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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郊外,鐵心橋。

鐵心橋原是十九軍駐地,不過隨着南京市區的不斷擴建,十九軍換防到了更遠的橫山湖附近。鐵心橋這塊地就空置了下來,成為了警察廳的訓練場所。

現在復興社特務處的名義編製是警察廳保安處,所以戴雨農就向警察廳要了這塊地,作為特訓班的臨時靶場。

此地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進入,地形非常隱蔽。三百米見方的空地上,還殘留着以前十九軍留下的路障公事。

鄒正站在特務處六組九個人面前,簡單講了下要領以後,讓司機從汽車的後備箱里搬出兩個鐵皮盒子。打開後,裡面是擺放的整整齊齊地一排小手槍。

鄒正從盒子里拿出一把槍,對着眾人說道:

“勃朗寧M1900,又名槍牌擼子,配備7.65MM口徑子彈,有效射程30米。今天我們訓練的內容就是手槍30米速射,要求,不脫靶。”

大家發出一陣笑聲。

鄒正看了看大家的神色,笑了笑說道:

“大家都經過步槍訓練,八期的已經練了一年,九期的也已經練了小半年,可能都覺得30米不脫靶很簡單,不過,步槍和手槍一不一樣,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然後指了指盒子,“每人挑選一把!”

大家列好隊,依序將手槍拿在手中,上好了膛。

鄒正指了指30米外一人多高的鐵皮桶,喊道:“開始!”

槍聲響起,只聽咣咣兩聲響,很明顯,只有兩人中靶。

鄒正冷笑了幾聲,再次喊道:“再射!”

又是咣咣幾聲,比上回強,有三聲響。

“再射!”

仍然只有三聲響。

“三槍一槍未中者,出列!”

九個人里,五個人都站了出來,只有耿朝忠,雲蔚,王劍秋,謝炎四個人沒有脫靶。

“容易嗎?!”鄒正厲聲喝道。

“不容易。。”五個人都低着頭,滿面羞慚。

“三槍中一槍者出列!”鄒正又喊道。

雲蔚站了出來,滿面通紅的說:“其實我也是蒙的,只有第二槍打中了。”

“三中二者出列!”鄒正搖搖頭,不置可否。

王劍秋和謝炎站了出來——畢竟是八期生,實彈演練比九期生要多得多。

“還可以吧!”鄒正難得說了一句。

黃埔軍校雖然有實彈演練,但大部分都是步槍,手槍一般都是快畢業的時候才開始訓練。這還是王劍秋幾人成績比較優異,這才能有機會摸過手槍。

“三發全中者,出列!”鄒正抿了抿嘴,看了耿朝忠一眼。

大家用麻木不仁的眼神看着方途——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無論是在校成績,還是這兩個星期的速成班,方途的成績一直都是最好的。

“方途,再打三槍!”

耿朝忠點點頭,雙手持槍,舉槍射擊。

“砰!砰!砰!”

“咣!咣!咣!”

又是三發全中。

“單手持槍可以嗎?”鄒正用詢問的語氣看着耿朝忠。

“可以。”耿朝忠點點頭,重新上好子彈,抬手又是三槍。

依然全部命中。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雙手持槍打30米已經很難,而單手持槍對臂力,腕力和控制力的要求更高,這樣都能三發連中,那可絕不僅僅是實彈練習能練出來的。

大家都是軍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尤其是八期的王劍秋幾個,都是受過一些手槍訓練的,就是軍校里訓練他們的教官,也做不到連續六發全中。

“大家覺得怎麼樣?”鄒正問道。

“好!”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方途,再給他們露一手吧?”鄒正看着耿朝忠,眼睛裡滿是回憶——他想起了自己被日本人追捕的那個下午,當槍聲響起,他回頭看時,已經有三個日本人倒在了地上。

那時的耿朝忠,應該也是這樣射擊的吧!

“對,再露一手!”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耿朝忠沒有說話,眼睛裡卻流露出熱切的目光,自從從黨調科金蟬脫殼後,他也有大半年沒有摸槍了。

“露一手就露一手!”耿朝忠的聲音突然高昂起來,整個人的脊背突然挺的筆直,眼睛裡露出不經掩飾的鋒芒,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每個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所有人的心裡都湧上一個念頭:

他殺過人!他一定殺過人!

“拿來!”耿朝忠突然將另一隻手伸向了離他最近的郭孝先。

郭孝先像第一次認識耿朝忠一樣,顫抖着將手中的槍遞給了耿朝忠。

耿朝忠接過槍,手一抖,大家只覺眼前一花,槍的彈匣已經掉落,不等彈匣落地,另一把裝滿子彈的彈匣已經閃電般的裝進了手槍,而掉落的那個彈匣,則被耿朝忠的另一隻手一把撈起,緊接着,又裝滿了子彈。

抬手,舉槍,射擊!

不過這回是雙手持雙槍!

砰砰砰!砰砰砰!

兩把槍牌擼子連發連響,遠處的鐵皮桶被打得火星四濺,大家聽的真切,鐵皮桶一共響了十二聲!

槍牌擼子配彈是七發,也就是說,十四發子彈,擊中了十二發!

更重要的是,這還是雙手持雙槍!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張大,就連鼓掌叫好都忘記了!

良久良久,才有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緊接着,掌聲越來越大,將空曠的靶場震得嗡嗡作響。

雖然並沒有全中,但耿朝忠的臉上卻也沒有遺憾,他搖搖頭,將手槍遞給了郭孝先。

“你一定不是警察!”雲蔚突然跳了起來,“我在奉天見過警察,也見過鬍子,就算槍法最好的鬍子也沒有這麼准!”

“這種槍法,一定是大量的子彈喂出來,甚至是在戰場上練出來,一個警察,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槍法?!”

“不,”耿朝忠搖頭,“我以前真的做過警察,還是巡警。”

雲蔚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各位,我想我已經沒有必要呆在這裡了,”鄒正的臉上滿是感慨,“今天的手槍實彈訓練,就交給方途來負責,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