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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才,未能幫上罹王爺什麼忙,只能暗中將幾封書信悄悄遞與王爺,今日王爺來此怕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住,若王爺不嫌棄,下官府中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梅蕪一臉恭敬,面對着罹王爺打量的眼神並沒有什麼害怕虛心的反應,即墨罹點點頭道:“無礙,這冷宮住的甚是滿意,對於住處,本王向來不挑剔。”

“額....你不挑剔,我挑剔啊!啊啊啊啊....”旁邊隱藏在暗處的鳳邪滿臉扭曲,看向中間的那個風輕雲淡的男子,雙手成指,幾乎要張牙舞爪的要上去將那*不變的冰山臉撓爛。

即墨罹不動聲色的丟給角落中的鳳邪一個白眼,那眼神似乎在說,“沒你說話的份,你個吃白飯不幹活的閑人!”

“那...那...王爺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可派人來尋,下官會盡自己所能讓王爺在這宮中生活無憂的。”

梅蕪尷尬的一張臉上全是堆笑,誰料下一步,罹王爺居高不下的臉上滿是高貴,他眼皮都未抬,道:“梅蕪大人覺得本王自小生在這皇宮,現在倒像是個外人了?還需要假他人之手才能存活?”

“下官不敢,萬萬沒有這個意思,下官只是覺得王爺這樣尊貴的身子,在這破費不堪的冷宮未免太怠慢了王爺。”

“那倒無事,本王自小生在皇宮,從來沒有體驗過這冷宮的生活,如今有這個機會正好體驗一下了。”

二人你來我往的說了一會話,隨後在穆青手中捧着燒花鴨燒紙鵝等大酒大菜躍入屋內時,梅蕪臉上不自覺的抽了抽,隨後在告辭聲中跌跌撞撞退出了。

“貴妃妹妹,這天下就要變了。”

“變?皇后,妹妹在這宮中安分守己,再變又能如何?”

皇后與翟貴妃這半天東拉西扯,二人都在探聽對方的意圖,雙雙打着太極,這般亂七八糟的話將身邊的幾個侍女都聽得雲里霧裡,不知自家主子這是在講什麼。

紅玉心下也是不解,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主子了,不是說將翟貴妃請來說有事情要交代嗎?現在這娘娘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妹妹此話可不妥,你我二人同是侍奉先皇多年的人,現如今陛下已然不再,即使說句好聽的,陛下若是還在乎這皇位,那如今這闔宮上下盡數落在太子手上,我們只能在這後宮坐以待斃。”

皇后意味不明的看向在旁邊事不關己,坐得端正得像一朵小百花的翟貴妃,皇后不得不下一劑猛葯,皇后觀察者翟貴妃的臉色,隨後緩緩開口。

“妹妹可是覺得自己在這宮中孑然一身,無人能傷害到妹妹半分,所以不管我們宮中這些女子命運如何,遭到什麼樣非人的待遇,你都置身事外?”

翟貴妃卻是面上依然淡淡的,翟貴妃確實在這宮中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存在,她是皇帝當年帶進宮中的孤女,全是因為翟貴妃的父親曾經救過先皇一命,先皇將友人當時唯一的女兒交代給了現在的即墨皇。

即墨皇受先皇旨意,奉命守得這唯一的孤女一世安然繁華,一生錦衣玉食,所以翟貴妃在後宮中地位不低不說,更關鍵的是皇后偶然得知翟貴妃暗中竟然養着一批死士。

“皇后娘娘,本宮在這宮中這麼多年,一向不問宮中事宜,不爭不搶,現下本宮只想求得後半生安穩度過,不想參與到這些是是非非當中,皇后娘娘又何必強人所難。”

翟貴妃清冷之極,自太子帶人入住以來,天下黎民眾說紛紜,當今的天下早已不再是從前的天下,當初的戰神才是現在人們的主心骨。

“呵呵...本宮就知妹妹會如此,當初太子帶人封鎖後宮,本宮臨危受命,救大家於水火,怎麼就沒聽妹妹這樣將自己置身事外?”

皇后將話說完,隨手一揮,紅玉會意,帶着殿中丫鬟魚貫而出,此刻安息香靜靜的燃燒,一縷縷白煙自銅製香爐幽然而出,皇后一襲日常宮裝,帶着淡淡的妝,精緻而不嫵媚。

翟貴妃安然坐在一側,手中絲絹來回攪動,桌子上的熱茶扔在冒着裊裊熱氣,一頭的珠翠一身的羅綺,時光當真是偏心,幾乎從未在這個女子身上留下半點印記。

“本宮現在還依然記得,當年妹妹被送進宮的那日,妹妹一襲黃色羅裙,幾乎恍花眾姐妹的眼,妹妹一入宮便在後宮深受寵愛,那時姐姐才從皇上口中得知,原來妹妹並非自願入宮;自那日起,本宮這個做姐姐的,便再沒有將妹妹看做是在這後宮可以競爭的對手。”

