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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良久後,慕晚風自嘲的笑了笑,表情落寞,又嘆了口氣,道:“驚世奇才?倒是新鮮,呵呵,好久沒人這麼說我了……”

墨玉書對於慕晚風,亦師亦友,這麼多年只是過來陪自己罷了。憑藉他天樞峰峰主獨子的身份,何必大老遠非得讓自己烤肉?

正如他所說,人盡其能,物盡其用,八年來烤肉比斗,只是讓自己覺得還有些用,不至於那麼廢物!

墨玉書看出了慕晚風的落寞,長身而立,身形挺拔如頂蒼穹,斥道:“師弟!孤雲卿乃驚世奇才,絕非妄言。卿能引山野生靈環繞不去,身懷異能,加之體質強悍遠超常人,孤亦不及,卿可見有鍛體期能勝卿之人?”

墨玉書頓了下,接着道:“蘊天宮乃神州頂級修仙門派之一,環視當下,孤之眼中,除去一人,便唯有卿爾!卿非池中之物,他日風雲,便能立於九天,震懾環宇。道心不失,方得始終,豈可妄自菲薄……”

墨玉書帶有靈力的話,震得慕晚風耳膜生疼,腦中眩暈嗡鳴,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不過墨玉書這突如其來的傲氣,讓慕晚風的眼眸不再混沌,如枯木逢春般逐漸煥發出光彩。

即便眾人唾棄,不也還有一個人等着他嗎……

慕晚風也站起身,問道:“師兄,現在何等境界?”

墨玉書淡然地答道:“結丹七重!”

“好,你也等着我!”

墨玉書突然神秘的說道:“卿境界停滯,或許有一人知曉何故……”

得見曙光的慕晚風,心頭狂喜,連忙問道:“誰?”

墨玉書卻是看了看天色,正值傍晚時分,突然如春來抽芽一般笑了起來。

這笑容慕晚風很熟悉,對,就是賤!不會又是坑自己的吧……

墨玉書手指一座白雲繚繞的山峰,向慕晚風問道:“師弟可知此峰為何處?”

慕晚風感覺莫名其妙,還是答道:“瑤光峰啊……難道那人在瑤光峰……”

墨玉書卻道:“誒……師弟莫急,孤擇日便帶卿尋那人,今日……”

說道此處,墨玉書又笑了一下,道:“瑤光有一奇景,當殘陽沉寂,雪月銀輝之前,有黃鶯啼谷,鳥鳴山幽,如仙樂盪世。谷中有一池水,仙氣升騰,百花爭艷,水出芙蓉。池水暗香浮動,常年不散,若卿取池中弱水一瓢聞之,即醉!師弟可欲一觀?”

慕晚風果斷拒絕:“不去!”

瑤光峰,一片密林中。

“呃,師兄,我們為何不過去?”被強行帶過來的慕晚風,透着樹蔭縫隙,墨玉書所描述的水池問道。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方啊,難道真有待會真有奇景?

墨玉書卻是笑的更加怪了,道:“此景只可遠觀,不……”

正待墨玉書說下去,遠處傳來一片歡聲笑語,不一會兒,池水邊就站滿了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

有的高挑,有的清婉,有的冷傲,有的靈動,談話聲也漸漸飄了過來。

“韓柔師妹,我聽說,今天又有男弟子送禮來了吧,好像是塊少見的玉吧,還說什麼良玉配美人……呵呵……”一女弟子說道。

“寧語師姐你又打趣我,你們可千萬別讓師尊知道了此事,不然,又該說我不用心修鍊了。”韓柔擔憂道。

“你都拒絕了,怕什麼,只怪師妹你生的太迷人,呼之欲出,如此可人……”寧語說完,還在韓柔的峰巒上揉捏了一把,然後一邊笑,一邊避開韓柔的追打。

眾女弟子說笑間解開了腰帶,青色弟子服順肩滑落,隔着老遠都能感受到傳來的光滑細膩。

接着又彎腰褪去長靴,光潔的金蓮,小巧而又別緻。待得雲開霧散,頓時桃源花開,逐漸暗沉的天色也無法掩映個中光輝。

當女弟子新月凌波,踏入池水時,水面盪起一圈圈漣漪,彷彿蕩漾在慕晚風的心頭。

慕晚風眼睛都瞪直了,終於明白什麼是水出芙蓉,百花爭艷,暗香浮動,常年不散了。

感情墨玉書是過來偷香的,怪不得笑得那麼賤,而且他還知道池水都是香的,他難道還去聞過?

慕晚風哪裡見過如此場景,鼻子流血了,趕忙轉過身擦拭……

墨玉書卻是突然開口小聲說道:“呵呵~孤已覺察,何須遮掩?”

慕晚風轉頭就看見墨玉書的一臉賤笑,要不是場合不對,慕晚風已經一拳頭招呼在他臉上了。

墨玉書又道:“師弟血氣方剛,實屬常理,不必在意。瑤光峰峰主玄鏡師叔只收女弟子,女弟子定下道侶後,必搬離瑤光,故瑤光花開聖潔,此奇景可還入得師弟法眼?”

慕晚風不屑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經常到開陽峰了,原來是路過,然後來這裡干這勾當。”

墨玉書一本正經的道:“師弟此言差矣,花無百日紅,花開如酒,自當飲其醉!”

