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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據我所知,那日淑妃口中說的罹王爺就住在冷宮中,我們這次要全力一擊,否則等罹王爺有幸逃脫,那可是殿下的不幸了。”

趙亦然隱在面具下的一張臉布滿了陰霾,淑妃當日被迫答應當年之事給他一個交代,他藉此事逼她說出罹王爺的下落為代價,果然罹王爺最是會躲的,竟然躲到了冷宮之中。

而太子則是一臉冷滯的看向往常梅蕪所站的那個地方,太子感覺到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枉自己還那般信任於他,可他卻是這樣回報自己的。

趙亦然本來沒有在意太子當下的神情,只以為是太子發現罹王爺原來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得風生水起而惱怒,誰知太子卻是盯着一處臉色越來越黑,一副遭人背叛的模樣,雙手那握的那樣緊。

“殿下?殿下?殿....”

“本宮還沒聾呢!既然在冷宮,還不趕緊召集人馬,還等着即墨罹聽到消息逃走嗎!”

太子滿臉的厲色,看着身邊巫師也不似往日那般和善尊敬,這在巫師眼中卻是極為痛快的,他眼角暗芒閃過,臉上卻是愈加恭維的笑意。

“快去,禁衛軍全部調集入宮,守住冷宮,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過!其他人現在馬上埋伏到冷宮附近,只要發現有人進出,格殺勿論。”

“弓箭手立刻前往太和殿,以太和陣法將冷宮團團包圍,你們跟着本宮,去會一會這企圖謀反的亂臣賊子!”

隨着巫師的吩咐,侍衛領命離去,太子大約也在這樣的氣氛中恢復了往日的神色,隨後也開始吩咐眾人,誓死將冷宮圍得嚴嚴實實。

太子雖然現在被巫師蠱惑,可在朝這麼多年,一直以禮貌謙讓的風格深入人心,朝中黨派之爭愈演愈烈之時,獨獨太子守得一時周全。

加之皇帝也曾放手,將不少的兵權交於他手上,現在光是圍住冷宮,擊殺一個意圖謀權篡位的王爺,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罹王爺得到消息之後,冷宮四周已經全是太子派去的人馬,明晃晃的箭頭直指在場三人,他們方才還在研究冷宮那草垛之後究竟會有什麼怪物出現呢!

正要伸手去揭曉謎題,誰知太子一個迴旋踢,沉重的冷宮門應聲而倒,殿內與殿外之人四目相對,雙方防禦之勢立刻建起。

本來要只是即墨罹這三人,就算是亂箭射死,那也是有可能的,可誰讓太子在朝中根基不穩,必須時刻召集所有重臣左右相隨,美名其曰要去替朝廷收拾殘局,了結亂臣賊子。

於是乎,這麼大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着冷宮出發,這冷宮這輩子都沒有今日熱鬧,本來冷冷清清的幾間廢舊不堪的宮殿,遠遠望去便呈現出一股清冷悲涼的氣息,再往近來走,更是低矮不已,殘垣斷壁。

其中有些是即墨罹留在朝堂之上的心腹,看着自家主子依然是一副華貴模樣,在這樣的冷宮中,從室內走出的他彷彿腳踩雲端,步步生蓮。

誰能想到這是在冷宮中被困住的亂臣賊子,一時間有許多疑惑的目光轉向被侍衛護住的太子,身邊巫師也被侍衛團團圍住,而罹王爺則是被他身邊一個侍衛擋在身前,彷彿這場中只有他們這些朝中大員是銅牆鐵壁鑄就而成,活生生的一堵堵肉牆,就那樣暴露在那明晃晃的利器之下。

“即墨罹,你今日若乖乖受降,做兄長的還能留你個全屍,本來像你這等亂臣賊子,是該被五馬分屍的。”

太子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稜角分明的即墨罹,總是那樣邪魅肆意,彷彿這天下他都不放在心上,他就是討厭...不,是厭惡這種高高在上的模樣,憑什麼都是命如草芥的母妃生出,他偏偏要比自己更顯得高貴!

滿不在乎的看向一臉黑氣的太子,即墨罹這種在戰場上與敵人沒日沒夜周旋的人,彷彿只要一眼,便可以穿透人心似的,即墨罹唇角不自覺噙上了一抹冷意。

“我當這大清早的是誰在這兒搞得烏煙瘴氣呢?原來是....我們即墨尊敬的太子殿下!什麼亂臣賊子?本王似乎聽不懂呢!鳳邪啊,你說太子殿下這是說的什麼地方的方言啊?你見多識廣,定是能聽懂的吧?”

即墨罹與鳳邪並肩而立,狀似隨意的聊起了天,太子正要發怒,只聽得鳳邪道:“王爺自然是聽不懂了,王爺現在高傲的很,哪能聽懂這個!

