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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天宮,清虛殿

重霄疑惑的對慕晚風問道:“你認識他?”

慕晚風苦笑道:“在逃出雁盪山時,恰好撞見了他,是他御劍將我給帶回來的。”

“他會御劍帶你?”重霄有些驚訝了。

“怎麼了?很奇怪嗎?”慕晚風一臉不解的問道。

重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麼認識天權峰的大弟子。別看他這樣嘻嘻哈哈,沒個正型,說不定轉眼過後,就是生人勿進的模樣。”

“總而言之,這個人性格很怪癖,時好時壞,你還是少接觸為妙……”

慕晚風看不出這人除了神經大條外,還有哪裡存在問題,不過還是答應道:“我知道了。”

他話音一落,清虛殿外便傳進來一片嘈雜聲。片刻之後,陸續走進兩波人。

第一波人,帶頭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壯如猩猩,上半身如一個倒三角,濃眉大眼,臉黑如碳,容貌算不上醜陋,但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最令慕晚風感到奇特的是,此人手中竟抱着一隻花斑貓!行走間,還不時順着花斑貓的絨毛捋上一捋。

後面一波人,領頭的是名中年男子,相貌中規中矩,只是頭髮有些凌亂,看得出已經很久都沒梳洗過了。

他神情有些疲憊,掃視了一眼場中,看到萬北辰身後的一大堆人,心中便有了個事情的大概。領着人走到右邊第一個座位,坐下後便開始打盹兒,不消片刻,就響起了起起伏伏的呼嚕聲……

慕晚風看得是一陣汗顏,蘊天宮神經大條的人還真有不少啊。

抱着花斑貓的粗壯男子,走到此人的對面落座,隨後就開口問道:“掌門師兄,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顯然是在問,為何敲了警鐘,卻不見有人來犯。

“等其餘幾人來了再說吧……”古太清說道。

慕晚風看着特點過於鮮明的兩個人,向身邊的重霄低聲問道:“師兄,這兩人是誰?”

重霄笑了笑,同樣低聲答道:“打呼嚕的是玉衡峰峰主北堂秋,他對符道近乎於痴迷,除了睡覺,便是在研究靈符。所以他雖然是一峰之主,卻基本上不管事。要不是師尊敲了鍾,一般的宗門大事,他都未必會到場。”

“那玉衡峰豈不是亂了套了?”慕晚風說道。

重霄搖搖頭,道:“也不盡然,玉衡峰的一切事物,北堂師叔都交由他師弟文宇打理,一切也都井然有序。看見北堂師叔後面那人沒有?他就是文宇。”

慕晚風不由得想起了文氏三胞胎,這文宇不會就是他們的爹吧?

他順着北堂秋的身後看去,發現其後面那人中等身材,容貌有些俊朗,頭髮與北堂秋恰好相反,梳得一絲不苟,竟與文三有七分相似。

果然是文三他爹啊!就是不知道,文二和文一的生長,是脫離了原定計劃,還是他們本就是撿回來的,從文宇身上完全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大哥和二哥應該沒事了吧,慕晚風有些擔心的想着。

“北堂師叔對面的,是天璣峰峰主岳相辰。是不是很奇怪他五大三粗的,卻抱着一隻貓?”重霄似乎知道慕晚風心中所想,接着道:“別小看那隻貓,它是一隻靈獸,發起飆來,撕了我也不是什麼難事。”

慕晚風有些吃驚,雖然知道天璣峰有御獸之能,不過看這花斑貓溫順的模樣,誰又能想到它會如此厲害。

大哥喜歡的岳紫瑤,就是此人的女兒嗎?想要這樣的人當老丈人,這壓力還是挺大的啊,怪不得文三會嘲諷他……

而且這岳相辰的長相……呃……不會岳紫瑤也是五大三粗吧?如果是,那與大哥倒也是良配,簡直是天造地設了,慕晚風惡意的揣測到。

“師兄,岳師叔的女兒有到場嗎?”慕晚風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對重霄問道。

重霄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沒有,你……喜歡她?”

慕晚風頓時就尷了個尬,解釋道:“一個朋友喜歡她,我就是好奇她長什麼模樣。”

重霄恍然大悟道:“你恐怕要失望了,岳師叔的女兒長得很水靈,你朋友眼光不錯,不過就是難度有些大。”

說話間,大殿外又並排走進來一男一女,各自領着一眾弟子,落座於左邊中後兩個位置,瞥了萬北辰一眼,然後便靜靜等待着最後一位峰主登場。

此二人似乎已經知道了,是萬北辰敲的鐘,應該是問過了外面的弟子。

中間的女人一身長裙,繡花錦鞋,不似道家打扮。輕紗遮面,看不清面容,慕晚風只能從她潔白的額角,以及勾人的眼神斷定,此人生的極為艷麗。

而坐於右側末位的男子,容貌俊朗非凡,看着就像是二十歲出頭,一襲白衣,瀟洒出塵。手中一把摺扇,來回的扇動,帶起鬢角黑髮輕揚。

且不論此人相貌,這騷包的模樣,就跟墨玉書如出一轍!

