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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倆去的時候,那老道士坐在門口曬太陽,也不搭理咱們,我看那道觀建築挺舊的,我就進去溜達。這一看可不得了!”鄭桐停下來,等大家的反應。

“看着什麼了,總不能看到金銀珠寶吧?”李奎勇攏着袖子問道。

鄭桐還賣關子,想讓鍾躍民猜猜。

鍾躍民不搭理他,問狗娃:“狗娃,你們看到什麼了?”

“就一粗碗,就鄭桐當個寶一樣。”狗娃不以為然道,在他看來碗都是用來吃飯喝水的,沒啥稀罕。

“啥粗碗,那是黑釉瓷碗。”鄭桐道。

“哦,你確定嗎?”鍾躍民問道。

“怎麼不確定,我小時候見過一回,是有人拿給我爸看的,我剛才又比着手稿看了看,**不離十了。”鄭桐得意道。

“拿出來看看?”李奎勇看他說的一板一眼的,也有些好奇。

鄭桐看看四周,從書包裡面掏出一個灰褐色的碗,一點兒也不出彩,感覺農村隨處可見。

李奎勇有些失望:“這看着沒啥特別的呀,我們家床底下還有兩個呢。”

“這碗能和你家碗一樣嗎,我告訴你,這**不離十是唐代的。”

鍾躍民拿過來仔細打量了一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這碗啊,被老道士拿來點油燈,你看上面還有燒過的痕迹,可心疼死我了。”鄭桐指着給鍾躍民看,繼續道:“我當時就覺得這東西是個老物件兒,就仔細看看,就這麼著被我看到了。”

李奎勇道:“你怕不是把人家油燈給順來了吧?”

“那是佛爺乾的事兒,我能幹嗎?”鄭桐慍怒。

“這事兒不能瞎說,鄭桐你說說怎麼弄來的?”鍾躍民安撫了一下鄭桐。

鄭桐道:“當時我還擔心老道士不會說話,拿着碗跟他比劃,沒成想老道士直接就問:‘喜歡?’,我就點頭,老道士就跟我比劃倆手指頭,我心裡琢磨這是啥意思啊,是說兩塊呢,還是兩百啊。”

“後來怎麼的?”鍾躍民好奇道。

狗娃接話道:“額當時就看鄭桐在哪兒傻愣,不知道這娃在想啥呢,就從包里拿了倆窩頭,給了老道士,老道士就笑笑,讓額們走了。”

“倆窩頭?”鍾躍民驚訝道。

“那還能咋,一個破碗換倆窩頭,還是玉米面兒的,那老道士要偷着樂了。”狗娃覺得鍾躍民怎麼也跟鄭桐一樣腦瓜子不靈了。

鄭桐忍不住一直笑,“我當時傻了眼,就不敢相信。後來我還怕老道士沒有油燈不方便,把帶的墨水瓶子給倒空了,給裝上燈油,插上燈芯。”

“額就罵他,一瓶墨水,還要花三分錢買咧,這不是敗家嗎!”狗娃實在想不明白鄭桐的思路。

李奎勇問道:“這碗到底能換多少錢?”

“現在收這個的人少,賣不上價兒,要是到委託行能換個百來塊錢?”鄭桐心裡盤算了下。

“真的?”狗娃嚇了一跳,他們村一年也掙不到兩百塊錢,這個在他看來不值當啥的破碗能賣這麼多錢。

李奎勇也認真打量起這碗,“沒想到值這麼多錢!”

“你們倆別想了,這碗來路不明,委託行是不會收的,你們去了也賣不了錢。”鄭桐見不得他們見錢眼開,叫了一盆冷水。

“憑啥不收呢!”狗娃有些激動,感覺像是自己的錢被拿走了。

李奎勇一聽不能賣錢,沒了興趣:“不能賣錢還不如倆窩頭呢!”

“你們懂什麼!”鄭桐把碗小心收起來,“這是古董!古董你知道嗎?過些年,別說一百,一萬我都不會賣。”

“切,還一萬,一萬塊錢你見過嗎?”李奎勇不以為然,現在國家幹部一個月工資才三四十塊錢,有一萬塊錢這種事根本不敢想象。

狗娃也哈哈大笑,覺得鄭桐這是惱羞成怒吹牛逼。

鍾躍民心想,到時候怕是上千萬、上億才能買到這麼一個小碗吧。但是他考慮到安全問題,也沒有多少,笑笑拉倒。

······

“狗娃,咱們下一站是哪兒了?”鍾躍民望着遠處重巒疊嶂的黃土地,問道。

狗娃找個高處,往遠處張望了一會兒,道:“前面再走哥五六里路就是是吳家灣了。”

“啊,還有五六里啊!”鄭桐聽了往地上一坐,他們已經走了十來里地,已經累得不行。

鍾躍民索性讓大家都歇歇,問狗娃:“這個吳家灣是啥灣?”

“怕是大理河支流的一個大灣。”狗娃有些不確定,他從來沒有認過地圖,對地理認知全是感官認識。

“這回總算有河溝了,咱們能接到生意了吧。”鄭桐道。

“聽說,吳家灣溝里水不小,年年都衝掉不少田地。”狗娃補充道。

“他們村支書吳老栓,我見過,心心念念地想要打壩,上次跟我說過一回,說是河溝里水太急,沒啥辦法。”鍾躍民想起那天宣傳會的情景。

“那感情好,咱們今天晚上吃飯歇息有着落了。”狗娃高興道。

幾個人正在休息喝水的時候,後面傳來鈴鐺聲,只見一個穿着工作裝的年輕人牽着一頭小毛驢,走了過來。

“同志,前面是往吳家灣嗎?”對方走近了,也停下來,問道。

狗娃道:“是咧。你是縣裡來放電影的放映員吧?”

“是咧,今天到吳家灣放電影,晚上七點正式開始。”放映員驕傲地答道。

狗娃高興道:“放映員同志,今天晚上放啥電影啊?”

“鐵道游擊隊,看過沒?”放映員問道。

“沒呢,但是額知道縣城的電影院裡面放過,票錢要五分,額沒看。”狗娃道。

“那今天你可趕上了,今天看電影不要錢。”放映員道,拿起水壺喝水。

“有什麼新片嗎?”鄭桐插話道:“鐵道游擊隊,我都看過八百遍了。”

“哦,是城裡來的知青吧,你們看煩的片子,咱們這兒才開始放呢。”放映員顯然很熟悉知青,“就算有新片子也沒輪到咱們呢。”

“真沒勁!”鄭桐道。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