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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的樹林中可以看到,從不遠處緩緩走來幾個人,高聲大笑着,好像在說什麼得意的事兒。

隨着幾人走進,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哈”的喊了一嗓子,其他幾人聞聲看去,沒有半點不耐煩與被突然的吼聲打擾到的厭惡,當真是相當的粗魯。

“大哥,這還有匹馬呢!你看,咱們這幾日是出去賣了那牛羊肉,不知這馬肉賣起來如何?”

那方才出聲的大漢三步兩步上前,伸手拍向馬,一面高聲叫嚷着:“兄弟們,這馬很是膘肥強壯,想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其他幾人倒是沒有大漢那般粗獷直率,只是看向為首的男人,齊齊稱了聲“大哥”。

“不好!有人闖入了宅子里。”那為首的男人一聲暴喝,抬腿就往道里鑽去,身後幾人也顧不得馬兒有多麼肥碩,也是滿臉震驚,拔腿跟上。

隨着幾人慌忙離開,叫喊的聲音漸漸遠去,馬兒照樣在大樹旁不安分的走來走去,馬蹄子時不時刨着地面的土,鼻子呼出的熱氣在狹隱蔽的空間里散開。

走至方才樂正羽三人路過的那間茅草屋,那為首的大漢掀起帘子幾步邁進去,掄圓了巴掌,向地上躺得四仰八叉的男人頭上招呼過去,那男人好夢正酣,被人突然這麼冒犯,心中火氣頓時直衝腦門。

“哪個挨千刀的兔崽子,敢打老子,不要命了嗎!”

罵罵咧咧的火氣散去,男人順着地面上的靴子看上去,看到來人猙獰熟悉的面孔,身子猛地彈起,雙腿噗通跪倒在地,開口求饒。

“老大,的,的不知道是您,請您恕罪,饒饒了的這一回吧!”那男人抖得篩糠一般,面色發白,頓時顯得有些形銷骨立起來。

伴隨着他的求饒,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眾人抬眼看過去,另一個男人正欲起身,趁着別熱不注意,想要從另一邊逃走。

被人發現了,那男人訕訕的笑着,開口道:“姐姐夫,這不是一時興起,喝得多了嗎?我這就走,這就走,嘿嘿”

看着他抓耳撓腮的模樣,為首的大漢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地上先前跪在他面前的男人踹倒,走到欲逃走的男人面前。

“劉玉,這是在你姐姐的秘密基地,不是在京城中的花樓酒肆,你怎麼能蠢成這樣?這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咱們的命可是都要玩完了啊!”

為首的大漢看起來與這個被稱作劉玉的男子還有幾分親戚,大漢怒其不爭的說完這番話,也不再理他,無奈的閉了閉眼睛,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

那被稱作劉玉的男子還算年輕,也是一副書生模樣的打扮,只是眼裡放蕩的神情讓他年輕的面容有幾分不羈,想來的經常去酒肆花樓那種地方去的勤,眼底是遮不住的暗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萎靡。

“姐夫,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剛才不久才不心睡著了,那外面安娜靜靜的,沒有人的,姐夫你就放心吧!”男子被罵了也不惱,面上帶笑,看向他的姐夫,一副討好的模樣。

“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起來,跟我一起回去,你去你姐姐面前跟她道歉吧!”

為首的男人大步邁出茅草屋,向那厚重的鐵門走去,身後幾人自然跟隨,只是劉玉聽了男子的話,斂下的眼角幾分遮不住的無奈與悲傷一閃而過,強打起精神,笑呵呵的跟着男子們離去了。

“大哥,當真有人闖入了嗎?畢竟咱們藏得那麼隱秘,這鐵門也是一如之前離開時的模樣,紋絲未動啊?會不會是我們多心了?”一個一直沒做聲的男人開口。

“老二,你聽大哥的准沒錯,咱們大哥那是什麼人,這麼多年來經營着這殺頭的營生,大哥一手建立起來的產業,俺相信大哥,大哥說的肯定有他的道理。”

另一個長鬍子的男人也開口,其他人紛紛跟着點頭稱是,那為首的男子轉身,看向眾人。

“老二、老三、老五、老六,咱們兄弟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你們相信大哥,大哥一直都知道,奈何這亂世中想要討個活法並不容易。

幾年前老四慘死,將你我兄弟逼至此處,不得不為這等打家劫舍的勾當,今日這事情有些不對,那入口的馬車主人必定是已經進入了我們的院子。

大哥無力保護兄弟們,今日若出了什麼不幸,那兄弟們還是保命要緊,他日咱們綠林峰相聚。”

看着那老大一番話說得懇切,義正言辭,幾位兄弟禁不住紅了眼眶,更有甚者伸手悄悄抹淚,皆拱手應下,彷彿開了這扇門,真的是未知的死亡在等待着他們。

鎖子應聲落下,院子里照樣是那般蕭瑟荒涼,那頭被吊在院子中央的牛已經死透,血也在破鍋中徹底凝結,安靜的一如他們離開的模樣,眾人神色稍稍放鬆,向內走去。

“有人來了。”三人都聽到這嘈雜的腳步聲了,相識一眼,起身落在房樑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樂正羽不得不在心裡感慨一句,這古代就這一點好,逃跑起來真是方便極了。

隨着三人屏息等待,那幾個大漢和劉玉走了進來,“大哥,看來是過於緊張了,這哪有什麼人,咱們佔領這樁子這麼多年了,都沒被人發現,這天寒地凍的,哪有什麼人那!”

