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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秦淮河碼頭,一艘小型貨輪乘風破浪,疾馳在波光粼粼的秦淮河上,十月的風,吹的船上眾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各位同仁,”耿朝忠站在船頭,環顧着六組的七名成員,“我不再稱呼大家為同學,是因為,這次我們的行動,是要同行一件仁義之事,同做一件大德之舉!

孔德林交待,在鎮江大河口鎮,有一所日本人控制的濟善堂,裡面關押了眾多被日本人囚禁的孩童,他們利用這些孩童,脅迫孩童的父母,為日本人在中國的活動服務。

孔德林,就是這件獸行的受害者!他的三個孩子,都被關押在這所名為濟善堂,實為人間地獄的地方!

我們此次前去,就是要搗毀鬼子的這個窩點,解救被困其中受苦受難的同胞!”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

沒想到,孔德林竟然是被脅迫!更讓人驚訝的是,日本人的觸角竟然伸的如此之深,在中國的腹地,國都南京附近,竟然有這麼天人共憤,慘絕人寰的魔窟存在!

耿朝忠面色沉痛,繼續述說:

“來之前,我已經調查了相關資料,類似這樣的濟善堂,在南京,在上海,在各個租界都有,其中有英國人設立的,也有美國人設立的,還有各個社會賢達,士紳良善設立的。日本人設立的此類場所,也不在少數。

鰥寡孤獨,濟老扶幼,這是積善堂的初衷。我一直都以為,這種地方,應該是一個國家,一個社會最後的遮羞布,但是,就連這塊遮羞布,現在都充滿了骯髒的穢物!”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憤恨,不解,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有的人甚至把手伸進口袋,緊緊的握住了qiāng把。

“行動之前,我有必要提醒大家,”耿朝忠的語氣嚴肅起來,“這家濟善堂,一定和當地的地方勢力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這次我們過去,切忌不能驚動任何人,更不能誤傷到裡面的孩童。行動要快,要隱秘,一旦得手,立即將所有孩童運上貨輪,連夜運回南京!”

“運回去怎麼辦?這批孩童數量不少,恐怕南京沒有一家保育院能夠吃得下。”王劍秋開口了。

“吃不下也要吃,這個我自有辦法,大家不必顧慮!”耿朝忠看了王劍秋一眼,嚴厲的說道。

轉頭看向眾人,耿朝忠開始分配任務:

“好了,大家都做好準備,現在開始分組!王劍秋,許秋,鄭國鼎,你們三人一組,王劍秋為隊長,許秋負責擒拿格殺,鄭國鼎掩護!

第二組,雲蔚,郝可夫,謝炎,雲蔚為隊長,謝炎負責擒拿格殺,郝可夫掩護!

我,居中策應!”

郝可夫張了張嘴,但沒有開口——三個人里,自己確實是最弱的。

......

日落時分,貨船在大河口鎮附近停泊下來,此地位於三道河kǒujiāo界之處,水流湍急,故名大河口。放眼望去,山林密布,鬱鬱蔥蔥,保留了相當的原始風貌。

六組七個人分成三組,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大河口鎮。

經過短暫的偵查,大家在附近的一處破廟集合,幾個人開始交換搜集的情報,只不過,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嚴峻。

這個濟善堂,北面臨江,旁邊是兩道深溝,只有南面的一條山道可以進入,找漁夫打聽了才知道,此地以前是滿清水軍的一處營寨,辛亥後,江防裁撤,就閑置了下來。

十幾年前,有一個遊方郎中路過此地,發大願建立了這所濟善堂,距今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

村民們雖然早就習以為常,但耿朝忠卻一眼推斷出,那個所謂的遊方郎中,就是在甲午時期就已經潛入中國的日本樂善堂姦細!

雖然現在的樂善堂已趨式微,但在滿清和北洋期間,這個組織卻以樂善堂藥鋪為背景,以遊方郎中為名,行走中國各地,是當時活躍在中國最大的間諜組織。

耿朝忠在島城的時候,誅殺的第一個日本情報魁首小野次郎,就是樂善堂在山東的總負責人。

“一個慈善機構,怎麼會建在這種地方?當地的保安團都是吃屎長大的孩子?”雲蔚出離憤怒了。

這個地形,妥妥的軍事要地,就算你不用,也不能被別人胡亂佔據啊!

“沒辦法,滿清編練新軍,幾百萬舊式軍隊就地解散,留下的陸軍水軍破舊營寨數不勝數,總不能都拆了?我老家漢口的,那邊更多。”一直沒開口的鄭國鼎說話了。

此人雖然也是八期,但由於是漢口人,所以平時一直藏拙,只有偶爾才會說幾句話。

“是啊,這地方,兩面環山,一面臨江,形勝兼具,如果不是地方小了點,這活脫脫就是函谷關啊!”郭孝先也皺起了眉頭。

大家都是學軍事出身,這個地形,實在是一處最好的紮營所在,這個所謂的濟善堂建立在此處,簡直就是一處軍事要塞!

“我剛才看了,中間那條路,還有破舊的營門,路過的時候還有狗叫聲,看來這濟善堂有鬼是肯定的。否則就是安養幾個孩子,至於防範這麼嚴密?”王劍秋也說到。

其實剛開始聽耿朝忠說這個濟善堂是個賊窩,多少還是有點不相信,誰知道是不是那個孔德林撒謊玩兒他們。但現在看了實地,不信也不行了。

“對,就是看幾個孩子,至於嗎?”郝可夫也無語。

耿朝忠搖頭,大家是沒見過後世楊某電擊治療網癮學校,那地方,離軍事要地也差不了太多了。

“只有中間一條路,怎麼過去?”許秋也在發愁。

“也不是沒辦法,天已經黑了,我們一會兒從江邊泅水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水性得好,否則夜晚風高浪急,恐怕危險不小。”雲蔚皺着眉頭說道。

“不行,”耿朝忠搖頭,“這大河口的水可不好游,三條河流對沖,漩渦密布,一不小心被卷下去,根本就是屍骨無存。我不同意。”

這水,來的時候他就看了,雖然看着波浪不是很大,但仔細觀察,一個個漩渦向下卷,是典型的惡水。

“不行,這河就是傳說中的暗涌子,看着不是很急,但危險很大。否則,我家江邊長大,能從這走的話,我早就提了。”鄭國鼎也在搖頭。

一時之間,眾人低着頭,都是一籌莫展。

本來以為,只是突襲一個濟善堂,解救一群孩子,應該不會太難,但現在一看,這根本就是在攻營!不說他們這八個人,就是再多八個,都攻不下來!

“等等,”雲蔚突然抬起了頭,“這個濟善堂,總不能平時絲毫都不跟人來往吧?他們的吃喝用度從哪裡來?”

“山民都自己種菜的,營寨那麼大,再多養幾個人也夠了。你以為滿清水軍在這紮營,就沒想到這點?別把古人想的那麼傻!”

耿朝忠沒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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