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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境丹在萬年前的神州大陸上,並不是什麼稀罕物,也有相應的煉製丹方。

可是後來,因神州大陸經歷了幾次浩劫後,不論是宗門典籍,煉器技法,亦或是丹藥的丹方,都是遺失殆盡。

這幾次浩劫後,神州大陸可謂是滿目瘡痍。正邪兩道,幾乎都差點斷了傳承。其中佛道和鬼道,就是在浩劫當中,隕滅了乾淨。

雪無痕所說的清心咒,就是佛門典籍,而且還只是佛門典籍中,比較常見的。那些高深的功法典籍,即便是在那些古地、秘境中,都找尋不到了。

經過千年來的休養生息,神州大陸才恢復了一點元氣,不過高深的秘法道統,也同樣消失在歲月當中。

破境丹,就是萬年前比較常見的丹藥,用於紫府境修士提升修為,衝破境界所用。

紫府九重的人,本身擁有五百年壽命,若在大限將臨之際,服下破境丹,即便當時不突破,在延長的三十年壽命後,也會突破達到更高的層次。

不過現在,破境丹沒有了相應的煉製丹方,只能在一些秘境中尋得,屬於用一顆就少一顆的極品靈丹。

此時這種極品靈丹,卻出現在一個鍛體期的小子手中,如何不讓溫華吃驚?

而溫華正處於紫府九重,他活了兩百三十多年,距離大限還很遙遠,也相信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突破。不過卻仍然抵擋不了,破境丹對他的吸引力。

溫華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激蕩,問道:“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重要嗎?”慕晚風反問道。

他才懶得跟這老東西解釋什麼,只是心中對呂長老有所虧欠罷了。

溫華哼了一聲道:“哼,收起來吧,丹藥再珍貴,也抵不了呂長老斷掉的腿!”

說完這句話後,溫華不再停留,一揮衣袖,騰躍而起,便飛出了大殿……

這次輪到慕晚風驚訝了,破境丹的珍貴,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憑藉古太清拿出時,那死了爹娘的表情,就能夠猜出幾分。

慕晚風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竟有幾分風骨,能夠抵擋住破境丹的誘惑。

正如溫華所說,對於呂長老而言,再珍貴的東西,沒有用處也是枉然,心中對呂長老的愧疚,也更多了幾分。

等所有弟子都散去後,慕晚風回到了雪無痕的住處,就發現韓柔已經醒了過來。

韓柔落到歐陽言手中,沒有受到傷害,只是昏迷而已,這麼快醒過來,也很正常。

“慕晚風!”當韓柔看到慕晚風時,就驚喜的跑到他的面前。

因為呂長老的事情,慕晚風的情緒不是很高,強打精神問道:“師姐,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邪教妖法層出不窮,慕晚風聽重霄提過,其中就有控制人心神的秘術。他很擔心歐陽言那幫邪教妖人,在韓柔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沒事,就是感覺脖子有些疼,”韓柔氣呼呼的道:“我中途醒過來幾次,都被那群人又給打暈了,是你將我救回來的?”

“以後給我老實待着,相信師門長輩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就跟着回去!”慕晚風嚴厲的說道。

他沒有打算,將呂長老為救她而斷腿的事情,告訴韓柔。以韓柔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估計會愧疚一輩子。

這種愧疚,慕晚風他一個人承擔便好……

韓柔滿以為能夠得到寬慰,沒想到得來的,卻是慕晚風板著臉的訓斥,頓時將委屈掛滿了俏臉。

慕晚風見到她這模樣,想到她是不放心自己,才會被邪教的人擒去。

他心中一軟,柔情頓生,就想要安慰幾句。

不過下一刻,慕晚風臉色驟變,一股錐心般的疼痛,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疼得他牙齒都在打顫。

慕晚風看了眼雪無痕,只見他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怒氣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說來也神奇,在慕晚風心念轉變間,那股疼痛又逐漸消散,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捉摸不透,無跡可尋。

慕晚風哼了一聲,深深看了眼韓柔,輕聲道:“韓柔,你我相識不過兩月,卻麻煩不斷,我僅是鍛體期,無力且無心護你周全。我不是在怪你,而是我無能,等師門長輩來了之後,你就跟着回去吧……”

“那、那你呢……”韓柔問道,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慌張。

慕晚風沒有回答,再次看了眼韓柔,在心中又一次絞痛之下,一言不發的向二樓走去。

隨後砰的一聲,閣樓上傳下關門的聲音,便再無動靜,留下了傻愣在當場的韓柔。

韓柔呆立在原地,片刻之後,彷彿被抽空了力氣,癱軟了去……

她敏銳的感覺到,這次慕晚風的淡漠,與來百花谷路上那次不同。

那次兩人近半月沒有說話,韓柔雖然有些怨念,但卻沒有看不到希望的感覺。

那會兒的慕晚風,更像是在逃避,而這次,她察覺到,慕晚風是真正的,想要跟她斷絕往來。

第一次,韓柔感受到了男女之情的甜美,同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男女之情的凄苦。

韓柔望着慕晚風走過的台階,心中說不出的疼痛,也沒有去擦那決堤的眼淚,任憑梨花雨,灑滿落紅徑……

溫柔鄉是英雄冢,男女情是割心刀!