那滿臉絡腮鬍的老三開口,笑得好不得意。

“是啊,大哥,話說咱們今日可是賺了不少的銀子,要不要找個時間去那怡紅樓嘿嘿”

“切,咱們兄弟去就行了,大哥那裡那是有位美嬌娘等着呢!你想讓大哥被外面那些妖艷的女人榨乾啊?那大嫂還不弄死你?”

接話的是老五,看他那副色眯眯急不可耐的模樣,將在場的漢子們逗得哈哈大笑,方才那僅有的一絲緊張都被衝散。

樂正羽三人就倒掛在房樑上,藏得隱蔽,並沒有被發現,可卻是將幾人葷話聽得清清楚楚,也將幾人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那老大伸手在旁邊一處屏風後邊按下一塊凸起的石頭,又將右手邊的花瓶拿開,仔細一看,下面竟是一個巧的鑰匙孔,那男人將一根細細的鐵絲伸進去,鼓搗了半天,隨後又將花瓶放了回去。

樂正羽的眼睛隨着那那人的動作提溜轉着,男人最後將屏風移回原處,又伸手按下另一塊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又將花瓶移開,還向花瓶裡面丟入了一個重物。

那白花花的,莫不是銀子吧!樂正羽如是想着,就見那男人面前原本無縫斜接的一道門緩緩打開,幾人如乘電梯似的走進去,那門隨後自動合上。

開個門真是太繁雜了吧!要不是她離得近,看得清楚,怕是他們近日還進不去的。

三人從倒掛着的房樑上下來,樂正羽都有些腦子充血,暈乎乎的任由即墨罹抱在懷裡,真是老了,自從將肚子里那兩貨卸下,她出了月子就來這牛場了,倒掛金鐘這一招倒是許久沒練,有些生疏了。

“羽羽,你記清楚方才那動作了嗎?”鳳邪開口,他方才其實也是想努力看清楚的,只是那滿臉鬍子的大漢圍牆一般的身子死死的堵在那裡,生生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看清。

“那是自然,像這種兒科,一點都不誇張的說,本王妃是不在話下的。”即墨罹看着她傲嬌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這一捏,樂正羽的自信瞬間化為虛無,斜斜的睨了雙手的始作俑者。

過然如樂正羽說的那樣,她三下五除二的將那道門打開,三人輕巧的跳上那個似乎是載人的籃子,門開始合上,籃子開始飛快的下降,耳畔呼嘯的山風幾乎讓三人在風中凌亂。

樂正羽還好,畢竟是坐過那麼多年電梯,飛機這種高科技的玩意的,可是鳳邪和即墨罹就不像她那麼淡定了,等到籃子降至山谷中時,鳳邪忍不住在一旁嘔吐起來,即墨罹雖然沒有鳳邪那般反應強烈,也是死死憋着,看起來好不到哪去。

看到二人這樣,樂正羽不禁惡作劇的想了想,如果在現代,讓這兩個魅惑眾生的男人坐一坐那過山車,摩天輪,想必會被打死的吧!

樂正羽熱不住掩唇笑出聲來,低低的聲音在寂寥的山谷飄蕩,似乎還有不遠不近的迴音。

這真是鬼斧神工的傑作啊!三人忍不住心裡這樣想,他們覺得自己此刻就是進了城的鄉巴佬,這是什麼情況,一座荒廢的宅子下面竟然是這般天地。

目之所及,遍布的綠,蔥蔥鬱郁的綠,看得人心曠神怡,像進了電影里的夢工廠一般,山谷綿延,深深淺淺,起起落落,盤旋綿延,將天地幾乎容納。

“哇!這是什麼地方?京城還有這種地方?”鳳邪這話顯然是在問即墨罹,因為在他心裡,樂正羽連自己這個鳳國人都不如,樂正羽對京城簡直是一點都不了解。

“走,進去看看!”罹王爺就是這樣,說走就走,絕不拖沓。

樂正羽和鳳邪一路上四處晃悠,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那神色,看在一旁認真走路,仔細觀察周圍情況的即墨罹眼中,真是出來遊玩的,哪裡有闖入別人地盤的一絲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