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夜羽已經失了心智,整天如同孩童般心智不全,全天需要人在一旁看着,照顧着,否則就會跑出去,跑得不知所蹤。

可是夜羽還喜歡黏着一個人,那就是將她一路帶回來,並且照顧有加的鳳邪,鳳公子。

潼關鎮一家酒樓的二樓里,一處包廂中,兩個男人對飲成雙,鳳邪滿臉的不置可否,伸手將寬大的衣袖捋了捋,捋得沒有一絲褶皺。

“我說老弟,你這樣躲着可不行,現在夜羽姑娘纏着我,我也是無處可逃了。”

鳳邪雙眼眯着,品着那杯中上好的桃花釀。

“唉鳳兄,你就不能再頂兩日嗎?流馬火鍋店的事情還沒有處理清楚,我這真是走不開啊!”

樂正湛眼神慌亂,懇求般的望向鳳邪,滿眼無辜,就那樣張着水靈靈的大眼。

“切你覺得本公子會信你的鬼話,真是說對了,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樂正公子這張嘴啊!”

鳳邪學着樂正羽的模樣,嘖嘖稱嘆,一眼看穿樂正湛那拙略的把戲。

“真是頭大,我這樣回去,府里人會把我打死的,你看他們平時對我恭敬,這事夜羽雖然受的傷害和我沒有直接關係,可那也是因我而起,那些女人們最是護着夜羽,我回去會被剝了皮的。”

樂正湛也確實急壞了,聽了鳳邪帶來的消息,他渾身一震,本就心裡愧疚不已,現在真是無顏回去面對那個受盡折磨的人,儘管她現在失了心智,可是他還是愧疚難當。

“可是這樣躲着也不是一回事啊!你回去陪着她,興許還能喚起她曾經的記憶。”鳳邪一臉不贊同,男子漢大丈夫,有擔當就應該回去,這樣躲着成什麼樣子。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這樣回去,我我怎麼面對夜羽!”樂正湛也是痛心不已,他如何能回去,再見到和往日一樣的面孔,那種物事人非的場景,他怎麼受得了。

“可是你現在若是不敢回去,那才是真的對不起她了,夜羽一直以來追隨我們至潼關鎮,就是為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痴情的女子到哪去找?”

鳳邪看着蒙頭喝酒的樂正湛勸說著。

也不知那日夜羽是如何說動越國君主的,自打來了罹王府,她的家人也沒有來找過她,沒有一個親人來看她,現在成了這樣,更是一無所知吧!

樂正羽看着自己的兩個寶寶心裡暖暖的,前生的時候就是聽過人家說這雙生子有心靈感應,只要一個哭起來,另一個不久也會哭起來,一個要拉屎拉尿,另一個也會這樣,真是有趣的緊。

就像這時候,一個餓的哇哇直哭,另一個也哇哇直哭,樂正羽本來是雇了兩個奶娘的,可是兩個傢伙就是不買賬,一心往自家親娘懷裡鑽。

於是乎,作為娘親的樂正羽就這樣把兩個傢伙一左一右抱在懷中,讓正沐浴完畢回來擦着頭髮的即墨罹看着眉頭一皺。

他上前抱起一個傢伙,食物離了口中,傢伙愣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看向將自己抱離娘親身邊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傢伙哇哇了哭起來,腳亂蹬,手亂抓,宣洩這自己的不滿與飢餓。

孩子家的反射弧真是長,離開母乳足足一刻才哭出聲,看在即墨罹的眼中甚是開心。

被抱走的自然是可憐的即墨溯莨那個潔癖,在即墨罹這個寵妻無度的男人眼中,吃誰的奶都能長大,自家矯情的兒子卻老是圍着自己的王妃不放手,兩個傢伙纏的樂正羽簡直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哎呀,不哭不哭,看看你這個父王,壞父王,壞父王”

樂正羽心疼兒子的臉蛋哭的通紅,一聲一聲溫柔的哄著兒子,一旁的女兒趴在母親膝頭,一邊吃奶,還不忘一邊抬眼看向哭着的弟。

“羽兒,你這樣會慣壞他的,時候就要想着長大,現在他吃奶還挑人,一點都不懂事,作為他的父王,得給他一點鍛煉。”

即墨罹舉著兒子不放手,筆尖都是奶香奶氣的香噴噴的味道,也不想將還在飢餓中的兒子放下。

樂正羽看向他眸子里的喜悅也不點破,笑笑說道:“罹,你說這兩個傢伙長得一模一樣,以後長大了若是誰犯了錯,咱們怎麼區分啊?”

“嗯,是個問題,那咱們給這子身上做個什麼印記?”即墨罹上下翻看着即墨溯莨,想着該在哪做個印記呢?

