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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朝忠領着郝可夫來到了周春林的住宅,從門外看,屋子裡一片漆黑。

雖然周春林跑回住處的概率不大,但耿朝忠依然不敢掉以輕心,仔細觀察了周圍的地形以後,很快下了決斷。

“可夫,你持qiāng守住前門,我從後面進去。”

郝可夫點點頭,耿朝忠則繞路到了屋子後面——屋子後面是另外一戶人家,兩家僅僅一牆之隔,周春林屋子的後牆就是這一戶人家的院牆。

躍上矮牆,沿着牆延一溜小跑,耿朝忠很快跳上了周春林住宅的屋頂,掀開屋頂瓦片,附耳傾聽,裡面沒有任何動靜。耿朝忠掏出軍刀,將屋頂的草木灰慢慢挖開——此時的屋頂都是稻草和泥製成,全靠瓦片遮雨,下雨漏水非常常見,不多時,耿朝忠已經把屋頂挖了一個小洞。

朝里一望,裡面更沒有什麼人影,再三確認屋內無人以後,耿朝忠站起身,對着牆外的郝可夫打了個手勢,郝可夫向後退了幾步,也翻牆躍入了院子。

屋門有一把小銅鎖,耿朝忠跳下來,直接用刀把車鎖扣撬開,推門走了進去。

廣州路附近,市政民生已經非常健全,耿朝忠摸索着拉開電燈,燈光亮起,屋子裡頓時一覽無餘。

四十多平米,設施很簡單,除了一個藤編的箱子,就是床椅等日常家居,桌子上還放着一個小煤油爐和一口小鍋,應該是平時下麵條用。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標準的單身漢配置。

“搜一下。”耿朝忠開口道。

郝可夫應了一聲,開始四下搜尋,都是一些簡單的換洗衣物,錢物更是一概都沒有。

尋常人家,即使是獨自居住,屋子裡也不會絲毫財物都不放,更何況,這周春林在電話局上班,薪水每個月都有50法幣——這是典型的肥差。

現在屋子裡毫無財物,要不是剛剛發現被人跟蹤提前做了準備,要不就是早就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任何錢財和貴重物品都一直隨身攜帶。

“這個周春林,你覺得是剛剛發現你們的,還是早就發現了你們?”耿朝忠問道。

“應該是剛剛吧!以前我們雖然也跟他,但都是遠遠吊著,況且他都沒有任何異常,tōukuī完就直接回家了。”郝可夫回答。

耿朝忠微微沉吟,也就是說,這個周春林一發現被人跟蹤,立即痛下殺手,顯然,這傢伙背後有大秘密,也就是說,周春林知道他做的事有多嚴重,一旦被抓住,那後果,就是一個死字!

否則,他絕不至於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來解決問題!

他是什麼身份,什麼目的?

耿朝忠把目光放在了床鋪上面,他走到床鋪跟前,盯着床上的枕頭——一個人,總會把自己最重要,最私密的東西放在枕頭這種觸手可及的地方,這個枕頭下,會不會有什麼東西?

耿朝忠走上前,輕輕的揪住枕頭的兩角,將枕頭提了起來,然後低頭從下往上看。

枕頭的下部,有一個明顯的凹陷。

這個枕頭下面,一定經常壓着一個東西,否則,正常人的枕頭,因為長期頭部按壓,一定是下沉的,更別提什麼凹陷了!

再說了,頭下面壓着個東西,睡覺能睡好?

也只有職業警惕性非常強的特工,才會如此做!

耿朝忠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把qiāng壓在枕頭下面,看來,這個周春林,也有這樣的習慣!

“方哥,你看枕頭是什麼意思?”郝可夫好奇的問。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和克成的命真大,要不是事發地點位於南京市區,守備森嚴容易驚動駐軍,這個周春林對付你們的就不是刀,而該是qiāng了!”耿朝忠的臉色很是陰沉。

郝可夫這才明白過來,臉色也是一白。

誰能想動,普普通通的一次任務,竟然蘊藏着這麼大的風險,虧他和胡克成還以為是抓色láng,這哪是抓色láng,這是碰上了黑無常!

耿朝忠沒說話,接着掀開床鋪,卻沒有任何異常,耿朝忠又蹲下身子,開始往床底下看。

“可夫,點燃煤油爐,拿到床底下照一照!”耿朝忠突然開口。

郝可夫點燃煤油爐,拿到了床底下,漆黑的床底頓時一片透亮。仔細觀察,沒有任何暗格的痕迹。

不過,片刻後,耿朝忠卻指着床底下的一小堆黑灰說道:

“知道這是什麼嗎?”

“紙張燃燒後的灰燼!”郝可夫回答。

沒錯,即使勤於打掃,天長日久的燃燒紙張,也總會有黑灰飄落到床底這種不經常打掃的地方——是什麼職業,讓這個周春林勤於燒紙?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周春林必然是一個特務人員,關鍵是,他是來自哪個方面?

再聯想到周春林供職的電話局,是一個可以接觸到某些機密信息的地方,耿朝忠就更清楚了。

這個人,耿朝忠第一次看到他的履歷的時候,是有一些敏感的,畢竟電話局這個單位本身就很敏感。

但是自己的第一任務是排查曹光遠,所以並沒有詳加深究,畢竟不可能所有供職電話局的人都有問題。

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回面對的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務,此人在一年前潛入南京市電話局,帶着某種任務而來。

電話局屬於保密單位,雖然不如黨調科和復興社的審查那麼嚴格,但依然有着一套完善的政審程序,更何況,廣州距離江蘇並不算太遠,履歷方面,這個周春林肯定也是下了大心思的。

“走吧!”耿朝忠站起身來,推門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個人既然是受過專業訓練,那一定有自己早已計劃好的逃生通道,普通的圍追堵截不一定能抓得住他。也許他當時殺人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果能一次幹掉你們兩個最好,如果幹不掉,他就從秦淮河跳水逃跑,但是你並沒有追上來,那麼他也不一定從秦淮河那邊走。畢竟,逃亡的風險也很大。”

“方途,你的意思是說,他還留在南京?”郝可夫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

“如果是我,就會選擇留在南京,等風頭過了再逃跑。畢竟現在南京局勢混亂,從外地來的學生足足有七八千人,想要隱藏身份實在是太容易了。更何況,狡兔三窟,他之前一定還會有別的準備。”耿朝忠說道。

“那就太好了!”郝可夫咬牙切齒,帶着傷疤的臉,顯得格外猙獰可怖,“讓我逮着他,我活剝了這個混蛋!”

“別急,會有機會的,”耿朝忠的眼裡也透出幽幽的毫光,“一個特務要逃離,除非萬不得已,一定會通知自己的上線,我覺得,就憑你倆的身手,他是不會逃的!”

“為什麼?”郝可夫愣了,這個周春明不逃,跟自己和胡克成的身手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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