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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時告訴我,

林深時見鹿,

海藍時見鯨,

夢醒時見你。

可是。

林深時霧起,

海藍時浪涌,

夢醒時夜續。

不見鹿,不見鯨,不見你。

這本是信的全部,不過熊白洲又在後面加上一句:

但終究:

鹿踏霧而來,鯨隨浪而涌。

你沒回頭,又怎知我不在。

“啪嗒,啪嗒,啪嗒”

小周美人趴在書桌上,清亮的眼淚不要錢似的落下來,一顆顆砸在書本的宣紙上,染出一幅幅水墨畫,她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人又清冷,連哭聲都是沉默的,讓熊白洲看的又心疼又愧疚。

“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在外面煊赫無雙,氣吞入虎的熊白洲,現在卻無比的局促,伸出手輕輕搭在周淑君的肩膀上,用摟抱的方式進行安慰。

小周美人的脾氣多硬朗,一使勁就把熊白洲的手甩了下去,自己繼續在那撲簌簌的掉金珠子。

“你爸媽都在外面看着呢。”

熊白洲鍥而不捨的把手伸過去摟着她。

周淑君根本不在意外面的周祖良和梁志梅,繼續不配合的把熊白洲的大手打落。

“信收到我就回來了,你看我還加了一行字呢。”熊白洲把信紙遞過去,讓周淑君看到自己增加的四句話。

周淑君不願意看,熊白洲就自顧自的朗誦起來。

“鹿踏霧而來,鯨隨浪而涌。”

“你沒回頭,又怎知我不在。”

熊白洲嘴裡讀着詩,手也再次摟住周淑君的肩膀。

這一次,小周美人終於願意讓熊白洲觸碰了。

“良好的開頭就是成功的希望!”

熊白洲在心裡給自己打個氣,然後掏出柔軟的紙巾幫她擦眼淚。

周淑君的確很漂亮,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淚水,顫巍巍的晃動如同鑽石一般純潔,眼眸剛剛被洗滌過,如同一泓清泉動人,瓜子臉晶瑩如玉,鼻樑秀直,眉宇間有隱約有一股書卷氣,更多是一股倔強。

“小周要是知道她還有那麼多姐妹,雖然不可能離開我,但肯定會逼着我一個個的斬斷情絲。”

熊白洲閱人無數,許多人他看過一眼後,基本的發展框架就能確定下來,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小女朋友,熊白洲肯定更是仔細觀察過了。

周淑君看到熊白洲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心裡沒有慍怒只有害羞,還有點點散發出來的歡喜這張朝思暮想的面孔終於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周淑君心底沒來由一軟,眼淚卻再次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熊白洲,你是不是一定就要欺負我,把我欺負死你才開心。”

周淑君自從吃飯時見到熊白洲後,筷子一扔就跑回書房裡,到現在個多小時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有時候是生氣的哭,有時候是開心的哭,有時候是委屈的哭。

站在外面的周祖良和梁志梅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熊白洲這小兔崽子終於記得回來了,擔憂的是周淑君平時從來不哭的姑娘,現在這樣情緒激動,會不會對考試狀態有影響。

“老周,你要不要去勸勸吧,小君不能再這樣哭下去了。”梁志梅憂心忡忡的說道,其實他們不僅能隱約聽到屋裡的談話聲,還能夠看到玻璃窗後晃動的身影。

“不用着急,熊白洲在外面呼風喚雨,不可能想不到這個問題的,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

周祖良對這一點深信不疑,熊白洲偌大的名聲可完全是自己奮鬥得來的,他不知道面臨過多複雜的局面,自己女朋友一直哭的小事還能解決不掉嗎?

終於,熊白洲“不負他望”的解決了,可用的方法直接淹沒了周祖良的後半段話。

只見玻璃上的幢幢人影,熊白洲突然吻到了周淑君的臉上,周淑君明顯愣住了,剛想掙扎卻被熊白洲緊緊的抱在懷裡,兩個人“搏鬥”了一會,終於以周淑君的“失敗”而告終。

外面的周祖良有點爆炸,二話不說轉身就從廚房裡拿了把菜刀。

“老周,老周,冷靜啊。”梁志梅使勁的拉住他:“小君不是不哭了嗎,你看都不哭了,說明有用啊。”

丈母娘肯定得護住女婿,不管周祖良是不是裝的。

周祖良在院子里作勢半天,拿着菜刀的腳步其實都沒離過窩,嘴上還是惡狠狠的罵道:“便宜這個臭小子了!”

1995年6月5日,可能是周淑君最值得懷念的日子,因為這一整天,熊白洲都安心的陪在她身邊,沒有工作,沒有應酬,連手機鈴聲都沒有,最多就是突然給予一個熱烈的香吻。

小周美人的初吻已經沒了,就在昨天晚上,在周祖良“痛徹心扉”的怒火中,周淑君卻也熱烈生疏的回應熊白洲。

現在,冷清的周淑君都會自己索吻了。

把女人從冰山變成火海,男人只要找對方法就行。

熊白洲有時候正在看報紙,她從後面走過來快速的在熊白洲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又坐回書桌前認真的學習,完全是陷入戀愛的小女生行為。

“你可不要影響考試成績。”當周淑君再次過來索吻的時候,熊白洲看着已經小周美人原來溫潤的嘴唇已經有點紅腫,笑吟吟的調侃道。

“哼,那就等着瞧。”周淑君秀氣的眉毛挑了挑,她對自己的應試能力很有自信,尤其這個男人陪在自己身邊,心裡再沒有任何牽掛。

晚上的時候,熊白洲牽着周淑君的手回到自己家裡吃飯,周祖良和梁志梅已經在這裡幫忙了。

一路上村裡的鄉親都會笑着打招呼,這是大家都承認的金童玉女了,腳下的路就是見證啊。

熱鬧的晚飯後,就連兩個小朋友都知道要把時間留給熊白洲和周淑君。

“我臨走前那晚的明月,也是這樣皎潔。”

月光下,熊白洲正給周淑君講着自己在粵城的部分經歷,兩人信步而行,路轉溪橋,偶一抬頭髮現七八個星天外,還有一輪彎月高掛。

“不一樣。”周淑君認真的說道:“你走的時候是1994年的7月4號,今天是1995年的6月5日,相差357天。”

“除去你春節時回來的那幾天,熊白洲,我整整想了你349天。”

“給你的紅豆,你應該收到了吧。”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