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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閑雜人等都被趕走,閨帷只剩下小結巴和杜牧兩人。

小結巴認識杜牧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和他單獨相處,而且是在她的閨幕里,這讓她有些局促,有些緊張,還有一些……慌。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不爭氣的亂跳,好像有幾隻小鹿在撞她,báinèn的脖根都紅了。

她甚至不敢和杜牧對視,將頭垂到胸上,咬着唇,輕聲道:“要脫脫脫么……”

杜牧一愣,道:“脫什麼。”

“脫脫tuōyī服啊,書上都都都是這樣說的啊,男女療傷都要脫脫tuōyī服啊。”小結巴呼吸急促,胸口波瀾壯闊,高低起伏,顯然內心也很掙扎。

杜牧狂暈,這小妞都看的什麼書啊,皇家怎麼還有那種書存在?肯定是她偷偷看的,這小妞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杜牧很想放聲大笑,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敢調戲她,收齊玩笑之心,一本正經的道:“不用脫的,很快就好了。”

小結巴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杜牧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瓶瓶罐罐,放在一邊,將其中一個黑色小罐子架在銅爐上——沒錯,就是天刀一族祖傳的那個神罐。

“你乾乾幹什麼么。”小結巴不明所以,不是說要治療她的道傷么,怎麼擺弄起罐子來了。

杜牧淡定的道:“第一次做這事,不能浪費了。”

“刺啦……”

一聲清脆的撕裂錦帛的聲音,在高帷中響起。杜牧扯掉臂膀上的破布,用青鸞刺破手腕,紫色的血液裡帶着氤氳之氣,流到神罐里。

“流流流了好多血……”小結巴驚呼,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流了一點點而已,沒事的,習慣就好了。”杜牧神色不變,青鸞繼續用力,一直戳進肉里,挑破了經絡。紫色鮮血順着青鸞,全部灌到黑色罐子里。

“疼疼疼疼……”小結巴面色蒼白,擔心加緊張,竟然磕巴的厲害,那個“么”字怎麼都說不出來,像是被卡住了。

杜牧另一隻手擠壓手臂,想要擠出更多的寶血。現在的魔咒體實在是太堅硬了,血液也像變成了固體,流速緩慢,罐子的血達不到他的需求量。

小結巴不想讓他傷害自己,抓住他的手,哀求道:“求求求你……你放放放手……”

“小娘們,別亂動。”杜牧大聲呵斥。

光有寶血是不夠的,還需要他的精血,他好不容將一滴精血從心臟遊走到手腕處,被小結巴這樣一搗亂,那滴精血又迴流到心巢去了,真是太不懂事了。

“哦……”小結巴一心為對方着想,不料竟遭到他的呵斥,覺得非常委屈,撅着櫻桃小嘴,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告訴你快好了,讓我省點精力行不行。”杜牧不耐煩,火了。

“你別別別生氣……我一切都聽聽聽你的……”瑤姬憋住眼淚,不讓它流下來,鼻子卻是一抽一抽的,傷心的梨花帶雨。

帷幕之外的人,此刻已經震驚到極點了,面如土色者有之,蒼白無血者有之,怒火攻心者亦有之……

“真想不到,姓杜的居然如此喪心病狂,連這事都做得出來。”笑千秋雙拳握緊,低聲嘶吼,他想衝進去,一劍斬落那頭畜生的狗頭。

“你在胡說什麼。”唐火兒輕聲呵斥,“狗才是什麼人,難道我們還不知道嗎,人人都可以懷疑他,唯獨我們不行。”

“呵呵,火兒,你已經被他的光華遮蔽了雙眼,此時此刻你還護着他。事實已經明擺着了,你還看不清他是什麼人嗎,我們都要被他害死了啊。”笑千秋雙目噴火,他苦戀的女神,清白就這麼被狗啃了,讓他恨欲狂。

