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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瞥了一眼曹光遠,沒有說話。

這曹光遠,真以為自己昏聵了?

這是逼着自己表態,逼着自己發話放過他老婆啊!

但,自己不願意摻和細務,並不代表自己不清楚具體情況!

剛才鄧文儀已經詢問了各個證人,也看了各個證物,事情清楚的很,沐幼安,就是gòngchǎn黨!

“老曹,你不會真和gòngchǎn黨有來往吧?”

就在這時,戴雨農插了一句口——沐幼安是他抓的,無論沐幼安是不是gòngchǎn黨,曹光遠這邊他已經得罪死了,現在不痛打落水狗,把曹光遠搞下去,以後難道還等着曹光遠報復?

徐恩曾目光閃爍,立刻明白了戴雨農的意思,他眼睛一瞪,不等曹光遠開口,先開口道:

“戴雨農,你什麼意思?你說老曹也是gòngchǎn黨?!

政訓處周處長家那外甥女,不也加入了gòngchǎn黨,周處長還是搞政訓的呢,怎麼沒把他外甥女給訓好?!

gòngchǎn黨又不是妖魔鬼怪,那也是活生生的人!他就站在你跟前,睡在你床上,他不說,你知道他是gòngchǎn黨?!

老曹也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通敵?我不信!

老曹可是立過大功的人!”

旁白的鄧文儀嘴角露出微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徐恩曾,竟然給曹光遠說上話了!

不過,也不單單是這種考慮,去年五月份,黨調處的南飛等人叛逃,徐恩曾可是有失察之責,這番話,可不止是為曹光遠說話,也是在為自己辯白吶!

“曹光遠,我問你,如果你老婆真的是gòngchǎn黨,你怎麼辦?”沉吟片刻,校長終於開口了。

“真的是?!”曹光遠一下子愣住了,他的眼睛裡流露出震驚,不解,痛苦,不甘各種情緒,每個人都看得出,他在掙扎。

“我說如果......”校長嘆了口氣。

“大義滅親!”曹光遠咬着牙,說了四個字。

“好,”校長點點頭,“一會兒鄧文儀出來,你們幾個商量着辦,注意,內部消化!”

說罷,校長斂起長袍下擺,文明棍嗒嗒作響,轉身走進了內室,只剩下了曹光遠三個人站在那裡目瞪口呆。

片刻後,鄧文儀又從侍從室走了出來,他招呼了眾人一句:“諸位處長跟我來,大家一起商量個章程。”

幾個人走進了侍從室,眾人分頭坐下——剛才幾人守候,鄧文儀早就問清楚了狀況,包括黨調處的俘虜,沐幼安的口供,茶樓里繳獲的電台,鄧文儀全都一清二楚。

頓了頓,鄧文儀用惋惜的目光看着曹光遠,開口道:“沐幼安已經招供,她受游無魂,也就是聚緣茶樓老闆林木森指使,故意接近曹處長,想要從曹處長那裡套取情報,這件事確鑿無疑,不會有錯。”

此言一出,曹光遠的臉頓時煞白一片,自己費盡心機,甚至不惜衝撞校長,為的就是為幼安求一條生路,但現在明白了,校長絕不會放過幼安。

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這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還有,徐處長,”鄧文儀的目光又投向了徐恩曾,“校長的意思,還是把游無魂提出來公審,畢竟游無魂的案子,黨調處和特務處都在跟,並且還因為這事起了點小誤會,個人認為,公審比較好。”

“公審可以,”徐恩曾也急了,“不過,人不在我手裡啊!”

“哦?”

徐恩曾此言一出,鄧文儀,戴雨農,曹光遠三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一個“哦”字。

“戴雨農,你裝什麼?”徐恩曾冷笑着看向戴雨農,“人是在我手裡過了過沒假,可我沒想到,剛出鼓樓區,你就派人襲擊了押送游無魂的車隊,搶走了游無魂!”

“有這回事?”鄧文儀也愣了。

剛才徐恩曾最後過來,也沒帶什麼人證物證,所以自己也沒問他,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麼大事!

“真的?”鄧文儀盯着徐恩曾。

“這能有假?!”徐恩曾也怒了,“很多人都親眼所見,一輛黑色轎車,一頭撞在我們押送犯人的車上,緊接着,車裡下來幾個人,二話不說就是朝着車裡開火,前後不到兩分鐘!這麼精銳的人選,南京除了特務處,還能有誰?!”

鄧文儀的目光轉向了戴雨農,眼睛裡透着詢問的意思,但戴雨農只是搖頭,說道:“不是我們特務處乾的,要是人在我手裡,我就不來了!”

徐恩曾也是一愣,他突然想到,如果人是戴雨農搶的,那他根本沒必要急吼吼的來憩廬對質,黨調處和特務處爭鬥,那都是在暗處,平日里兩家斗的你死我活,但在校長面前,還不是一團和氣?

戴雨農可不是什麼江湖混混,在政壇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那是不識大體!

佔了便宜,給對方個台階下,這才是常態!

幾個人目光閃爍,不是黨調處,也不是特務處,那是誰搶走了游無魂?!

大家突然都意識到,這裡面有問題!

就在這時,曹光遠揮揮手,一片心灰意冷的表情,開口道:“你們聊,我走了。”

“等等,”鄧文儀揮手阻止了曹光遠,“曹處長,事情總得有個結果,再說了,嫂子.....,雖然有問題,但她只要戴罪立功,政府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給她一條生路。”

曹光遠一聽鄧文儀此言,又坐了下來,大家看曹光遠這舉動,知道他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不過這倒說明,曹光遠應該沒有問題。

如果他也是gòngchǎn黨,這時候說不定早撇清自己,揚長而去了。

“這不是徐處長做的,也不是我們特務處做的,那.....”戴雨農的眼睛轉向了曹光遠,“不會是政保處乾的吧?”

“放屁!”曹光遠又跳了起來,這戴雨農幾次三番的針對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戴雨農,你血口噴人!老子現在願意接受全面檢查,要是不是老子乾的,老子拼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戴雨農好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吳淞口包了一條船,。。”

“住口!”

鄧文儀打斷了曹光遠的爆料——校長走的時候說了三個字:和為貴,自己要任由他們這麼鬧下去,不知道還會有什麼污七八糟的事情抖出來!

旁邊戴雨農面色不善,可也不敢再刺激曹光遠,曹光遠的政保處也是老牌警察tèwùjīgōu,在南京樹大根深,真要是拼了命的查自己,誰還能沒個把柄在外面?

不過,自己手裡還有游無魂的電台,那電台上可是清楚明白的寫着:黨調科電訊室專用。

今天,就算斗不倒徐恩曾,也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