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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切洛夫,是和契卡創始人捷爾任斯基同一時期的元老?”

聽完耿朝忠對切洛夫的介紹,佐藤驚呆了!

“根據蘇斯洛夫的說法,是的。並且,此次他來島城,肩負着為蘇聯政府從軍閥中甄選合作對象的任務,可謂是位高權重。不過,他在島城的時間不可能太久,並且我也不掌握他的具體行蹤。我剛想從蘇斯洛夫那裡挖點東西,可惜......”

耿朝忠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嘆息,惹得佐藤抓耳撓腮,好不難受。

佐藤思考了片刻,又說道:

“伊達君,既然契卡在島城還有更重要的角色,你就更加不能輕易放棄任務了!你在這待幾天,我們好好合計一個計劃,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完美的遮掩過去。必要的話,我甚至可以給你提供“死士”,也就是中國人所說的“投名狀”!

“這樣實在是......”

耿朝忠搖頭拒絕,心裡卻不由得有點意動。

這種送上門來的人頭,不拿白不難,拿了還可以去黨調科那邊邀功請賞,簡直是何樂而不為啊!

正要假意推辭幾句,然後再半推半就的答應,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佐藤正要張嘴讓人進來,看了耿朝忠一眼,突然醒悟過來——這位伊達之助,現在可是他的香餑餑,絕對不能有任何泄露,知道他身份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於是他站起身,笑着對耿朝忠說道:

“伊達君,我出去一下,稍後就回來。”

說完,將桌上的文件隨意一遮掩,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耿朝忠看佐藤走出去,開始打量佐藤的這間辦公室。

屋子裡的陳列和擺設很簡單,除了牆壁上懸掛的一把軍刀,基本沒有什麼別的裝飾品。耿朝忠很想把佐藤的軍刀拿下來看看,可是在日本,未經允許動主人的刀具是非常失禮的行為,所以耿朝忠就忍住了沒有動手。

桌子上則放着一堆文件,但是佐藤出去的時候,將文件掩蓋了起來。

對這種受過特殊訓練的傢伙,位置上只要有任何細微的變動,都很可能被察覺,所以耿朝忠並不打算冒險去查看什麼。

畢竟來日方長,只要這回潛伏成功,以後機會多的是。

耿朝忠打量着牆壁上的軍刀,心中不停的盤算着剛才說過的話,思考着是否有任何漏洞。

毫無疑問,這次的潛伏是一步險棋,也並不是耿朝忠的主動選擇。

但是,今天的潛伏,耿朝忠也絕不是毫無準備——打入日本人內部,一直以來都是他的選項之一,也是黨調科徐處長賦予他的任務!

並且,如果真的要打入日本人內部,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時機了!

再晚一點,一旦兩國進入戰爭狀態,那時候的甄別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

換句話說,戰爭時期對間諜的甄別,只要有任何疑問,那就是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在這種甄別手段下,想潛入就純粹是在賭命了!

耿朝忠不害怕日本國內的甄別,伊達老太太的地址和自己在日本的經歷完全經得起調查。他唯一有點擔心的是日本領事小泉敬四。

不過,根據耿朝忠判斷,小泉敬四為佐藤提供詳細信息的概率基本為零。

畢竟,領事館和特高課不是一個系統,試想,換作未來中統向軍統提供詳細情報,本身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即使領事館和特高課的關係沒那麼緊張,向特高課提供一個基本信息就夠意思了。

況且,電報的傳訊方式,註定了只能核實人員是否存在,而不能核實人員的詳細經歷。

再說了,佐藤也根本無意詢問小泉敬四更多的訊息——根據伊達之助的描述,小泉敬四知道的本來就很有限,現在只要核實伊達之助的存在就可以了。

至於伊達之助的真實身份——除了小野次郎和野田向敏這兩個死鬼,應該沒人知道了吧?

當然,這依然還是在賭,但這種事情,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耿朝忠一邊思考,一邊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是那個前田君,看樣子,又有什麼消息,聽聲音,好像是又抓到了什麼人,讓佐藤去審訊。

而佐藤只是短短的應了幾聲,看樣子,不像是什麼重要人物。

聽着佐藤快要進來,耿朝忠連忙站起來,對着牆壁上的軍刀,大聲吟誦着一首抄來的歪詩:

“託身細作事遠遊,

嘗膽卧薪擔國憂;

七尺男兒總是膽,

跋涉關山四百州。”

當時的日本間諜,都有寫漢詩明志的嗜好,如果自己潛伏中國八年,竟然沒有留下什麼大作,顯然也是不合常理的。

“好詩,好詩!”

門外傳來了湊趣的鼓掌聲,佐藤拍着手走了進來。

“伊達君,此詩大妙啊!看來伊達君在神州這八年,漢學功底已是頗為深厚,為兄實在佩服!”

“哪裡哪裡,一首打油詩而已,只是看到了佐藤桑的軍刀,有感而發。”耿朝忠慚愧道。

佐藤點點頭,目光炯炯的盯着耿朝忠,嚴肅的說道:

“伊達君,你先在此稍待片刻,一會兒我讓人把你送到秘密住所,你先在此住幾天。等國內和島城的消息過來,我就把你的信息在特高課正式備案,以後,我就是你的單線聯繫人,你看如何?”

耿朝忠面色一頓,心中卻狂喜萬分!

這正是耿朝忠此行最大的目的!

他假意猶豫了片刻,然後重重的點頭,同樣嚴肅的回答道:

“那就麻煩佐藤桑了!能夠在佐藤桑的麾下工作,是伊達之助的榮幸,前面得罪,還請見諒!”

佐藤看他提起剛才兩人之間的肉體衝突,不由臉色一寒,瞪着耿朝忠說道:

“伊達君,為天皇效死,是我輩軍人的最大榮耀。我又怎麼會在乎一點皮肉之痛?你說這話,是對我佐藤正男的侮辱!”

“嗨!佐藤桑,屬下知錯!”

耿朝忠露出慚愧之色,點頭致意。

看到耿朝忠的表情,佐藤臉上又恢復了笑容,說道:

“伊達君,以後我就是你的單線聯繫人,這幾天你在這裡,我們也可以多多親近。”

耿朝忠連忙點頭。

........

與此同時,島城日本領事館裡,小泉敬四也接到了特高課發來的秘密電報。

伊達之助?還可以詢問自己的女兒純子?

小泉敬四拿着翻譯過來的電文,有點納悶,仔細回想着這個聽上去有點耳熟的名字!

對了,這不就是那個裝扮成中國人,潛伏在島城的帝國特情嘛!

還是純子無意中發現他的!

看來特高課是要核對什麼?

小泉敬四仔細的回想着以前發生的事情,外交官的職業素養和超強的記憶力,讓他很快回憶起了以前的事。

是的,有一個伊達老太太來島城找他的兒子,並且在找到兒子以後,把房子留給了他,那個人裝扮成中國人,打入了黨調科內部,然後在濟南的一次行動中身亡。

看來是為他的家人統計後事了!

小泉敬四搖搖頭。

領事兼管帝國僑民民政戶籍,這種統計死者情況的事情他已經不知道處理過多少回了。

是否詢問一下純子?

小泉敬四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不想讓女兒接觸這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在他的眼裡,純子還是一個十分天真純潔的姑娘,雖然最近總好像有點心事——或者說,鬼鬼祟祟的老盯着領事館門外的那顆大樹。

女人的心思真奇怪!

小泉敬四微笑着搖搖頭,拿起鋼筆,在電文紙的背面寫下了一行字:

“確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