兩人交談時,池水中的寧語卻道:“大師姐怎麼還沒有來啊,難得說要和我們一起沐浴……”

墨玉書還待糾正慕晚風,聞聽此言,頓時臉色一變。

池中又一名女弟子雀躍道:“來了,來了,大師姐來了。”

只見池水邊的林蔭小道款步走出一女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身仙衣勝雪,清婉動人又顯得虛無縹緲,就像夢境一般。

墨玉書剛想說此地不宜久留,便見慕晚風看向了那如夢境走出的女子,暗道糟糕,急忙用手拉他,讓他別看。

然而為時已晚,那女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看向了這邊,低喝道:“有人,穿衣!”

聲音清冷,寒氣直穿而來,涼得慕晚風一個哆嗦。

墨玉書道一聲撤呼!

右手劍指一掐,祭出靈劍,左手提住慕晚風的後衣領,腳踏靈劍,朝開陽峰飛去。

慕晚風的心臟砰砰猛跳,並非後面有追兵,而是擔心墨玉書一個沒抓穩,自己會掉下去,憑慕晚風鍛體九重的實力,即便不死也殘了。

索性蘊天宮的弟子服還算結實,慕晚風有驚無險地落在了原來的火堆旁,提到嗓子眼兒的心也放回了原處。

等等!為什麼會停下來?不應該繼續逃跑嗎?

沒等慕晚風想明白,墨玉書摸出一本泛黃的冊子,塞到他手中,道:“師弟,此書蘊含人之命理所在,其中道法深入淺出,博大精深,望師弟好生參悟,就此別過。”

眨眼功夫,墨玉書便御劍破風飛走了,走得那叫一個快啊……

慕晚風迷迷糊糊翻開了一頁,還沒來得及看,破風聲再次響起,他猛然驚醒,他們兩個是在跑路啊。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被捨棄了。

慕晚風心中萬馬奔騰,來不及悲憤,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正是那個如夢境般虛無縹緲的女子。

剛才慕晚風只是匆匆一瞥,得見真容,更加驚為天人。她右手持一柄亮銀色細劍負於身後,兩彎柳眉像是摘自天上的新月,秋水凝眸,唇如墜樹櫻桃,臉似凝脂白玉。

墨玉書醉聞池水,他開始還不信,現在也信了。他沉醉於夢境中,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會破開這鏡花水月,夢幻泡影,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找個時間去聞聞那池水?

“喂!回神了,痴了還是傻了?我大師姐剛才問你話呢!”

慕晚風驚醒,絲毫沒有注意韓柔和寧語時候來的。

兩人正俏生生站在這位大師姐身後。

剛才問了自己什麼?難道是問剛才偷窺的人是不是自己?

慕晚風腦中千迴百轉,要不要坦白,說是墨玉書帶自己去看風景,自己不小心才看到,原本自己是不想看的?

這話說出來誰信啊,混蛋!絕對要否認。

寧語被人偷看了,本來心情就糟,見慕晚風又痴傻,未等他開口,吼道:“你是聾是啞,倒是說句話啊,問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可疑的人經過?”

“師妹,不得無禮!”大師姐輕喝。

原來是虛驚一場,可能是自己修為低,不可能那麼快就逃到了這裡吧。

慕晚風卻沒有因為修為低逃過一劫而感到高興,而且由於寧語的態度惡劣,有些煩躁,道:“沒有!”

“你~”

“師妹!”寧語剛想發作就被喝止了。

香雪蘭卻行了一禮,道:“這位師弟,剛才我師妹無理,得罪了,我是瑤光峰弟子香雪蘭,你剛才可曾看到有人經過?”

慕晚風指了指墨玉書逃去的方向,說道:“確實有人經過,朝那個方向去了。”心想,反正墨玉書肯定也逃遠了。

香雪蘭輕聲道:“多謝師弟。”

香雪蘭又對身後兩人道:“我們回瑤光峰吧,這一耽擱,那人也早已逃遠了。”

“可惡~別讓我們逮住,居然敢~”寧語氣的直跺腳,注意到慕晚風在場,後面的話也頓住了。

寧語卻是發現慕晚風的神色不對,臉紅脖子粗的盯着手中一冊書籍看,甚是可疑,便快步走了過去……

待寧語得看清那冊子上的內容時,臉也跟着漲紅了起來,握着劍的手不停地顫抖,怒喝道:“你這淫賊,無恥!”

寧語說完,便長劍一振,刺向了慕晚風的心口。

慕晚風注意到刺來的長劍時,已經晚了,心道:“我命休矣!”

青花,我們的諾言,只是個美麗的錯誤,你找個好人嫁了吧,慕晚風閉上了雙眼,等待長劍了結自己的生命。

卻只聽到叮的一聲,一陣幽香沁入鼻中,預料中的長劍並沒有刺穿慕晚風的身體。

他睜開了雙眼,這才發現,原來是香雪蘭用一柄通體雪白如玉的劍,挑開了寧語的攻擊。

啪嗒,慕晚風手中的書冊一個沒拿穩,掉落在了地上。

香雪蘭尋聲看向了那書冊,書冊依然展開着,一幅幅圖畫映入了香雪蘭的眼帘。她的睫毛跳了又跳,也是有些詫異,粉面蘊紅。

書冊中全是不着片縷的人物,擺弄着各種姿勢,極盡艷香,令人血脈噴張,且每幅圖畫角落還有名稱,名稱下則是細密的文字解釋作用。

寧語怒道:“大師姐,你也看見了,剛才的事情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大師姐你讓開,我要殺了這個無恥淫賊!”

慕晚風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堵得自己喉嚨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