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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辦法躲開守衛的視線進入屋子的樂正羽,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經跟來,而且與他們三人不同,現在的范曄與越遙看着下面蠻牛嘶吼,人比牛更野蠻的扯着韁繩,生怕那牛跑脫他們的控制。

一根管子模樣的東西被放進了牛的鼻子,隨着男人的動作,留在外面本來還有一截的瓜蔞子所剩無幾,范曄瞪大的眼睛滿是激動,難道他師父就是在此處學的給人胃裡下管子?

也不知道,如果樂正羽知道此刻在二十一世紀偉大的醫學臨床用來救命的下胃管的發明,被她一手出來的徒弟與這等殘害生靈的無良商家放在一處,會不會被活活氣死。

可能到最後死的不是樂正羽這個做師父的,大概樂正羽會直接將她這個徒弟轉手,賤賣給那膀大腰圓的劉姐做白鼠吧!

范曄想到此處,脊背不由的一涼,扭頭看去,身後除了那一片綠草坪還是綠草坪,等他再回首去看那牛,心裡一驚。

再看那牛痛苦的模樣,眼睛一直有淚水流出,只是看着就痛苦極了,怪不得這叫聲如此悲傷,可鐵石心腸的人卻覺得灌得越多越好,那牛始終掙脫不得。

天哪!這是在給牛灌水呢!難怪自己店裡那些客人會說肥牛造假,缺斤短兩的問題源頭原來出自這裡啊!好啊!趁着自己沒來得及親自到這屠宰場轉一轉,竟然還有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范曄終於知道,這不是他師父說的演習,這是真的在造假。

繼續看了一會,天色暗了下來,視線有些模糊,范曄與越遙貓着腰踏上了樂正羽三人的老路,而此時的樂正羽三人已經找好目標,進入了一戶人家。

“婆婆,您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出來吧!我們時間也不多,如果被外面的人發現了,還會連累到您呢!”

樂正羽作為女子,又是這樣漂亮的女子,那老婆婆的戒備明顯比看到鳳邪和即墨罹的時候少了很多,從他們一開始跳窗戶進來,老婆婆的慌張恐懼,到現在樂正羽一再勸導,那婆婆的神情也變得躲躲閃閃,猶疑不定。

最終在三人的注視下,老婆婆長嘆一聲,“唉!罷了,我老婆子反正也沒有幾日可活了,我在此住了這麼久,從年少到衰老,我的老伴兒也走了,我的孩兒也走了,我也該去找他們了。”

聽着這有些憂傷又滄桑的話,樂正羽心裡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讓這老婆婆說這些陳年往事是不是正確,可是還不待她想出個所以然,你回憶的聲音如大提琴般沉悶的響了起來。

“這原本是個樁子,本來是個熱鬧的地方,大傢伙種種地,趕趕集,日子也就過去了。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樁子上搬來三個男人,男人們一開始也是熱情的跟我們進進出出都打招呼,像是這裡歡快熱情的氣氛影響了他們,就這樣過了幾年的舒坦日子,樁子里人人喜歡這三個年輕人,能幹又善良”

說道此處,老婆婆停下了話音,眼角明顯抽搐了幾下,隨即恢復原樣,她望向外面對村民們吆五喝六的大漢們,嘴角幾乎沒有察覺的笑了笑。

“就這樣過了幾年以後,那些漢子善良的皮囊下那顆醜陋的心暴露出來了,他們不知何時集結了一幫人,挑了一個晚霞布滿天的傍晚,對村裡人刀劍相向。

一夜之間,整整八百六十四口人,全部喪命從外地趕回來的人在那次災難中勉強生存了下來,大漢們也沒有對我們隱瞞,只是從那以後,村子就被封鎖了起來。

哦,對了,你們是怎麼下來的?這地方極其隱蔽,他們藏得很深。”

“婆婆,我們是跟着那個叫做劉玉的人和幾個大漢偷偷進來的。”樂正羽出聲回道。

“劉玉啊唉!也是個可憐孩子,我這老婆子一把年紀了,眼睛也模糊了,看東西看不清楚,可看這人心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隨着老人長噓短嘆的將半個故事講完,三人震驚不已,難怪那裡會有一處打草坪,想來是下面全部埋葬了這些無辜的村民吧!