太子殿下是說,罹王爺,你個大壞蛋!誰讓你自小就比本太子高人一等,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本太子遲早將你踩在腳下,哦?不,是本太子現在就將你踩在腳下。

本太子才是這即墨江山以後的主人,你為即墨打了那麼多場勝仗又怎麼樣?本太子要讓這江山易主,以後御史言官筆下的史冊全憑本殿下一句話決定,多少年後誰還會記得你這個戰神王爺?太子殿下這是在說王爺你功高蓋主了,沒做什麼壞事兒也有一肚子壞水兒,即墨太平了,你就得死。

王爺啊!要我說,你也別掙扎了,太子殿下為了你也夠不容易的,這麼一大早又是護衛隊又是弓箭手的,太子殿下多忙啊?你還是自首算了,要不然這些你曾經辛苦拼搏打下的天下,又要生靈塗炭嘍!”

鳳邪一席話說得不可謂不準確啊!從太子暢快淋漓、理所當然的神情便可以判定,不用說別的,這番話鐵定是說到太子心坎上了。

“嗯......言之有理!果然還是你比較了解太子殿下,那什麼梅蕪大人比起你,可是差遠了!嘖嘖嘖....怎麼說也是和太子殿下睡過一張床榻的枕邊人啊!怎麼就不如你這個局外人呢?本王真是想不通啊!太子殿下,你說這是為什麼?”

即墨罹一張嘴說出來的話讓在場大臣紛紛嘩然,皆以原來如此的怪異眼神掃向太子,要不是那些侍衛有些功夫,說不準就驚得從牆頭上栽下來了,他們聽到的可是罹王爺隨口一說的皇室秘聞啊!那是要掉腦袋的啊!

“即……墨……罹!”

太子的每個字都是從嗓子眼擠出來的一般,可是即墨罹卻不理他,只是涼涼的掃了太子一眼,彷彿那一眼都是恩賜一般,眼神似乎在說,“本王聽見了,又不是真聾!”

太子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和這個油鹽不進的即墨罹鬥嘴上功夫了,他眼神中的戾氣暴漲,右手緩緩抬起,隨即亮出一塊金色令牌,眾人皆可看清,那是一塊可指揮三軍的兵符。

雖然曾經皇帝將一個虎符在即墨溯琅滿月宴上賜予了他,可是罹王爺還是將它還回了皇帝手上,那樣可命令京冀衛的令牌,必會招致殺身之禍。

可如今,看來太子要消滅罹王爺的決心已定,本來就非常仇恨罹王爺的太子,加之身邊隨時在太子耳邊指點幾句的巫師慫恿,太子更是頓時自信心爆棚,感覺天皇老子來了他都無所畏懼。

“三軍聽令,現在看清楚場中三人,生死不論,提取首級者重重有賞,世代封爵入朝,世襲為官!”

在如此名利誘惑下,軍隊中顯然已經有人開始寵寵欲動起來,氣氛一時間幾乎失控,場面開始騷亂,眾人彷彿打了雞血一樣,腦門上紛紛呈現出幾個大字,‘光宗耀祖,殺死罹王’……

“誰敢!”

一聲場外尖利的聲音傳來,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持,那聲音極其刺耳,也極其彆扭……男不男,女不女?

可不是嗎?那是皇帝身邊德公公將自己一腔怒氣全喊出來了,還險些岔了氣!

皇帝是算着時間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當初突然自乾清宮消失,如今又突然出現,差點驚掉眾人的下巴,怪不得皇帝是上天選中的使者,看看這來去自如的身影,當真是讓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望塵莫及啊!

“怎麼?要殺光你這朝上所有兄弟嗎?這般恨他們,他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子的事情了?”

皇帝的聲音傳來,站在太子身邊的大臣紛紛趁機遠離,以太子為中心擴開了一個圓圈,見真是皇帝回來了,大臣們未語淚先流。

“兒臣給父皇請安!恭迎父皇回宮。”

“恭迎皇上回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輕輕一揮手,即墨罹三人站了起來,大臣們卻是沒有得到皇上的指令,嚇得在地上俯首稱臣,一動不敢動。

在皇上威嚴的注視下,臉色慘白的太子還佇立着,不知為何情況突發轉變,不知為何本已派人追殺的父皇又出現在了宮裡,還出現的這麼及時。

“怎麼?你這逆子!還不認罪!”

皇上沒想到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本以為太子是他可以放心交託的對象,可是誰知這給這江山最後一擊的,就是這個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太子。

“父皇,饒命啊!是即墨罹,是他連同鳳國意圖謀反,兒臣才全力一擊的啊!父皇,您要相信兒臣。”

皇帝看着早已失去當年謙遜的太子,又看向那一直緊隨太子身邊的黑衣男子,不去理會太子的聲聲哭訴,只叫人綁了他暫且關押宗人府,其他官員在皇帝的冷眼下瑟瑟發抖,一句求饒都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