“閉嘴,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念同門之情。”唐火兒目露寒光,一隻手已經按到青木劍上,只要笑千秋再說一句不利的話,她絕對會揮劍斬落。

“好,好,你居然為了一個畜生而要對我揮劍……”笑千秋低聲慘笑,默默的低下頭,卻是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恨意。

“師尊……”唐火兒心中氣苦,你為什麼把劍華宗這個重擔壓在我的肩頭,我只是一個柔弱女子,何德何能啊。

“這小狗,這小狗……”

連山希望在內殿走來走去,急得團團轉,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帷幕之中有一股無名的力量,擋住了他的神念,讓他無法窺探。他數次想要往裡沖,都被螳螂攔了回去,狗貨雖然不着調,那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螳螂對他有信心,連山希望卻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孤男寡女獨處閨幕本已逾越皇室界限,聽了這些讓人臉紅的對話,由不得他不亂想。連山希望沒有暴走,已經是強壓怒火的結果了。

“碑靈大人,你開夠玩笑了沒有。”

杜牧要是能有好氣才是見鬼了。帷幕之外的境況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可以清清楚楚傳出去,外面神識卻看不進來,這絕對是碑靈的傑作。這老貨存在了億萬歲月,居然還有這等童心。被一堆人誤會,讓他好不惱火。

“呵呵。”碑靈笑了笑,悄悄撤去神禁。

“呃,這小狗竟以寶血為引……”連山希望突然看清了帷幕後的情況,老臉臊得通紅,知道是誤會對方了。

杜牧破腕引血,小結巴緊張的是這個事情,眾人看的很清楚,終於明白這是個誤會,他們曲解了意思,十分難為情。

唐火兒狠狠颳了一眼笑千秋,讓他戚戚訕訕,尷尬萬分,就差落荒而逃了。

“看樣子你們幾個師兄弟並非鐵板一塊。”碑靈出言調笑。

“碑靈,你過了。”杜牧面色陰翳如水。

“我是讓你看清一些事情,免得你將來束手束腳。”碑靈不以為然的道。

“只要他們對得起火兒師姐就行,至於怎麼看我,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杜牧真的不在意那些嗎,當然不是,他確實對笑千秋最近幾次的表現感到失望,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有同門之誼,他不會因為這些就把對方怎麼樣,劍華宗恩情太重,狗貨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不過不計較不代表沒有火氣。

“吱吱,過來。”杜牧招呼螳螂,很快找到了撒氣蒲包。

“幹什麼。”螳螂覺得狗貨沒安好心。

“你也放點血,你和小結巴血脈相連,最合適不過。”杜牧摁住螳螂,不讓他跑路,青鸞扎進他的肢節,拖着神罐接血。

“差不多了。”一百息過後,碑靈再次封閉這裡,對外隔絕神識。

神識驟然被阻,讓連山希望和連山雷都吃了一驚。能擋住他們六變皇瞳第四變的窺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魔咒體有着太多的秘密,讓他們摸不透。

不過,杜牧把螳螂留在大帷里,這一舉動終於令他們寬心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擔憂了。螳螂那個傢伙雖說沒有一絲的國獸威儀,對瑤姬卻是很好,有他在裡面也能起到監督的效果。

“哪裡差不多,分明差太多了,這罐子都沒見底呢。”杜牧嘀嘀咕咕,摁着螳螂放血。

“窩草,你特么知不知道這是空間寶器啊,就算把我全身血液放干都填不滿。”螳螂一把大刀砍在杜牧身上,鏗鏘作響,低吼道:“你個驢草的,放着那麼多用寶器不用,為什麼偏偏用我的……‘神罐’?”

杜牧道:“做賊心虛了吧?”

“滾滾滾,老子沒用過。”螳螂一口咬定,死不承認。

杜牧呵呵一笑,從‘神罐’里又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碗,裡面裝滿了紫色血液,散發朦朧而神秘的光輝。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