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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5日,考試正式開始。

耿朝忠懷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考場,上午兩門,下午兩門,第一堂就是軍制學,這也是耿朝忠最不拿手的一門科目。

果然,一個半小時的考試,耿朝忠做到最後也只是堪堪做完,而半個小時前,已經有很多人開始交卷了!

完蛋!

沒辦法,這門課幾乎完全就是重新學習,短短一個月,能把題都答上就不錯了!

本來還想着留力的,看現在這樣子,不好好考,恐怕前十名都進不去!

接下來的三門,耿朝忠全力以赴,就算早早做完也不敢怠慢,反覆檢查了好多遍才敢交卷。

等到下午三點半,最後一門交通學考完,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自從開學到現在,大家幾乎都繃緊了弦,畢竟這是入學以來的第一次考試,直接關係到每個人在老師和教官心中的印象。

“孝先,感覺怎麼樣?”

剛剛考完試,郝可夫就湊到了郭孝先的面前,打探郭孝先成績。

“不太好,應該考砸了。”郭孝先皺着眉頭,看上去很苦惱,“尤其是最後一門交通科,裡面很多測量地形和建築物的內容,好幾道題都是矇著做的。”

“沒錯沒錯,尤其是標主軸輔軸,再畫出細部點的那道,我們功課那麼忙,哪有那麼多時間學做圖。那道題,我根本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郝可夫感同身受的說。

“對了,方途呢?不知道他考的怎麼樣。”郭孝先抬起頭,開始四處張望,卻根本看不到耿朝忠的人影。

“沒注意,可能回宿舍去了吧!他才來一個月,能及格就不錯了。估計心裡不大痛快,回去睡覺了吧!”郝可夫嘆了口氣說道。

“也是啊,不過方途的兵器學應該不錯,畢竟是拿過槍的人。”郭孝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走,我們回宿舍去看看他。”

兩個人搭伴走回了宿舍,耿朝忠果然早已經回到了宿舍,正坐在床上收拾衣服,看樣子是要出去。

“怎麼了方途?你這是要去哪兒?”郭孝先走過去,打量着耿朝忠的臉色,不過看上去,方途的臉色很平靜,並沒有那種很沮喪的感覺。

“不是下午考完試放假嗎,現在還不到四點鐘,打算出去走走,看看南京的景觀。”耿朝忠將長衫放進一塊四四方方的藍色土布裡面,然後熟練的打了個包袱。

“對,我忘了你來得晚,還沒來得及去南京四處逛逛。反正今天休息,我們倆陪你四處走走吧!”旁邊的郝可夫插嘴道。

“對,我倆陪你四處逛逛。”郭孝先也反應過來,這一個月時間大家都忙着考試,彼此之間沒什麼時間交流,正好考完試放一天假,明天也沒什麼事干,三個人一塊出去走走,交流一下感情也不錯。

“好吧!”耿朝忠抬起頭,微笑着答應。

本來今天自己是想單獨出去見見小易——一個月前,小易在黨調科南飛的安排下,被調到了南京參加電訊班,自己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偷偷摸摸過去看看。

不過看到郭孝先和郝可夫的神情,顯然是擔心自己考不好心裡不痛快,心下也不由得有點感動。至於看小易的事情,等明天再去吧!

三個人收拾好衣物,各自打了個包袱,結伴往外走。

軍校里不讓穿便裝,但出去閑逛,穿着一身軍裝也不合適,所以大家都打算出了校門以後,找個地方換上便裝。

出了校門,三個人換上便服,順着中央馬路往外走,郝可夫是個話癆,邊走邊指着周邊給耿朝忠介紹:

“老方,這邊是陸軍總司令部,離校長所住的總司令官邸不遠,不過校長現在一般都住在總統府,很久都不來這邊了。

“對了,我們走的這條中央馬路,馬上就改名成黃浦路了,以後第一區也要改名,聽說叫中央政治區。那邊的幾條路也要重新命名,分別叫天津路,青島路,以後還要新修漢口路和北平路。”

“可夫,你從哪兒知道這麼多?”

旁邊的郭孝先臉上露出差異之色,這幾條街要改名,自己都不知道,郝可夫怎麼知道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郝可夫臉上露出得意之情,“這幾條路,命名的時候就是以特別市的名字命名的,比如廣州路,上海路,現在南京重新規劃,當然其它的幾個特別市也要都標上,不信你等着瞧。”

“原來你是胡猜的,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內幕消息呢!”郭孝先扁了扁嘴,顯然沒有當真。

郝可夫被郭孝先的神態激怒了,一下子跳了起來,大喊道:

“郭孝先!你敢不敢和我打賭!賭一塊大洋外加一頓飯,你敢不敢?!”

郭孝先表情一滯,他還真不敢,現在已經有了廣州路和上海路,既然南京要重修市政,那肯定會有天津路青島路。不過他嘴上卻不肯服輸,也直着脖子喊:

“賭可以,你得指出哪條是天津路,哪條是青島路,指錯了不算!”

郝可夫大怒,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正要反唇相譏,耿朝忠在旁邊開口了:

“好了兩位,別吵了,要我說,你們也別爭了,今天這頓飯,我請!”

郭孝先和郝可夫頓時閉上了嘴,一說到吃飯,考了一天試,肚子確實也餓的咕咕作響,郝可夫指了指對面的廣州路,開口道:

“鼓樓街那邊有家剛開的羊肉館子,我領你們去!”

幾個人笑嘻嘻的拐了個彎,勾肩搭背的向著鼓樓街走過去,沒走幾步,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先生,您的錢掉了。”

耿朝忠回頭,一個穿着藍山黃褲的年輕人站在後面,手裡正拿着一張一元的紙幣,看着三個人說話。

“孝先,你掉錢了嗎?”郝可夫摸了摸身上,看了郭孝先一眼,郭孝先搖搖頭,這次出來,身上根本沒帶幾角錢,這一元錢肯定不是他掉的。

“是我掉的。”

中間的方途說話了,走到那個年輕人跟前,接過錢,開口道:“多謝兄弟拾金不昧,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

那年輕人笑笑,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們先吃。”

說罷,轉身離開了。

耿朝忠捏了捏手裡的一元錢,然後從下面摸出一張小紙條,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把錢放進了口袋。

“真是你掉的?出來帶這麼多錢幹嘛?!”郝可夫埋怨的看了耿朝忠一眼。

“當然是為了請你倆吃羊肉館子了!走,今天咱們放開肚皮,吃個大飽!”

耿朝忠臉上笑嘻嘻,一馬當先的在前面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