“不行,罹,你別這樣對待他,我是不允許的。”樂正羽護犢的表情將即墨罹看得哈哈大笑。

這樣的場景如每戶普通人家那般溫馨,溫馨的言語在室內延續着,冬日的夜晚大雪飄落,鵝毛般的大雪片寂靜的落在地上,屋頂,樹梢。

年的氛圍越發濃重起來,潼關鎮沒有京城那般花燈滿地,也是家家戶戶換上了新桃符,也置辦了不少的年貨。

這是在潼關鎮過得第五個大年,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一年的罹王府異常熱鬧,一來是人多事多,另一方面是添了兩個穿着中國福的紅衣裳的娃娃。

以往即墨溯琅在的時候,府里也是熱熱鬧鬧的,每當煙花升上空中炸開的時候,即墨溯琅便會開心的大笑,還一邊笑一邊拍手,牙子抱着他的手都被掙的有些抱不住。

一如現在這般,兩個娃兒已經會蹬蹬的追着人跑,整天在院子里玩得不可開交,即墨溯玥要比即墨溯莨早出生幾分鐘,所以即墨溯莨彆扭的拉着臉,要叫上一聲姐姐。

咿咿呀呀的聲音整日里響徹王府大院兒,夜羽和兩個孩子玩的興起,喜悅的氣氛上下傳播,雪地里紅撲撲的幾張臉笑得在陽光下天真無邪。

“玥兒,羽兒,還有莨兒,快來吃飯了”樂正羽站在飯廳門口喊聲傳至園中,三個孩子扔下手裡的雪球,踩着雪地吱呀吱呀跑過來。

在京城的一間牢房中,大漢已經被關起來幾個月了,這幾個月日日有人來送吃的,也沒有人來審問還是責罰,就讓他在這待着,還有吃有喝的供着,真是當了大爺了。

這日正午時分,牢門吱呀被人自外間打開,入眼的是一雙金絲絨線裝扮的貴氣靴子,靴子的主人站定在大漢面前,一股無形的壓力自頭頂傾瀉而下。

“這幾日可想明白了?”聲音傳至大漢耳中,大漢腦子一個激靈令他不禁抬頭看向來人。

“主子問你話呢!還不快說!”身旁侍衛開口呵斥,大漢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某不知這位公子問的是什麼事?”漢子低頭,懵聲懵氣的說道。

“哼!”男子輕哼一聲,接着道:“拉出去,上刑。”

來人是九皇子,只是這會兒的九皇子已然不復第一次見面時那般柔和,聲音里也是帶着徹骨的寒冷。

身後侍衛應了一聲,吩咐身邊兩個兵將地上的人架起,旁邊是燃着的火把和噼哩叭啦直響的炭火盆,也沒有地籠,就那樣敞開,上面放着一個鐵杵子,已經烤的通紅。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現在說罷,否則,本皇子也沒有什麼耐心仔細聽你說,這馬上要過年了,本皇子還要帶着隊巡邏呢!”

即墨陽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幻,讓這大漢看不太清楚,也沒有心思去自習看清楚,他拿捏不住該不該告訴這些人,也不知道這個自稱是九皇子的人會不會替自己伸冤。

眼看着那侍衛拿着鐵珞就往自己身上招呼,大漢心中瞬間下定決心,“我說!我說!”

即墨陽坐在椅子上,看向大漢,雙眸露出邪邪的笑,“很好,知道就說出來,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在二十一年前,那時我還是個天真的少年,家境也不是這般窮困潦倒,父母是鎮上的販貨郎,家裡雖然不大,但過得也算還是殷實。”

大漢回首往事時,一雙眼睛亮的放光,他接著說道:“那日是中秋月圓,父親照常去街上販貨,母親在家中為我們準備中秋的晚飯,那是要歡度中秋,闔家團圓的。

我們兄弟幾人出門想上山打些野味,家裡就剩下了幾個妹妹和母親,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撥村裡人,幾個男人向著家裡走來,說趕路久了,要討些水喝,母親向來溫柔賢惠,善良持家,自然要答應的。”

說起自家母親和妹妹的時候,漢子黝黑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溫柔,隨之眼神一變,聲音也變得有些陰騭起來。

“結果那幾個外地男人獸性大發,將母親和妹妹們先奸後殺,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人早已死透,就那樣着被擺在炕上。”

“所以你就尋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那些男人的家人,最後你將他們真箇村莊里的人一夜屠盡,不管他們老少年幼有沒有對你的家人下過黑手。”

即墨陽聲音淡淡傳來,將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大漢激得抬頭,他怒目圓睜,憋紅了臉,“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聽着大漢喃喃自語,即墨陽眼色毫無變化,“那是什麼?當年出了此事,為何不報官?”

“報官?哈哈哈哈哈報官,沒有官員願意受理的,外地人殺了沒有什麼背景的貨郎的妻女,又是中秋檔口,賊人早已逃得沒影兒,官老爺怎麼會為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人做主?”

即墨陽皺起了眉頭,心裡一陣晦澀不明的情愫蔓延,這天下是過於腐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