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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闕天宮,某座幽殿地下深處,熔漿咕咕,火靈翻滾。

一縷縷灼烈的氣息自地下火脈升起,被盤踞在熔液里的連山雲吸收,鑽進他的身體。在他腳下,靜卧着幾具裸屍,皮膚皺裂,沒有一絲水分,就像蒸幹了水分的百年老樁。

一個十歲的yòunǚ,全身赤條,跪伏在地上,青澀的身子光滑如緞,此刻卻滿是雞皮疙瘩,一滴滴汗液從絨毛細孔里流出,就像精美的綢緞上粘了露珠。少女雙手環胸,緊張的瑟瑟發抖。

“沒有修行的火靈之體,太過稚嫩啊,不足以讓我進階。”連山雲一聲嘆息,回聲遊盪在密室里。

“這是最後一具沒有深厚背景的火靈體。”岩漿下面,傳上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連山雲目光灼灼,拉起小女孩的手腕,用指甲切開皮膚,一股鮮艷的瑪瑙一樣的液體咕咕流出。

“媽媽,媽媽……”小女孩稚嫩的臉龐充滿惶恐,無助的呼喚。

連雲山將小女孩的手托到嘴邊,一股暖流順着他的喉腔湧進,讓他發出一聲滿足的呻y吟,道:“沒有污染的火靈之血,太美味了。”

嗤嗤……

小女孩身上熱氣蒸騰,生命本源迅速流失,身體乾癟,最後成為一截枯槁的木頭,蜷曲四肢,在地上縮成一團。

“還是差了一線。”

連山雲嘴角掛着一絲血跡,在火靈之氣的襯托下,那張俊臉顯得異常妖魅,全身像是血玉,殷紅明亮。

這具火靈體年紀最小,沒有長成,火靈之力最弱,不足以支撐他晉級火仙之體,距離他的目標還有一段路要走。

地下火脈突然劇烈翻騰,一股悠遠的蠻荒氣息冒了出來,岩漿變得狂暴,噗噗噴濺。

“火冥,你怎麼了,為何如此不安。”連山雲沉聲道。

岩漿下面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焦躁的道:“我感應到了太古的氣息,有我不知道的存在進了天宮。那個存在很強大,能夠威脅到我。”

“什麼東西,居然能令你如此緊張?”連山雲吃了一驚。

“那個存在可以遮蔽天道,斬斷因果,我推測不到,應該是極強大的存在。你最好重視起來。”火冥探出一張碩大的腦袋,那是一顆火焰骷髏頭,空洞的眼孔里有岩漿流淌出來。

這個時候,螳螂等人剛好踏進天宮,走上天道。杜牧突然察覺到背後的千驕榜傳來一股波動,不由自主放緩了腳步。

“碑靈,怎麼了?”

“唔,我感應到了似曾相識的氣息,只是時間過於久遠,記不清是誰了,應該是位熟人才對。”

“碑靈,你別嚇唬我啊,什麼樣的大能可以從太古活到現在,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杜牧四處打量,在找出路,準備掉頭跑路。

能和碑靈同一jìyuán,且遺留到現世,那等逆天的存在可不是他這種小角色能惹得起的,這貨立馬就虛了,琢磨着怎樣落荒而逃。

“呵呵,你無需擔心,我能確定這方世界不可能有太古生命體存活下來,像我這樣的太古英靈只有我一個,對方應該是一縷‘殘魂’,來頭固然可怕,卻威脅不到你。”

“怎麼說。”杜牧聽到沒有實際威脅,膽兒頓時大了不少。

“太古啊,它過於遙遠了,迄今為止已有億載歲月,沒有什麼生靈能夠擁有如此長久的壽命。”碑靈的聲音充滿滄桑氣息,嘆息道:“況且,經歷四個jìyuán的演變,這片天地已經不同了,大道渾濁,法則有缺,如果修士是魚蝦的話,那麼大道法則就水,將清水裡的魚丟到泥漿里,把深海里的蝦扔進淺灘里,都是活不下去的。”

“那隻雞……”

杜牧想說那隻公雞不就是太古生靈嗎,不過沒等他說完,碑靈已經給他做出了解釋。

“重明獸,它源自太古,天生地養,剛剛誕生,已經不能稱之為太古生靈了,只能說是太古遺種,就跟那隻小螳螂一樣,都是神獸後裔,而且你不要忘記,那座島自成一界,本不屬於這片天地。”

既然這樣杜牧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不過他仍然吃驚這個世界居然有着和碑靈一樣的超然存在,“天宮裡的那個傢伙……也是一縷英靈殘留?”