韓柔默然無語的癱坐在地,雪無痕靜靜的在一旁站立。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至夜深蟲鳴……

第二天一大早,慕晚風頂着疲憊,來到樓下,身後跟着哈巴狗大米。

大米在一樓找了一圈,沒有見到韓柔,又跑到二樓找了一遍,卻依然沒有發現,最後跟着雪無痕下了樓來。

昨天慕晚風徹夜未眠,被身上的痛苦折騰了一晚,愣是忍住沒有去找韓柔。

那種背負着的情感,遠比身上的痛楚難受百倍,卻又無可奈何。

雪無痕看着慕晚風蕭索的神情,心裡很是高興,感覺今天的空氣,都格外的清新。

“昨晚睡得可還好?”雪無痕笑着問道。

雪無痕這明知故問的話,讓慕晚風煩躁之餘,不由得怒從心來,道:“這下你滿意了?雞與鴨相配,你就不是什麼好種!”

雪無痕還嫌不夠刺激他,淡淡的說道:“那姑娘,昨天在樓下枯坐了一夜,直到剛才才離開……”

“離開?”慕晚風猛然一驚,一個箭步衝到雪無痕身前,揪住了他的衣領,猶如獅子一般低吼道:“她到哪兒去了?”

雪無痕也不掙脫,依舊一臉淡然,道:“她要去哪兒,我又豈會知道?別搞得像是我攆她走的一樣……”

慕晚風甩開他的衣領,冷聲道:“她要是出了事,我……”

“你待如何?”雪無痕笑道。

慕晚風突然想到,雖然事情因雪無痕而起,但逼走韓柔的卻是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哼了一聲,徑直走出了雪無痕的閣樓。

找遍了整個百花谷,慕晚風也沒有找到韓柔的身影,最後在文三的口中得知。

天還沒亮的時候,韓柔找到了文三三人,跟他們道了一聲別後,就匆匆回蘊天宮去了。

“風兄,你跟韓師姐吵架了?”文三問道。

慕晚風沒有答話,而是問道:“現在如此危險,你們怎麼不攔着她!”

“風兄,你這就是槐樹上要棗吃,強人所難了。韓師姐要走,我娘因百花谷出事,剛才又不在,我們也攔不住啊……”文三苦笑着說道。

溫雅語氣略帶責怪的說道:“小風,我是過來人,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聽人說了一些。小柔這孩子如何,相信你也清楚,百依百順的,你要包容點。”

溫雅還以為,慕晚風是因為呂長老的事情,對韓柔頗有微詞,把她給氣走的。

“大姨,事情……唉……”慕晚風欲言又止,話到嘴邊變成了嘆息。

溫雅還以為他是在顧忌溫華,說道:“小風,別聽文三外公的胡話,你想走便走,我看他怎麼攔你!”

昨夜溫雅聽說慕晚風和韓柔的事情後,以她的好脾氣,都忍不住火冒三丈,當即就找到了溫華理論。

慕晚風救了她兒子三人的性命,卻沒在百花谷受到禮遇,反而被軟禁。雖然救韓柔的事情,有所衝動,但歸根結底,起因還是在溫華身上。

若沒有溫華從中作梗,韓柔就不會被擒,也沒有接下來的事情。說慕晚風跟邪教有聯繫,溫雅是一點兒都不信!

不過溫華咬定慕晚風身上有蹊蹺,最後溫雅與之大吵了一架,摔門而出。

慕晚風心中輕嘆,他和韓柔之間,遠沒有溫雅想的那麼簡單,又不好跟她細說,最後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大姨,呂長老的住處在什麼地方?”

既然知道韓柔是回蘊天宮,路線又與邪教聚集之地相反,慕晚風也沒有多麼擔心了。

不過韓柔御劍而行,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追又追不上,擔心了也沒用,所以就準備去探望一下呂長老。

“小風,你跟文三外公的事,我已經跟呂長老解釋過了,錯不在你,你不必太過愧疚。”溫雅安慰道。

慕晚風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呂長老因我而傷,這是事實,我必須前去看望。”

“我帶你去!”一道聲音突兀的從慕晚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