“他們霸佔了我們的地方,逼着僅剩的幾十戶人家世代為奴為婢,老婆子還好說,那年輕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老婆婆滿眼的憂傷,追憶着從前,她的痛苦之色並沒有表露出來,彷彿在心裡釀成了一壺陳年的老酒,她的雙眼看起來有些渾濁,可那掉在手背上的淚珠卻是晶瑩剔透。

“老弱婦孺的可怎麼生活呢?活在鐵蹄的踐踏之下,見不着外面的日頭,忍受着折磨。”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人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她一邊講述,一邊伸手掀起自己的衣物,鳳邪和即墨罹下意識的轉頭避開,樂正羽卻是看得真真切切。

老人身上是結了疤的刀傷,鞭傷,一側幾乎被割去大半,其它地方樂正羽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走上前,輕輕地替老人將衣服拉下,蓋住了那遍體鱗傷。

“婆婆,別說了,別說了,他們怎麼可以下這樣的狠手,真是禽獸不如!”樂正羽氣得渾身發抖,如一頭髮怒的獅子,馬上就要衝出去殺了那些人似的。

“孩子,你們是好孩子,快走吧!方才之所以沒有與你們說實話,是因為前幾年也有個與你們這般打扮的年輕人來問話,老婆子以為是救世主到了,可以訴冤曲了,可是那人聽了我說的那些話,直接將我那老伴和年幼的孫子砍死了。

孩子,你們快走吧!這裡不是你們來玩的地方,這裡是地獄,是地獄!”老人說著話就要將他們推走,誰知外面傳來一聲嬉笑。

“想走?來了這地方就不要再想出去了,留下命來罷!”一個粗嘎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這下壞了,他們來了,快!”老人說著話,不由分說伸手抓了一把灰,直接向三人臉上抹去,想必是嚇的不輕,身上又有傷,到底是沒有抹在三人臉上,那聲音的主人就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人,身後還跟着幾人,想必外面也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等着他們吧!此刻的他一臉陰笑,身量奇高,甚至比罹王爺還要高上半頭,身形也是結實,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兩道眉毛像故意畫上去似的,斜斜的向外駢去,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刀疤,很是光潔。

“幾位遠道而來,跟了我們一路,這會兒急着去哪裡?”男人陰惻惻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像鐵鍬磨至岩石上那般粗嘎帶有喀拉聲的聲音,真是讓人受不了。

“我說,你們可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敢擅自闖進來,真是不要命了。”身後一個男人斜斜的看着在場的三人,輕蔑的出聲。

“什麼地方?哼!真是笑話,本公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本公子只知道,本公子耳邊有隻狗在汪汪叫呢!”

鳳邪上前,將樂正羽推至即墨罹懷中,一副高傲的模樣,一手扇着扇子,一邊說道。

他的動作自然沒能逃過那被叫做狗的男人,那男人一雙三角眼賊溜溜的轉着,一面帶着幾分色眯眯的看向鳳邪身後的樂正羽。

“老大,這個女人不錯啊!等咱們把這兩個男人收拾了,這個女人嘛!呵呵,就歸兄弟們了。”

看着他自顧自的高興,卻不知死到臨頭了,還夸夸其談,要將自己怎麼怎麼樣,樂正羽真是想出口提醒他一句,自己身邊這兩尊佛還沒死呢!

那男人是高興了,可在場的有人不高興,即墨罹黑着一張臉,像看死人一般看着那個三角眼男人,一道銀光射出,眾人根本沒有時間反應,那嘴巴即將咧到耳根子的男人噗通一聲,向後倒去。

這下給了那為首的男人一個的震驚,鳳邪責怪的眼神看過來。

“你就不能等人家先出手嗎?再說了,本公子還沒潤潤嗓子準備罵他個狗血噴頭呢!沒禮貌。”

“一條狗而已,沒必要。”

即墨罹淡淡的聲音出口,讓那為首的男子不得不向他這看來,好英俊的男人!那男人心中暗想,察覺事情有些不對。

“幾位不知為何要擅闖我這飛雲谷,現在還動手殺了我的人,如此我還是不計較,幾位若此時快快離去,那我也就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可好!”

男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他且等他們出了這屋子,他有的是辦法弄死這三人。

“不好!”樂正羽的聲音清脆的響起,男人詫異的看過來,讓你們走還不好?這是蠢得嗎?

只聽樂正羽慢慢悠悠的聲音傳來,“你可知這是誰的底盤?你們在此地盤踞多年,怕是已經忘了這飛雲谷原本是有主人的吧?”

“哈哈當真是天大的笑話,主人?那個女人十多年前就死了,你還拿主人來嚇唬我,就算有主人又怎麼樣?我在這佔山為王,外面都是我的人,又能把我怎麼樣?”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張狂的聲音伴隨着那特有的喀拉聲,讓室內的幾人忍不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