皇后眼中滿是回憶,曾經她們年幼無知,尚在學人做事的年紀,那樣的芳華便被送入宮中,這深深的宮牆像是一輩子的牢籠,將她們罩在裡面,永生永世不得逃脫。

“可是,那時候皇帝那樣寵愛妹妹,妹妹卻為何要日日瞞着皇帝飲下那絕子湯?那湯藥不知殺死了多少次妹妹可以做母親的機會!這麼多年來,本宮才明白了一件事。”

皇后的話一頓,翟貴妃本來淡定的面容彷彿在出現裂紋,她驚訝的看向皇后,這個待人接物言笑晏晏的女子,這麼長時間她們之間從未有過爭執,從未因聖寵翻過臉,她以為她是將自己置身事外的。

看着貴妃猛然變色的臉,皇后輕輕起身,自貴妃面前走過,隨後拿起日常的花灑,對着那株佛心滴翠便開始洒水,那植物看似急切的需要水,看得出來皇后深喑奇其道,將那草養的極好。

“皇后娘娘,您有什麼話便說罷!何必這樣試探於我!”

“可是,妹妹不是不想做母親,妹妹是只想做那人的妻子。”

皇后的話剛出口,翟貴妃手上猛地一驚,桌上原本滾燙的茶水瞬間灑落了她一手,皇后見狀拿着卷子便過來替她擦去水漬,本來白嫩的雙手現在已然泛紅。

“是要小心些才好,妹妹這是急什麼?咱們宮中可還能少了妹妹這一口茶不成?”皇后的聲音中略帶嗔怪,臉上的笑卻是掩都掩不住。

“為什麼?我一世無所求,並沒有惹到誰的利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算計於我?”翟貴妃將燙紅的手縮進袖子里,對着皇后厲聲開口。

“妹妹,可還記得朱貴妃?”

皇后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將翟貴妃的一顆心激得粉碎,她也曾是寵冠六宮的美人兒,她們都寵慣過一時,可儘管美麗如她們,也是皇帝手中的玩弄權術的玩物罷了。

她再如何風華絕代又如何?便像那朱貴妃,一身子冷清之氣,最終卻導致一場大火,將朱府滿門燒了個乾乾淨淨,那她又如何能幸免於難?

不等翟貴妃臉上露出悲哀之神色,皇后便又緩緩開口,一聲一聲像是鬼魅般,皇后道:“朱家當年慘遭滅門,妹妹可知一向為官清正廉潔的朱大人,在京中官宦家眷中口碑甚好的朱夫人,還有那年輕有為尚未婚配的朱淳朱大公子,為何要一門心思尋死呢?”

翟貴妃的臉上慢慢露出了驚恐之色,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嘴,似乎是怕發出什麼驚懼害怕的聲音,她唇角蠕動,開口道:“是....皇上?”

“是本宮!”皇后的話幾乎是在翟貴妃話音剛落便脫口而出的,翟貴妃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儀態萬千的皇后,她的後背滲出層層冷汗,一動都不敢動。

“是本宮要了他們一家上下的命!因為那日朱貴妃死前曾將她的大哥叫至宮中,本宮現在還記得那日在御花園碰到的朱大公子,那樣一個謙謙君子,樣貌也是如朱貴妃那樣冷冷清清,可卻帶着幾分溫和,他向本宮彎腰行禮,隨後便知道了本宮的秘密。”

說到此處,皇后面上略帶扭曲,雙手緊握成拳,一步一步像翟貴妃邁進,看在翟貴妃眼中像是一頭瞬間便可吃人的怪獸,彷彿怪獸伸出了數條粗大的藤蔓,要將她層層包裹,死死遏制一般。

她驚懼的雙手不知該往哪放,最終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掌,她不敢逃脫,不敢發聲,就那樣瞪大眼睛看着這後宮裡偽裝最深的女子。

“這樣...不怕把自己憋死嗎?”

皇后朱唇輕啟,幾個近乎耳語的字自她唇間溢出,翟貴妃這才回神,猛地張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剛才竟是忘記了呼吸。

“你,你要我...作什麼?”

翟貴妃兩排牙齒不免微微碰撞,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隨後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皇后唇角泛起一絲嘲諷而快意的微笑。

而此時,站在外間不知所以然的幾個丫頭正打鬧着說笑,方才隨着翟貴妃一同而來的小蘿此刻站在門口不遠處,對着緊閉的門東張西望。

“小蘿,你在幹什麼呢?快來與我們一起玩耍吧!”紅玉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顯然是認得小蘿的,看她一人站在旁邊便出聲喚她。

小蘿走過來,對着紅玉和善的微笑,伸手握住紅玉的手道:“紅玉姐姐,不知皇后娘娘和我家娘娘在說些什麼?這麼半天還沒有出來。”

“哎呀,小蘿,你就放心吧!我們皇后娘娘是最和善的呢!你就別擔心了,皇后娘娘是這宮中頂好的人。”

紅玉的話顯然安慰到了小蘿,她愉快的點點頭,也與她們一起玩起了毽子,陣陣歡聲笑語充斥了整個永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