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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風卻對此人毫無印象,那日雁盪山中黑衣人太多,他又重傷在身,哪兒會顧忌別人長什麼樣子。

他不想多管閑事,剛想拉着韓柔避開,黑衣人卻一個轉身,劈手一掌打向自己。

慕晚風倒飛而出,撞在一顆樹上,卻沒有受傷。黑衣人顯然是想到公子白無瑕,對慕晚風的曖昧態度,有所留手。

然而下一刻,黑衣人的作為,卻讓慕晚風目眥欲裂。

慌忙中,韓柔沒有想到抵擋,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沖向了慕晚風,想要看他有沒有受傷。

黑衣人實力很強,他對韓柔可沒有那麼溫柔,儼然一副辣手摧花的架勢,一掌將韓柔打得吐血暈厥。

韓柔被打暈之後,便被黑衣人提上,幾個閃身便退到了遠處,很快就御劍消失在了林中。

慕晚風雙目充血,暴怒的情緒無法遏制,直衝腦門兒,提上青霜劍就追了過去……

歐陽言與雪無痕鬥了個不相上下,他卻也不想戀戰,擔心這裡的搏殺,引來更多百花谷的人,影響到公子下一步的計劃。

“快撤!”歐陽言怒吼道

他死死拖住雪無痕,掩護着一眾邪教迅速撤退。百花谷有兩名女弟子身受重傷,也沒打算去追。

若是追上去,中了埋伏,所有人都會折在這裡。

最後,歐陽言一劍劈開雪無痕,也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遁去。

慕晚風跟在後面,追了一節卻無力的就發現,自己竟然追不上,只得怒吼道:“歐陽言!若是那女孩兒有個閃失,我勢必血洗你整個邪教!”

不過以他的實力,這種威脅,顯得蒼白無力。

歐陽言回頭瞥了眼慕晚風,沒有多說什麼,眨眼間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慕晚風還想追,卻被雪無痕擋住了。

“讓開!”慕晚風瞪視着他,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餓狼。

雪無痕同樣看着慕晚風,並沒有讓開的意思,隨後突然一腳踹向了他。

這一腳快准狠,慕晚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雪無痕踢飛出去,撞斷了一顆人粗的樹。

慕晚風卻是渾然不覺疼痛,爬將起來,青霜劍光芒大盛,紫暈流轉間,就向雪無痕劈砍過去。

雪無痕靈劍隨意一揮,磅礴的靈力,又將慕晚風給打飛。

咔!

雪無痕手中的靈劍,發出一聲脆響,雖然很小聲,但他卻聽得真切。仔細一看,發現靈劍竟然多了一道缺口。

沿着那個缺口,還延伸出三道微不可見的裂紋。

雪無痕眼睛眯了起來,將靈劍收起,等慕晚風再次衝過來時,單手一掌卸開青霜劍,另一隻手閃電般劈到他的後脖頸。

慕晚風眼中的血紅迅速消退,不甘的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待慕晚風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百花谷內了。

慕晚風從床上爬將起來,在屋內掃視了一圈,發現大米靜靜守候在床邊。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牆上的字畫,讓他明白,自己應該是被雪無痕帶回百花谷了。

樓下傳來清澈明凈的琴聲,若深谷中的潺潺流水,婉轉悠揚,滌盪人心。

不論這琴聲有多美妙,此時慕晚風一點聽的心情都沒有,摸了摸大米的頭,隨後開門而出。

循着琴聲來到樓下,他終於在琴房發現了雪無痕。

雪無痕一身白袍纖塵不染,雙目緊閉,焚香撫琴,聽到慕晚風的腳步聲,裊裊的琴音戛然而止。

“冷靜下來了嗎?”雪無痕問道。

慕晚風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我睡了多久?”

雪無痕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從未改變過,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失去笑容。

“一個多時辰,從將你打暈開始算,有兩個時辰了。”雪無痕道。

慕晚風知道,當時是自己喪失了理智,站在雪無痕的角度,將他打暈,並沒有做錯什麼,反而是在幫他。

不過,慕晚風心系韓柔的安危,怎麼也無法生出感激之情來。

“我要去救人!”慕晚風決然的說道。

雪無痕洒然一笑,道:“閣下要去送死,我也不會再做阻攔,只是……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慕晚風直勾勾盯着雪無痕道:“但你知道!”

雪無痕道:“可是,這與我何干?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慕晚風毫不猶豫的道。

“又是許諾條件,又是捨命相救,你很喜歡她?”雪無痕問道。

慕晚風避重就輕的答道:“是我將她從蘊天宮帶出來的,必然要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去!”