這次不用慕晚風問,重霄就主動介紹道:“那女子是天璇峰峰主楚碧痕,嗯……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模樣。不過就衝著那婀娜多姿的倩影,都有不少門中長老對其……”

“嗯……哼……”萬北辰輕咳一聲。

重霄有些尷尬,背後亂嚼舌根子,論人是非,還被發現了。

“咳咳……”重霄乾咳兩聲,接着道:“那男子是……”

“這個我知道,是墨玉書他爹,墨青河!”慕晚風看着其騷包的模樣,就想起了墨玉書,恨得牙根兒痒痒,韓柔的三件事兒還等着他呢!

就因為墨玉書帶他去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從此人生就再也沒能消停安穩過……

墨青河側頭向這邊望來,最後目光定在了慕晚風身上,然後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隨後轉頭看向別處,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慕晚風心頭一驚,難道被他聽去了?剛才說話雖然有些大聲,也是相對而言,其他峰主也沒有什麼反應啊。

重霄苦笑的解釋道:“你沒猜錯,剛才的話確實是被墨師叔聽去了。”

“距離這麼遠,他有順風耳嗎?”慕晚風充滿了不解。

“順風耳倒是沒有,玄機全在那把摺扇上,”重霄無奈道:“摺扇上刻有陣法,能聽百丈之內的風吹草動,所有最好別在他背後說壞話。”

慕晚風嘴巴一撇,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又上來了,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扇子是用來聽牆角的吧!”

墨青河臉上的笑容一僵,手上的摺扇也瞬間停頓,隨後又繼續扇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卻變成了苦笑。

兒子什麼品性,老子最清楚。墨玉書乾的那些勾當,旁人不知道,他這個當爹的可是心如明鏡,知根知底。

墨青河的嘴角動了動,摺扇輕輕一扇,一道聲音便在慕晚風的耳中響起:“你是慕晚風吧,我常聽墨玉書提起,你很不錯!”

慕晚風一愣,連忙向墨青河的方向看去,只見墨青河一臉笑意的看着他,還在點頭,滿是讚賞之意……

“師兄,剛才你有聽見什麼話嗎?”慕晚風扯了扯重霄道。

“嗯?什麼話?”重霄納悶的道。

慕晚風道:“沒什麼……”

丫了個蛋的,還能這麼玩兒?陣法可真是玄妙無比啊。

正在慕晚風感嘆的時候,大殿中騷動了起來,男弟子的眼中全都放光,瞧着殿門口……

此時大殿門口,走進來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子,一時間是百花爭艷,又相映成趣,清虛殿中凝重的氛圍一掃而空。

為首的一名女子,看面容年齡稍大一些,不過卻難掩其風姿綽約,尤其是成熟的韻味,是跟在身後弟子所不具備的致命誘惑。

這個人不用說,慕晚風也知道,是最後一位瑤光峰峰主玄鏡。

緊跟在玄鏡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如同夢境般走出的女子,香雪蘭。

香雪蘭面容清麗,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卻又像是能訴說萬千言語,看一眼,就能讓人入墜夢境,不願醒來。

大殿中一陣躁動後,便陷入沉寂,除了少數女人和幾位峰主之外,全都被香雪蘭的傾世容顏所攝,像被勾去了魂一般……

這種男人迷醉,女人艷羨的目光,香雪蘭早已經習慣,正如慕晚風習慣了別人的鄙夷一樣。

待得玄鏡落座之後,一眾女弟子紛紛站在其身後,黃鶯鳴叫的吵鬧聲也漸漸沉下,等待着此次事件的解釋。

玄鏡側頭看向了雲藍,雲藍也默契的看了過去,兩人相視一笑,都不約而同的瞟了萬北辰一眼。

兩人多年的姐妹情誼,不用說話也知道大概的意思。

隨後雲藍又看向了香雪蘭,然後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香雪蘭躬身揖了一禮,淺淺一笑。這笑容雖然不是對着慕晚風,但也讓他一陣暈眩,有一種得見一笑,此生無憾的心情。

香雪蘭瞥見了慕晚風,微微有些訝異,殿中應該只有此人,是金丹期以下的人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仇復生像是掐准了時間一般,從屏風後提溜出一個小茶壺,依次在大殿中繞了一圈。

每個茶几上,都放上一個從儲物戒中取出的精緻茶碗,一共八個,分別參上了冒着白氣的茶水,頓時香飄滿殿。

仇復生最後才走到古太清的身邊,參好茶,靜靜的立於一旁,心中卻很無奈,自己這是白忙活一場啊,接下來誰會顧得上喝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