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場上，一眾足球菜鳥們激動得面紅脖子粗，正想爭先恐後地發言，卻被儒教練給打斷。便見儒教練很有經驗地拍了拍手，示意眾菜鳥們別太激動，不緊不慢地開口：“冷靜點，足球不需要腦子隨時發熱的球員——好了，讓我再重複一遍：請告訴我你們想踢的位置，我會根據你們的能力來考慮安排！當然，少不得還要你們來段自我介紹。畢竟從今天起，大家都在同一隊里，彼此認識，也算有個照應，這些規矩都不必我多說了吧？還有，你們都給我排好隊伍，就按身高排，從左到右，從高到低。瞧瞧你們，你們這些人擠擠壓壓的，成了什麼樣兒？”
一口氣說完，中間都不帶喘氣，明顯是先前做了預演。
一眾足球菜鳥們虎頭虎腦地排好隊伍，開始自報家門：
“……我、我當守門員，行嗎？我複姓端木，名綠，身高一米八九，‘休閑體育’專業……我、我存在感很低，大家都建議我加個社團找一找存在感，但我申請了好幾種社團，他們都滿了……”
個頭最高的端木綠活像一堵牆，滿臉憨厚，完全沒發現儒教練那張略微發怒的臉。
“我叫陽樂，‘體育教育’專業的，身高一米八五，速度還可以，我要當前鋒！”
“我也要當前鋒！我叫肖玉，我是‘運動康復’專業的……”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廣告學’專業的，我叫齊飛翼！”
……
自端木綠後，共有十五個足球菜鳥們全說要當前鋒，理由五花八門。
儒教練咧嘴笑了，笑得寒滲極了。
“咦？你們怎麼都當前鋒？那我當後衛好了～”總算有個願意當後衛的成員了，卻是個一米七七的深度近視眼的瘦竹竿，“我是‘民族傳統體育’專業！我叫周華，我對所有運動都感興趣，但我聽說足球隊人最少，所以我申請加入足球隊——為了均勻一下各家社團的人數！”
……
還別說，一眾足球菜鳥們平均海拔都在一米七以上，身為一米七五的琅濤反而突不出個高優勢，站在了偏右的位置！並且，讓琅濤無語的是，包括他在內的足球菜鳥們一共有三十五人，其中二十人全憑隨性而來，連喜好都談不上，和琅濤這個“胸懷大志”之人相比，簡直弱爆了！可是，輪到琅濤自我介紹時，他卻不敢亂出風頭，而是簡練地說：
“我叫琅濤，‘運動訓練’專業，一米七五，我也想當前鋒，請多多關照！”
……
花了半小時，終於輪到最後一名夥伴自我介紹了。
“我來自M省，我叫林若津，應徵守門員！”最後一名小夥伴是個跳脫的性子，大大咧咧地傻笑，“我學過武術，身手不錯，我希望能成為類似於‘健威’那樣的‘武術門將’，別看我個矮，我彈跳力和進攻意識很強——”
“打住，打住——”眾人一頭霧水，就聽林若津身邊的矮個子男替眾人不解地發問，“健威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聽過？”那矮個子男的身高位列全隊倒數第二，名叫蔣必勝，短腿粗手，長相有些猥瑣，和林若津是同班同學。
“若島津健威嘛～”那人笑眯眯地介紹，“足球小將聽過沒？”
“……”蔣必勝斜視林若津，替眾人解惑，“搞了半天，你說的是漫畫人物啊！各位，有部《足球小將》的漫畫里，提到一位‘空手道’門將，門將的名字就叫‘若島津健威’！順便說一句，那部漫畫是日漫！”
眾人一臉黑線：原來這貨是個漫畫迷！
聽完一眾足球菜鳥們的自我介紹後，琅濤默默估算了一下，真心為儒教練心疼：瞧儒教練這張臉啊～
有沒有被打臉？——有！
疼不疼？——疼！
臉被打得好腫！
虧他方才還高冷地闡述勸誡論文來着……
校內參加乒乓球、籃球或排球等社團的人很多，唯獨足球社的人數最少！而且，在這三十五人里，有二十人不太合格，餘下的十五人里，倒可以組上一支球隊了——但是，十五人里有十一人想當前鋒！