雪無痕依舊保持着笑容,不過眼睛卻眯了起來,道:“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喜歡她?”

慕晚風有些惱怒,喜不喜歡,管他毛事,他不會是看上韓柔了吧?

想起他摘韓柔面紗的輕薄舉動,慕晚風覺得還真有可能。

“喜歡。”慕晚風隨意的答道,他現在只想將韓柔給救回來,不打算跟雪無痕磨嘰。

雪無痕笑了,笑得很妖異,只聽他道:“喜歡就好……”

慕晚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對於慕晚風罵自己,雪無痕也不介意,似乎還有點高興,他笑道:“要我幫你也行,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慕晚風問道。

“很簡單,你和她保持距離,這輩子都別想着要娶她!”雪無痕道:“若是讓我發現了,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她,千萬別懷疑我的能力……”

雪無痕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但慕晚風卻能感覺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此刻雪無痕給慕晚風的感覺,跟其他百花谷的弟子不同,沒有救苦救難的菩薩心,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乎。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慕晚風很莫名其妙。

說雪無痕喜歡韓柔吧,又說要殺她,說不喜歡吧,又讓慕晚風與她保持距離。

突然,慕晚風感到一陣惡寒,問道:“你、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你我今天第一次見面,你覺得呢?”雪無痕淡然道:“個人興趣愛好而已……好了,回答我的問題,答應還是不答應?”

“變態!”慕晚風又罵了一句,接着道:“我答應你……”

慕晚風不想耽擱,先將韓柔救回來再說,至於是不是娶韓柔的問題,八字還沒一撇呢。

就算以後真要跟韓柔喜結良緣,他也不相信雪無痕有那個能力,在蘊天宮重重保護下殺人。

雪無痕道:“先別急着答應,你不會認為,我這麼簡單就相信你了吧?”

“你還想怎樣?”慕晚風不耐煩的道。

雪無痕慢條斯理的取出一個小玉瓶,扔給慕晚風,然後說道:“這裡面是苦情丹,將它吃了……”

“苦情丹?什麼東西?”慕晚風問道。

他倒出一枚圓滾滾的丹藥,一股濃烈的藥草味,很快便充斥了整個房間,光聞着,慕晚風就感覺莫名苦澀。

雪無痕見慕晚風有些猶豫,便開口道:“效果很快你就會知道,吃了它,我們立馬動身。忘了告訴你,那種尋人的秘法,百花谷只有我一個人會……”

慕晚風不再遲疑,將丹藥吞入口中,還來不及吞咽,丹藥就如同化成了一條毒蛇,從喉嚨竄進了腹中。

丹藥只在口中停留了瞬間,他舌頭卻品嘗到,一股難以言明的苦澀,苦到他渾身打顫的地步。

隨後慕晚風無法抑制的捂着肚子,乾嘔起來……

好半天才緩過勁,舌頭已經苦到發麻,口齒不清的說道:“則下腫行了巴?”

見慕晚風吞了丹藥,雪無痕終於從古琴前站起身來,道:“走吧,先去見谷主。”

“跳件窩已經打贏了,不去酒人,賤孤主幹聲么?”慕晚風怒氣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

雪無痕顯然此刻心情很好,學着慕晚風的口吻,道:“當然死去咬人咯,你不會腳得,蛋瓶窩門兩人,酒能將人揪出吧?”

慕晚風看着他得意的嘴臉,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不過別人說得也在理。

若是碰見白無瑕還好說,若白無瑕不在,憑他跟歐陽言的過節,只能硬搶了。

慕晚風叮囑大米,讓它好好獃在雪無痕的房間內,不要亂跑,然後就跟着雪無痕去見谷主湯玉屏。

雪無痕早在回來時,就已經將事情告知了湯玉屏。

在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之前,擔心門下弟子再出事,湯玉屏也只是讓按兵不動,又派遣了幾名紫府期的長老,暗中查探。

對於韓柔的事情,雖然有心想救,但是湯玉屏身為百花穀穀主,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貿然讓谷中弟子去冒險。

而且對方既然只是將韓柔擒下,應該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就將救人的事情排在了後面。

所以當慕晚風見到湯玉屏時,雪無痕救人的請求,被她斷然拒絕了。

雪無痕以在他手中把人丟了,就要用他的手,把人救回來為由,經過一翻爭論後,湯玉屏還是答應下來,讓兩位紫府境長老隨行。

在他爭論的時候,那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讓慕晚風很無語。

若不是舌頭上的麻木,隨時提醒着慕晚風,他還真就以為雪無痕,是一個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