“唔,他啊……他還稱不上英靈,太古英靈可以不滅,他不能,他只是一道被封印的‘殘魂’,寄居在封器里,脫離封器就會自滅於天地之間。”

杜牧抓耳撓腮,究竟什麼身份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

“呵呵,我想起來了,那個傢伙是火冥,曾經也是一位超越天妖王的存在,主宰冥火界,跨界戰時死在我主之手……想不到他還有一縷殘魂遺留,封印到了現在。看來這裡也有人身負大氣運啊,居然得到了火冥的傳承。”

噗通噗通……

杜牧一顆小心臟不可抑止的狂跳,擂鼓一樣咚咚不絕,這信息量太大了,他弱小的心巢一時承受不了。

太古碑靈居然……還有主人,那該是一種什麼級別的存在?那個火冥又是什麼鬼,居然能和那種至強者相鬥?

他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膽寒。那種禁忌人物,環視諸天,俯瞰萬界,一念斬天,一念滅地,舉手可以摘日月星辰,抬足可崩一方世界,絕對強到絕顛,恐怖到極點,根本不是他這個級別能夠臆測的,這讓他細思極恐,肝膽生毛。

不行了,不行了……要我狗命了……杜牧甩甩頭,禁止自己去想。

“小子,很多事情不是你現在能夠知曉的,那對你並無好處。不過,你要小心人皇,他才是這方世界的主宰,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密辛,你身負魔咒體,說不定他會把你抓去切片研究。”碑靈幽幽的聲音在杜牧腦海里迴響,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不會吧,人皇很像一個仁善的長輩啊,我馬上就要治好他的女兒,他怎麼好意思恩將仇報,那樣太掉他的身份了吧,哈哈,你不要危言聳聽啊。”這貨強自鎮定,可是笑聲卻在發顫,明顯信了jiǔchéng九。

“人皇誕下無數皇種,皇子皇女多的連他都數不清,你可知這是為何?”碑靈道。

“因為他精力旺盛啊,閑着也是閑着嘛。”杜牧道。

“你小子啊,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偷奸耍滑的毛病。你也不想想,你一個既沒身份又沒背景的小修士,憑什麼能在帝都這般胡鬧,真不會認為你已經無敵了吧?為什麼連那隻小螳螂擊殺了二皇子,人皇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為什麼那小姑娘道傷治癒無望偏偏他還不放棄?”

“連山明那麼廢,自然得不到重視。至於小結巴,她天賦出眾,連山族一千年才出一個,他自然捨不得放棄。”

“你說的這些都是一個普通父親的反應,人皇他是普通人嗎,他不是,他是這方天地的霸主,豈能再用普通人的眼光來衡量?他現在已經踏上了一條危險的路,搞不好,這片天地都要為他陪葬,如果我沒猜錯,他是在研究萬法之體,意圖打開天路。真是痴心妄想啊。”

“窩草,我那便宜老丈人想登天路,追求永生不死?”杜牧駭了一跳。

覓天路,血衣還,踏仙途,難難難!星空深處那屍山血海的一幕再次浮在眼前,執念奏葬歌,屍骨積如山。那哪裡是天路,分明就是一條血路。連七大天妖王都隕落在那條路上,杜牧不信人皇能夠比肩聯手踏上天路的七大天妖王。

“呵呵,人的實力一旦到達了頂端,野心也會跟着膨脹,喜歡追求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茫茫星海,萬界諸天,有誰能真正永生不死了。所謂的修仙,修的不過是誰活的更長久而已。”

“娘咧,這裡太危險了,我可不想被做成大道標本,治好小結巴之後我們就離開吧,總感覺這裡冷颼颼的。”杜牧被碑靈說cìjī到了,讓他發毛,猶如百狗撓心,抓得他渾身上下不自在。18