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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柔聲音陡然拔高數倍,驚呼道:“他、他他孔燁!這臭不要臉的老東西!他竟然……”

香雪蘭嗔怪道:“行了,你小聲些,該遮掩的還要遮掩。”

韓柔怒道:“憑什麼?他做這等無恥之事,憑什麼還得我們來遮掩?不行,我得告訴師尊去!”

香雪蘭一把拉住了她,嘆息道:“師妹,你冷靜點。”

韓柔氣道:“這種事,讓我怎麼冷靜?”

香雪蘭道:“方才他說的話你沒聽見嗎?他提起師尊,並不是在威脅,而是在要挾。”

“我若是不順從,一旦惹惱了他,師尊和你乃至整個瑤光峰,都會遭到他的報復。”

韓柔道:“那我就將這事捅出去,鬧得人盡皆知,不信沒人懲治他。”

香雪蘭摁着她坐下,說道:“師妹,你且聽我說,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偽君子遠比真小人可怕。”

“首先,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他矢口否認,憑着超然的地位,沒人撼動得了他。”

“其次,他的實力不可輕視,要是把他逼急了,定會對你和師尊下手,你們抵擋不了。”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他提升實力的手段,很骯髒!”

“他之前實力不過爾爾,之所以近幾年飛速提升,是因為他在採補女子陰元。死不可怕,怕就怕他對你們……”

“唉~其實對於我來說,無論委身的是他還是阮鴻宇,又有什麼分別呢?”

韓柔先是訝異,隨後變為震驚,最後統統化為憤怒:“難道就任他這般為所欲為?”

香雪蘭宛如看透的世間百態,平靜地道:“陸清泉和霍影你也見過了,你認為他們會管這事嗎?”

“百花谷溫長老還算剛正,只是其他兩派的糾葛,即便他有心想插手,估計也鞭長莫及。”

話雖然娓娓道來,可韓柔卻從話語中,聽出了深深的無奈和倦怠。

在她任性胡鬧的時候,她的師姐所承受的事,比她想象的更加沉重。而個中痛苦,師姐都在獨自忍受。

念及此處,她望着香雪蘭,眼淚簌簌而下。

“師姐……”

香雪蘭伸出手,為她擦掉淚水,柔聲安慰道:“好了,別擔心,我有辦法應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韓柔囁嚅地問道:“真的嗎?”

香雪蘭篤定地笑道:“嗯,真的!所以,這事你不要告訴師尊,免得她擔憂。”

頓了頓,她起身道:“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你且守在這兒,不論任何人前來,都說我已歇下。”

來到懸崖邊,香雪蘭四顧打量了一下,隨即縱身躍了下去。

蓮步輕輕點在崖壁之上,她很快凌空一個翻轉,卸去了下墜之力,平穩落在地上,藉著樹蔭的掩映,離開了凌霄閣。

這時,孔燁從樓閣後面閃了出來,看了眼懸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方才他沒計較,完全是不想把話點透。若繼續追問下去,反倒會引起香雪蘭的警覺,導致其龜縮在凌霄閣,不願出去。

若是退上一步,就會讓香雪蘭誤以為,他放棄了這條線。

殊不知,他放是放了,放的卻是長線!

慕晚風陰沉着臉,坐在院子里,旁邊只剩下胭和寒露。

胭默然不語,不時瞟一眼慕晚風,心裡不好受也就罷了,偏偏還忍不住去擔心,擔心逗留此地太久,會出現什麼變故。

其實慕晚風也知道,周伯錦撞上香雪蘭和韓柔,純屬巧合。

他除非直接去蘊天宮,否則很難再在街道上,發現香雪蘭的蹤影。

只是他肚子里憋着一口氣,要是不做點什麼,他覺得自己會瘋掉。

石桌上,小米抬高了眼皮,道:“白痴,你傷勢還未恢復吧?你這是在玩兒火,嘰嘰~”

慕晚風一言不發,沒有搭理它。

小米加重了語氣,叫道:“你現在首要的是結丹,丹成之後再來也不遲!嘰嘰~”

慕晚風還是沒反應。

小米怒了:“哼,愛誰誰,你想死就去死吧,最好這次死個乾淨!嘰嘰~”

說完,它便眼睛一閉,扭過了頭去。

過不多時,周伯錦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還沒進門就喊道:“堂主,找到了,夫人找到了!”

慕晚風雙目暴睜,豁然起身,沖了出去。

看到疾步而來的周伯錦,喝問道:“在哪兒?”

周伯錦立即道:“在……”

“在這兒!”

他剛說出一個字,清冷的聲音,便從院外傳來。

眨眼之間,一道身影出現在院內,不正是那魂牽夢縈的身姿嗎?

她素衣裹身,卻掩藏不住絕美,俏生生站在面前,卻又有些飄忽,彷彿只要輕輕觸碰,就會從眼前消失。

可就是這麼一個美如夢的人兒,手中竟緊握着一柄靈劍,眸光一片冰寒。

她看着慕晚風,慕晚風也看着她,僅數步之遙,卻似相隔萬里。

氣氛有些凝固。

周伯錦長大了嘴,自己方才被跟蹤了,竟是渾然未覺?

胭打量着香雪蘭,心中苦笑,或許周伯錦的馬屁,不僅僅是馬屁,難怪……

“你……還好嗎?”

慕晚風想過無數次見面的場景,有嬉皮笑臉地玩笑,有雲淡風輕地洒脫,有氣勢洶洶地責問,有歇斯底里地咆哮……

可真到面對時,腦中所有曾想過的表情,該說的的話,全都化為烏有,只剩這麼一句:

你還好嗎?

當你看待一樣東西,開始變得痴迷,變得奢求的時候,那你同樣也隨之變得輕賤,變得沒有底線。

周伯錦想要插上一句話,藉以表示兩人重逢的祝賀。

但他一看氣氛不對,立即就將嘴給縫得嚴嚴實實的,默默退到了一旁。

良久之後,香雪蘭終於紅唇輕啟,開口道:“你不記得,在天權峰上,我曾經說過什麼了么?”

慕晚風思緒飄飛,忽然想起,那日在天權峰上,自己失去意識之前,香雪蘭確實說過一句話。

只是當時場面紛亂,聲音雷動,那句話被掩蓋了。

“說的什麼?我沒聽清。”

香雪蘭深吸口氣,凝眸冷聲道:“我說別在出現,否則,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