫不及待的朝着人們所指的罹王府奔來,原來一切還是當時的模樣,原來父王還在,娘親還在,這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唯一不同的,那兩個盯着自己猛瞧的包子,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