琅濤：“……”
琅濤無語望天：我還沒自報我其實是王牌型前鋒呢？瞧你們個個爭着當前鋒，還真把自己當王牌了？！全當前鋒了，中場、後衛和守門員誰來管？……
琅濤無力吐槽。
更令人糾結的是，無論球位怎麼排，大家妥妥兒預備隊沒得選！
唉，不管儒教練如何認真負責，實質都很自以為是啊！
“夠了，我已經了解。”儒教練神情淡淡，讓人看不出他是何想法——要不是琅濤提前得知校內足球隊的潛規則，琅濤還真以為眼前的儒教練是個好好先生，“接下來，你們按照心儀的足球位置，再逐一展現射門、傳球或接球。”
說罷，示意觀望了半天的吳澤君等正選們拿個足球過來。
一名正選積極得很，立即將一個足球踢來，精確度之准，剛好送到儒教練的腳下。
儒教練控着腳下的足球，說道：“等會兒我將足球依次地踢給你們，看你們的表現——想當前鋒的，要注重射門；想當中場或後衛的，要注重傳球；守門員就不用管了，你倆在旁看着吧！”
一眾足球菜鳥們里，也只有兩人明顯地選擇守門員位置。
儒教練將足球輕輕踢開，便見體育教育專業的陽樂大步上前，起腳一射，足球划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到了球門框上！
“……”陽樂臉紅了。
一眾足球菜鳥們偷偷悶笑起來。
又有一名正選球員跑來，好心地將足球回踢給儒教練。
“下一位。”儒教練既不失望，也不指責，冷靜地將足球再次踢開。
運動康復專業的肖玉盯着足球，助跑，抬腳，大力一射，便見足球低空徑直地衝進了球門裡。
“太好了！”肖玉好不得意，還特意跑過去，將足球踢回給儒教練。
“下一位。”儒教練榮辱不驚，繼續冷靜地將足球踢開。
“這次到我了！”
一道身影衝來，卻不知怎地，差點跌倒。好在那道身影能夠及時地調整平衡，觸到足球，輕巧一射，足球飛進球門裡——正是廣告學專業的齊飛翼！
……
“看我的～！”琅濤輕聲地喝着，打定主意要賺足眼球。
足球慢慢地滾着，琅濤一鼓作氣地助跑，擦着草地，狠狠向上一踢，足球高高地踢向空中。盯着足球下落的速度，琅濤抓好時機，用頭球射門！
球進了！這是所有足球菜鳥們里第一個使用頭球射門的人！
“很好～完美～！”琅濤對於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期待地瞟了一眼儒教練。
卻見儒教練像個復讀機似的，單調地道：“下一位。”
琅濤：“……”
——好罷，他也看不出來儒教練的想法！
甭管儒教練是何想法，只要他能順利地當上前鋒，隨便儒教練怎麼想都行！
又花了好久的工夫，才堪堪結束這場選拔賽一般的測試。
此時，天都快黑了。
儒教練似乎也不想再耽誤眾足球菜鳥們的時間，快速地布置任務：“行了，等會兒給你們定好位置，我們就結束今天的入選！從明天起，你們都要進行訓練——
端木綠，守門員；陽樂，左前鋒；齊飛翼，右前鋒；肖玉，中鋒；周華，後衛；……琅濤，中場；……蔣必勝，中場；林若津，守門員！
以上三十五人，歡迎你們加入足球隊！”
球員定位，幾家歡喜幾家愁，最愁的要數琅濤了。
“我是什麼？！”琅濤無意識地提高嗓音，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中場？！為什麼？！”
“因為……”儒教練準確地轉向琅濤，雙手揉了揉太陽穴，“你個子太矮，不合適當前鋒，兼之足球隊的前鋒已滿員了。”
全場寂靜。
儒教練說得好隨意，卻把琅濤打擊倒了。
這在之後，琅濤滿腦子想的都是：個子太矮，不合適當前鋒！個子太矮，不合適當前鋒！個子太矮，不合適當前鋒！太矮，太矮，太矮……
這下好了：豈止當不成正選、替補，連前鋒的球員位置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